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果然是大商家,连萧延觐这种人都知道,黎青蒲继续道,“吴家嫡二公子吴飞仪,曾与安茹有过一面之缘,安茹正巧相中了吴飞仪,就三番二次的去找他,住在王府里也是为了出门方便,这次出门也是因为这个。”
竟是因为这个,萧延觐笑了笑,对这件事还饶有兴趣,“那吴飞仪做什么的?”
“飞仪哥哥小时候便被送去酆确山学本事了,和你一样,没怎么在京城待过,这些年因为吴家伯伯身体不好,才从酆确山回来,准备接手吴家家业。”
“酆确山?就是那个在兖州的酆确山?”
见他听到酆确山时好像突然来了兴致,黎青蒲点头,“你知道?”
“试问但凡在江湖混过一二的,谁不知道酆确山。我也就是另有使命在身,不然我也要去酆确山见识见识。”
那地方有什么好啊?黎青蒲无法理解。
“你那位飞仪哥哥很厉害吧?”
黎青蒲毫不犹豫的点头,“那当然,他在酆确山也是很有名气呢,是酆确山老堂主的亲传弟子。”
萧延觐赞许又羡慕的笑了笑,叹道,“这个妹夫不错,安茹还是挺有眼光的嘛。等我回去后,给我引荐一下,我定要见见这酆确山学艺弟子是何等人物。”
何等人物?
就是个普通的公子哥啊,也是个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的普通人啊。
“哎,那吴飞仪是什么意思?可喜欢安茹?”
黎青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吴飞仪和安茹说过一句话,说,他们不能在一起,因为安茹是公主。”
说到这里,萧延觐的兴致忽然降下来,他思量了一会儿,“这吴飞仪倒还是个君子,没有因为安茹是公主就穷追不舍,反而还敬而远之。不过他说的也对,毕竟安茹是个公主。”
这种道理他们都能明白,安茹想必也清楚,只是心中存有念想,也是自小娇纵,没有求之不得的东西,才不肯放下。
“萧延觐,他们当真不能在一起吗?”
萧延觐没说话,也没点头也没摇头。看着他淡然的神情,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想的。
不过肯定不是简单事了,不然他怎么会沉默不言呢。
皇家真不好……
黎青蒲悄悄看着萧延觐,看他在出神,萧延觐啊,你是不是也在这样想。
萧延觐忽然转头看向她,对她轻轻一笑,明明他自己都有些无可奈何,却还在安抚她。
虽然他并没有说话,但黎青蒲看得懂。
返程时倒是顺利,萧延觐还特意给她弄来辆马车坐,而他在外骑着马。
她自个坐在马车中,极其无聊。没事就掀起车帘看四周景致。
延昌这个地方,还是极好看的,有山有水,真是可惜,乍来此地竟是为了这种原因。
可能终归是她见得地方太少了吧,没见过高山,没见过大河流,没见过大漠。
她忽然好羡慕萧延觐,也羡慕吴飞仪,可以游走四境,领略大好河山。
“殿下!殿下!”
萧延觐回头看去,黎青蒲正掀着马车帘把头探在外面冲他大喊。弄得四周的兵都看着他,好生尴尬……
萧延觐驱马走到她面前,“你干嘛!”
黎青蒲调皮的笑了笑,“没事,就是怪无聊,想找人说说话。”
萧延觐翻了个白眼,眼看就要扭头走不搭理她,黎青蒲赶紧叫住他,“你别走啊,要不你也进来坐吧,反正你是王爷,也没人敢说你。”
萧延觐叹气,“我真是服了你了,哪有你这样的,我都没说什么,你倒是替我卖弄这身份。”
也就是和他,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王爷,她也不敢这么放肆啊。
“对了,你说过带我去西境看看,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他仰头想了想,“这一时半会怕是去不了,不过……”
看着他挑眉一笑,好像在和她卖什么关子,黎青蒲也很有兴趣,赶紧问,“不过什么?”
萧延觐弯腰凑近她,“晚上我们恰好能赶到辛郇县,那里晚上可热闹的很。”
他都看得到,黎青蒲眼都亮了,趴在窗上使劲往外伸头,“真的真的?”
萧延觐皱了皱眉,伸手把她冒在外面的头推进去,“给我老实待在里面,再出来乱吆喝就不带你去了。”
黎青蒲露着双眼看着他,虽然不见模样,一看那弯弯的眼,就知道她在偷着笑。
就这样,除了两次休整,她就一直坐在马车里,人都坐麻了,下车的时候差点摔下去,还好萧延觐一把抱住了她。这样还被他笑话,“你干嘛?想占我便宜?”
听着他这话,黎青蒲脸不禁红了,她推开他,“谁让你扶了。”
既然她这么说了,萧延觐就直接站在一旁,等她走了跟在她后面。
找好了地方安顿,稍稍收拾一下就是晚上了。
本来张桓还吩咐人准备了饭菜,萧延觐却默不作声的带着她出去玩了。
黎青蒲嚷嚷着饿了,萧延觐笑话她,“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本王领你出来还能饿着你不成?”
看着他轻车熟路的穿梭在街巷中,没一会儿,就走到正街上,那里果然如他所说,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繁华不亚于京城。
灯火阑珊在她眼中映出光彩,见她如此痴迷,在他心底竟感到一丝满足感。
黎青蒲抬头看着他,“殿下,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嗯,此时正逢八月节,比我上次来的时候热闹。”
“难怪……”黎青蒲四周望了望,“这小城夜色也太漂亮了,我从未见过。”
萧延觐笑了笑,目光投往繁华中,“这辛郇虽然地方小,却人人热情,是个好地方。”
“那就这一个晚上我们能逛完吗?”
萧延觐瞥了她一眼,“难不成你还想多逗留几日?”
虽然是在问她,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行啊,黎青蒲瘪嘴,心想算了,萧延觐今晚能带她出来游玩,她也算是赚了。
何况萧延觐有令在身,还得回京复命,她已经连累他几日了,哪能再提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