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住?我这儿一共有四间屋子,如果我真的同意你们搬进来,我请问你,你打算怎么住?”苏如意冷笑一声。
“当然是……苏银哥哥住一间,我和露露各住一间,你和秀儿住一间啊!”夏天雨不假思索。
苏如意身边站着的金杏秋、楚良安和松文玉,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楚良安忍笑问:“人家自己的院子,你们住进来,人家倒要和别人挤一间房子,凭什么啊?”
“可是,苏银哥哥说,苏如意在家里,是住在一个放杂物的小隔间里的,两人住一间,已经很宽敞了啊,不像我和露露,我们住不惯小房子的!”夏天雨认真地解释。
“行吧,只要你房租给的够高,也不是不可以。”松文玉道。
“房租?我们住苏银哥哥的房子,还要给房租?!”夏天雨难以置信地问。“你这人说话,也太可笑了!”
“夏天雨,你真是不可救药。”苏如意冷冷说道,“你们那个爹一味娇惯,他恐怕从来没想过,总有一天,他会有护不住你们的时候吧?”
“你……不许你说我爸爸!”夏天雨又要被气哭了。
作为双胞胎里不被宠爱的那个孩子,她的底气其实一直没有夏天露那么充足。
夏天露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后,她也毁了容。
因为跟爸爸对着干,逼着爸爸救苏银,爸爸已经好几天没有理她了。
现在,她的底气已经严重不足了。
但是,为了心爱的苏银哥哥,她还是鼓足勇气来找苏如意了。
可是,她自以为的每一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在眼前这几个人看来,都好像是在说笑话一样。
“苏银现在什么情况?”苏如意终于问,当然,纯属是因为好奇。
夏天雨能来找她,说明苏银没死。她其实有点儿失望。
“他的烧前天已经退了,但是他好像傻了……”夏天雨忍不住啕嚎大哭起来,“我的苏银哥哥,他傻了!他不会吃饭、不会喝水,也不会上厕所了!”
这倒跟苏如意预估的结果差不多。
“早上扶他起来,他就能一直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夏天雨捂住了脸,“我的心都要碎了!”
“哦。”苏如意淡淡道,“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你这在我院子里哭,真的挺晦气的。”
“我……如果我杀了露露,你会救苏银吗?”夏天雨突然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苏如意挑了挑眉毛,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知道露露开木仓打了你,你恨她!”夏天雨下定决心似的道,“我杀了她,给你出气!然后你帮我把苏银哥哥治好!好不好?”
她是真的想杀了夏天露,但目的是结束她的痛苦。
双胞胎间的心电感应,在夏氏姐妹间也是存在的。
自从露露吞了钥匙盘受伤后,每个夜晚,在最深的梦境里,夏天雨都是疼醒的。
就好像被铁钳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又好像溺水一般,无法摆脱。
她来丁家屯之前,最后去看了一趟露露,她的脖子已经肿得跟脑袋一样粗了。
“不必,不必给我出气。”苏如意最后说了一遍,“我不会救苏银。”
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夏天雨捂住脸,大哭着跑出去了。
一直跑到村口,上了一辆等在那里的吉普车的后排。
“她怎么说?!”夏东坐在里面,阴沉地问。
“对不起爸爸,我尽力了……我根本不能把她骗出来……”夏天雨彻底崩溃了,一阵啕嚎大哭之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雨?!”夏东推了推倒在他怀里的女儿。
这个女儿一向独立,性格也没有小女儿讨喜,但也是他从小宠着长大的,现如今却跟他谈条件,帮他把苏如意骗出来之后,要先给那个天杀的苏银治病,治好之后才让他把人带走。
女儿长大了,是真的长大了。
让他伤心。
“夏副市长,要不要送夏同志去医院?”开车的,是韩伟国的警卫员小钱,吉普车也是韩伟国借给夏东的,见到夏天雨突然晕倒,小钱有点儿担忧地开口。
“她没事。”夏东摸着夏天雨已经烧得滚烫的额头,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两个女儿,统统教育失败了。
“走吧,回冰城。”夏东把夏天雨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发了话。
与此同时,丁有粮火急火燎地找到苏如意,递给她一个信封:“小苏大夫,快看看!这是村口一个开吉普车的人拦住我,给我的,让我务必马上交到你手里的!”
苏如意狐疑地拆开信封,取出一页薄薄的信纸。
是空白的。
她心念一动,侧着光看去。
果然,这是用没蘸墨水的钢笔尖写的字!
只有一行字——韩、夏要对你不利,不要跟任何人走!
苏如意心脏狂跳起来:“给你字条的人,长什么样儿?”
“二十七八的年纪吧,这儿有一颗长毛的痦子!”丁有粮指着自己的左脸颊靠近耳朵的地方。
“……是他?”苏如意有点疑惑。
这个明显的特征,属于韩伟国的警卫员小钱。
她甚至不知道小钱的全名。
小钱为什么要向她示警?
小钱,到底是谁的人?
带着种种疑惑,苏如意顶着大太阳,骑着自行车来到村口,拐过弯去,见四下无人,就把那辆黑色红旗小车放了出来,开着车去找沈国梁了。
空间里的汽油也是每24小时就会刷新的,如果苏如意愿意,以后她甚至可以开着这辆小车环游地球。
但是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里被种种纷繁的思绪占据。
四哥、五哥、爷爷、师姑……
一个个都是她的软肋。
她知道,经过上一次被打,韩伟国和夏东已然是狗急跳墙了,她必须格外防备。
沈国梁站在驻地大门口,看到她的车子开过来,直接钻进了副驾。
“怎么搞得鬼鬼祟祟的?”苏如意不解。
“我的人里,可能有奸细。”沈国梁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