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远语气温柔,看向怀宴的眼神里亮莹莹的。
“若你愿意,我们下个月便举行道侣大典。”
怀宴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他头皮发麻,现在脑子嗡嗡的。
面前之人自称本座,做得了合欢宗的主,又是这玄冰极地的主人,那他难道就是那位不食人间烟火,高坐琼玉台的合欢宗老祖?
怀宴心中紧张,白皙的额头惊出一层层冷汗。
给自己掐了个净尘术,连忙准备穿上外袍。他发现自己的白色弟子袍已经不见了,怀宴怀疑男人是故意的,他硬着头皮,在男人炙热的视线下,穿上了男人提前准备好的大红色长袍。
这是君修远为他准备的喜袍,里里外外的衣衫,均为仙阶防御法衣。怀宴对此并不知情。
君修远等着他的答案,眸光始终追随着怀宴的动作。
大红色喜服衬得少年肌肤莹白如月,隐隐有光泽流动。
他长发如墨,随意散落在雪白颈后。
双目潋滟似水,眼尾朱砂痣鲜艳夺目,红唇娇艳欲滴,腰肢纤细柔软,盈盈一握。
君修远心中十分不舍,但已经过了一月,也该放人了。
怀宴很沉默。
君修远的心越来越不安。
难不成,少年是害羞了?
想到这里,他轻笑一声,高大的身影缓缓靠近怀宴,语气宠溺而柔和。
“可是害羞了?不妨事,我会亲自前往魔界,向魔君擎天将你讨来。你跟着我生活,以后不必再为他卖命!”
怀宴闻言,惊愕抬头。
他怎么会如此想。
这是把自己当成魔族探子了?
“不必了,前...前辈~~~”怀宴在男人的手,伸过来抚摸他脸庞之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朝着君修远恭敬施了一礼。
君修远的手僵硬停在半空,原本温和的气息,有一瞬间的冰冷凌厉。
黑色瞳孔内流转着危险的光芒。
明明刚刚还和颜悦色,这时候却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冷冰冰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
怀宴心里七上八下,衣衫已经被冷汗打湿。
传闻合欢宗老祖为修真界唯三的渡劫大能。
他性情淡漠,高冷孤傲,亦正亦邪,除了同在渡劫期的敌人魔君擎天,和另一位世家渡劫老祖外,其他人在他眼里就如同蝼蚁。凡人,修士于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君修远眯起冷眸,见他竟在自己面前神游天外。
心中气闷,他缓步上前,直视着少年那双乌黑魅惑的眼眸,。
“不妨告诉你,本座修的是合欢道,以自身真血将你救下来。你体内那一滴本座真血,会牵引着你不断靠近本座,你我结成道侣,乃是顺应天合,莫不是你惧怕那青面魔头,不敢作主?”
他语气再次变得平和,但眼底那抹危险的暗芒让怀宴一个激灵。
怀宴忙不迭道:“前辈,我怎么敢扰您清修,我大仇未报,实在不想将前辈牵扯其中。前辈解毒之恩,晚辈铭记在心,若是来日,我能得偿所愿,手刃仇人,我....我必来合欢宗请罪谢恩。”
怀宴说完,室内的空气骤然变得冷冽无比。
洞府全部被恐怖的玄冰之力冻成了冰雕,偌大的冰层还在不断朝他脚下蔓延,似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怀宴宛若惊弓之鸟,他弓着腰,额头冷汗连连,豆大的汗水滴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对方不会杀了他泄愤吧?原书中对于这个合欢宗老祖的描述不多。
只有在魔族覆灭的时候,他才出来刷了一下存在感。
乌黑的长发披落在后,宽大的袖袍遮住怀宴小巧精致的脸,他甚至不敢去看君修远的脸色。
君修远看他那副心虚害怕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身份修为放在天苍界都是顶尖的存在,有多少修士想巴结讨好与他,他都不曾放在眼里,偏偏面前这个还不领情。
“我且问你,若是今日救你的是旁人,你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回绝?”君修远心里猫抓似的,看着少年头顶漂亮的发窝,不甘心问道。
怀宴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君修远莫名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自己年老的原因。难不成,他小小年纪,真的背负血海深仇。
他心中莫名有些心疼,并没有直接问出这话,而是迂回道:“你为何来万蛇谷?天苍界的修士对之避而不及,你难道就不怕吗?”
“为了...任务!”怀宴眼眸微沉,没有透露太多。若是前世知道云寂会挖他金丹,他绝对不会费尽千辛万苦,来到万蛇谷为他采摘仙髓果。
君修远见他不肯再说,也没有强求,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乎自己心意的人,可不能逼的太紧,把人给吓跑了。
“请罪谢恩,大可不必,你下山去吧!”
君修远神色挣扎,声音复又变得极为温和。室内冰雪消融不见,气温恢复如春,变得极为温暖。
沉浸在回忆中的怀宴猛然抬头,幽黑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你肯放我离开?”
有了上辈子的经历,怀宴差点以为对方也会将他囚禁关押。
君修远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情绪,微微颔首。
他从左手食指的储物戒中,取出一枚墨玉簪,将怀宴缓缓扶起。
怀宴不敢反抗,乖巧顺从地由着他将自己扶起,然后轻轻摁坐在玄冰床边。
男人温热的大手又去牵怀宴修长雪白的右手,一道灵力划过,怀宴的食指瞬间泛出殷红血珠。
怀宴吃痛,刚想挣扎开,就见那血珠飞上墨玉簪,迅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