操心的陈爱芳,从项翛年的身上,说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而早有先见之明的项翛年,也是被上次的家里的厕所给恶心到了,所以,她在下地铁的时候,就去了一趟出站口的,非常干净的,公共厕所。
“等一下,我上一个。”
帮忙拎着陈爱芳买了要带回去送人的各种年货的陈德杰,突然来了感觉,捂着肚子,急匆匆的,往卫生间里跑。
对陈德杰,陈爱芳自然是有无尽的宽容。
“诶,好,德杰啊,你不用着急,慢慢上,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也不用那么着急赶回去……”
和刚才催促项翛年的态度,完全是,天差地别。
趁着陈德杰上厕所的时间,项翛年找陈爱芳要了一个不漏的黑色塑料袋。
“黑色塑料袋,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我怕我半路吐车上。”
面对陈爱芳的不耐烦,项翛年淡淡回道。
想起来项翛年晕车很厉害的陈爱芳:“……你等着,我找找看……”
陈爱芳走到厨房,从一众平时收集塑料袋的地方,掏出个小小的黑色塑料袋,递给项翛年,嘴上还数落道:
“真是没用啊,坐个车都能晕……你们年轻人啊,身体就是太弱,现在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将来等你们老了就会后悔了……”
放在以前,项翛年可能还会为自己辩解,是自己的耳朵,天生的,比常人更敏感的前庭功能,才导致她从小到大都猛烈地晕车。
可是现在,项翛年没那个耐心了,因为,她之前晕车一次就说一次,陈爱芳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听进去。
把塑料袋揣在兜里收好,项翛年站到一边,靠墙,看起来拎着比较轻的一些年货的边上,免得待会儿两手空空,被陈爱芳指责没眼色。
陈德杰的动作很快,没有超过十分钟,他就一脸清爽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笑着对等着他的三人道:
“我好了,可以出发了。”
然后,一行人,大包小包的,拎在手里,走到了有点年份的车子前,按照陈爱芳的指示,把这些东西,严丝合缝的,堆在后备箱。
“走,我们出发!”
久违,掌握着方向盘的项爱国,兴致勃勃的,猛猛踩下了油门,推背感,骤然袭来。
而坐在项爱国后面的项翛年,在上车的那一刻,闻到车子里的皮革味道,就已经开始陷入极度紧张的状态了。
握紧胸前的安全带,左手抓着上面的把手,脖子带着脑袋,找到座椅和车门之间的一个夹角,稳稳地固定住……
眉头紧皱,如临大敌。
项爱国和陈爱芳,通过后视镜,看到项翛年难受的样子,还不以为意,嘀咕着“至于么,这么严重,你要相信你爸的驾驶技术……”
对此,项翛年在车身的不断的,左摇右摆,一点都不平稳的体验中,已经无力回应吐槽对方了。
而陈德杰,从兜里掏出了一颗尖酸的柠檬糖,递到项翛年的面前。
“这个吃了会不会好一点?我看网上说这个有用……”
见项翛年实在是动不了一点,陈德杰帮忙拆开了糖果纸,试探的,递到项翛年的鼻子下面,让她闻一闻,看看吃不吃得下去。
这颗尖酸柠檬糖的存在,在满是让人不适的味道的车座里,着实是,给项翛年带来了一定的喘息时间。
柠檬的味道,非常之清新。
一下子,就净化了车里,在项翛年闻来,污浊的空气。
项翛年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谢谢,就从陈德杰的手中接过了这颗糖,送进了嘴里。
酸爽,从舌尖,猛然蹿到天灵盖,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但是,这样尖酸的味觉刺激,让项翛年好受了不少,连晕车的难受,都减弱了不少。
“有用就好……不酸吗?”
陈德杰看着把糖整颗塞进嘴里的项翛年,不自主跟着分泌口水,问道。
这个糖,陈德杰在买到的时候,先尝了一颗,在糖果放进他嘴里的那一刻,他直接酸出了痛苦表情,舌头好像被那个糖果打了一样。
陈德杰在吃进去的瞬间,就又重新吐了出来。
所以,他对把这个柠檬糖全部吃进去还没有吐出来的项翛年,产生了一点敬佩。
“……还好。”
对酸的耐受度比较高的项翛年,品味着嘴里不断让她分泌口水的柠檬糖,如此对陈德杰回道。
“哦,那就好。”
而项翛年和陈德杰之间的互动,也被陈爱芳看在了眼里。
“诶,这味道挺好闻的诶,是什么牌子的啊,德杰,给我也来一个,后备箱的菜味禽味和鱼腥味,闻久了头晕……”
陈爱芳没有回头,只是对身后的陈德杰,伸出了手,因为她,在项爱国赛车手一般的驾驶技术下,即便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也开始头晕了。
“喏,给你。”
陈德杰买了一包,在陈爱芳看不见的地方,从里面掏出了一把,迅速的,塞到了项翛年的口袋里,然后,自己留下一颗,把这一袋糖,连着包装袋一起,送到了陈爱芳的手里。
只能说,陈德杰对陈爱芳的了解,还是比较透彻的。
因为,陈爱芳在拿过去以后,就对着上面的成分表看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还拿了几颗出来,放在手心,寻找着角度,拍了一张照,发在了朋友圈。
上面的文字是“今天回家过年啦,有点晕车,但多亏了儿子专门给我买的糖……”
到了陈爱芳他们的这个年纪,自己的孩子,就犹如人生的成绩单。
成绩优秀的,不拿出来炫耀一样,那就真的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成绩。
所以,陈爱芳的显摆,也在所难免。
而被陈德杰塞了一把柠檬糖到口袋里的项翛年,默默的,把糖往口袋的下方,压了压,把口袋的扣子,也合上了,免得待会儿又被说。
显摆完了的陈爱芳,看了底下一片羡慕的评论之后,这才拆开一颗,毫无心理准备的,丢进了自己的嘴。
然后。
“嗷!我的天呐!怎么这么酸!”
几乎是在舌尖触及到糖果的那一刻,陈爱芳就满脸痛苦的,吐了出来。
但这柠檬糖的余韵太深,陈爱芳哪怕吐出来了,嘴里还是在不断的,分泌着涎水。
“那给我吧,我一开车就犯困,吃点酸的正好醒一醒……啊,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