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国觉得自己日了狗了。
整个春节木下先生都没来家里,他和刘来香十分不安。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往年这时候,即使夏斯国不在家,木下也会来见刘来香。要知道,他可是……
母子俩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去山上看一眼。
本来说好是刘来香去的,但刘来香早晨吃坏了肚子,所以临时决定由夏斯国走一趟。
刚好他也想走动一下,每天躺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夏斯国出门前还特意收拾一番,看起来精神多了,这才忍着身上的疼痛,步子有些一瘸一拐的出门。
谁想到,刚刚经过有人的地方,一个人影突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下就扑在他的身上。
猝不及防,夏斯国被扑的一个趔趄。
若在平时,以夏斯国的身手,这种突发情况是绝对能躲开的。
可他最近长时间没训练,再加上全身疼痛、腿脚不利索,实实在在被人抱了个满怀。
好不容易等他站稳了,才发现怀里是个姑娘。
这姑娘长得倒是白白净净,一点不像村里那些面色黑黄的土妞,大眼睛还亮闪闪的看着他。
“你……”
夏斯国下意识的一个愣神,想起来、这不正是最近总是在他家门口徘徊那个姑娘吗?
以往离得远看不清,现在近到姑娘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清……
不知为什么,夏斯国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人推开。
“对不起啊,同志”乔娇娇感觉到贴着的身体硬梆梆的,一点没有排斥她的意思,不由心下一喜。当即声音软绵绵的道歉:
“我是新下乡的知青,叫乔娇娇。刚才想去海边,本想过来跟您问个路的……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真抱歉~”
话说着,人却没有从他身上离开的意思。
年轻姑娘的身体软绵绵的,身上还有着雪花膏和头油的淡淡香味,夏斯国一时觉得有些迷糊。
气氛正微妙的时候,突然远处有人大声喊:
“哎,干什么呢,你们两个?”
两个人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他俩。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几个村民扛着锄头和铁锹走过来。
领头的那个一边走还一边大声道:
“说的就是你俩,咋的,还装没听到!”
“大白天的搂搂抱抱,你俩想干啥。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
另一个村民:“就是,还舍不得撒手,你们当玉石河村是什么地方?我们这可是先进大队……”
夏斯国认出来,领头的肩上扛着锄头,正是村里的治保主任孙大庆。
“孙主任您误会了,”夏斯国一个激灵、理智回笼,手上用了力气一把推开乔娇娇。
乔娇娇“啊”的轻呼了一声,眼神有些幽怨,说出的话却柔弱:
“是啊,孙主任误会了,我和斯国同志只是偶遇。”
“偶遇什么偶遇?”孙大庆的大嗓门可不客气,他当过兵,性子直,本来是很佩服夏斯国能在部队有大出息的。
现在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我大老远就看着你俩抱一起了,喊你们还装没听见”
又面向乔娇娇:
“乔知青说说吧,我听听、怎么个偶遇法能偶遇到怀里去!”
乔娇娇:
“……”
夏斯国语气严肃的道:
“孙主任,这真是个误会。”
“我都不认识这位女同志,是她刚才突然扑上来的”。他这会儿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绝对不能跟这个叫娇娇的扯上什么关系。
她都在自家门前晃悠好几天了,刚才明显是故意的,目的不纯。
想到这,他语气更加坚定:
“孙主任,我以我现役军人的荣誉发誓,绝对和这位女同志没有任何关系……”
“不!我们有关系。”乔娇娇突然打断夏斯国的话。本来她还想着委婉些、慢慢拿下夏斯国的心,现在看夏斯国这是翻脸无情,想彻底撇清关系。
那她今天这出岂不是白废了?以后再想算计他只会更难。她肚子里的……等不及了。
“我刚才在路上走得好好的,是斯国同志突然走上来抱住我,说喜欢我,想和我结成革命伴侣。”
“他的力气大,我、我根本挣脱不开……”
“哎~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胡说八道!”
夏斯国没料到乔娇娇突然态度大变,一时气得脸色铁青。这时候,又陆续有村长和几个村民围了过来。
大概听到有人传话,刘来香也赶了过来。
“我没胡说,”乔娇娇倔强的小脸上流下眼泪,显得可怜极了:
“我本来以为你是革命军人,不打算说破,没想到你如此无情。”
“夏村长、孙主任,如果队里今天不给我做主,那我不如一根绳子吊死算了。呜呜呜~”
孙大庆沉声道:“夏斯国同志,虽然你是部队的干部,按理说有军纪管着、我们做不了主。但如果乔知青说的是真的,恐怕你涉嫌当众耍流氓、强迫女同志,队里就要报公安了。”
“哎呀,孙主任”刘来香满面笑容的挤过人群,一手拉过乔娇娇,一手拉过夏斯国:
“误会、都是误会!”
“斯国和娇娇是对象,俩人好着呢。本来打算这几天就找个日子把证领了,再办桌酒席。”
“今天是出门闹了点矛盾,结果一个说不认识、一个说不自愿的……这不是让大家伙儿看笑话了吗?”
“你说是不是啊娇娇?”她眼神慈爱的看着乔娇娇,乔娇娇心下一喜,赶紧点点头。
“妈~”夏斯国想反驳,被刘来香一个眼神劝退。不甘不愿的也点了点头。
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定了下来。
马小梅还感慨呢,说夏斯国也算村里头一份有出息的男娃子,没想到居然配给了乔娇娇。
说着拿眼看着程蕊珠,似乎还颇遗憾的感觉。
程蕊珠:“……”
用不着,没必要,千万别。
只怕过不了多久你不就会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