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依想出去玩,黎青蒲赶了一天路觉得累,就没去。
到了饭点,小二把饭菜送上来,黎青蒲心想,阿依还是细心的,就算出去玩也记得给她订上饭菜。
隔壁客房内,萧延觐看着送菜的小二问道,“送下了?”
小二点头,“嗯,全送下了。”
萧延觐点点头,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这几天还需劳烦小哥了。”
小二一见银子,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接过来,“客官哪里话,有事尽管开口。”
等店小二走了,萧延觐走到墙根下,耳朵贴在墙上,竖起耳朵使劲听,想听听她在干嘛,可愣是一点声音听不到。
萧延觐看着这堵墙,一脸幽怨,真想把墙拆了。
敲门声打断了他胡思乱想,听见旗木得在外喊道,“林兄弟,出来喝酒啊。”
萧延觐也正想喝点,就跟着旗木得一起去了。
旗木得是个痛快人,喝酒大碗大碗的喝,毫不拘束,这一路和他说话,也看得出旗木得是个仗义肆意的人。
旗木得看着姗姗来迟的伽罗,皱眉道,“叫了你半天,怎么才下来。”
伽罗慢悠悠的坐下,“你们男人喝酒,我才不爱来。”
旗木得被她的话说的笑起来,他这个妹妹,向来我行我素的,他说一句,她能顶回十句来,就没她吃亏的时候。
“你这臭脾气,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
伽罗道,“这你不用管,自然有人要。”
听她说这话,旗木得气就不打一处来,“谁?就开药铺那个小白脸?连个仗都不会打,整天就知道招花惹草的,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你还不如跟你这林大哥呢。”
听到旗木得这么说达旱,伽罗接着就变脸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个莽夫,整天就知道养鹰打猎,你懂什么?”
说完起身就往外去了,不再理会旗木得。
伽罗这个脾气,旗木得早就见怪不怪了,兄妹两人坐在一起就说不上几句好话。旗木得摆了摆手对萧延觐道,“我们喝我们的,不用管她。”
趁着喝酒闲聊,向旗木得打听了一下灵药阁,旗木得毕竟是本地人,知道的事比他派来的探子知道的多,聊了一晚上,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旗木得问,“你问那药铺子干什么?”
萧延觐看向二楼,笑道,“我喜欢药铺里的那个中原姑娘。”
旗木得接着一副明白了的表情,他用手指着萧延觐道,“林兄弟好眼光,当初这中原女子刚来到我们峪达尔的时候,我们这接着就传开了,来了个漂亮中原姑娘,好多人借病去看呢。”
闻言萧延觐一愣,他看向旗木得,眼神变得郁闷,“很多人在追她吗?”
旗木得点头,“刚来的时候是不少,毕竟我们这里鲜少见中原女人,何况她长得也漂亮,但这个女人不爱说话,也不爱理人,听人说身体也不好,就也没什么人追了。”
身体不好……
这几个字瞬间让萧延觐失了精神,显而易见得低沉下来。
她曾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子,却因与他的纠缠,变成这副模样。
旗木得见他变得低落,豪爽的拍了拍他肩膀道,“林兄弟别消沉,我们峪达尔也有很多漂亮姑娘,不比那中原女人差。”
萧延觐却摇头,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旗木得自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还以为他是一根筋呢,干脆不再说下去,只张罗着他喝酒。
萧延觐心情不好,也就多喝了几杯,这西域的酒比壃国烈,他也很久没喝了,竟喝醉了。
等两人喝完散场时,都晃晃悠悠了。
萧延觐扶着栏杆上楼,停在她的房门口,刚要敲门又放下了手。
虽然大脑有些迷糊了,但还是想着,不能惹她生气,要是惹得她更恼自己,他肯定会后悔的。
踉跄几步,坐倒在黎青蒲门前,他后背靠在门框上,忽然笑了笑。
真好,比起当初的生离死别,现在的仅仅一墙之隔,真是太好了。
就算她不愿意和他回壃国,能看到她好好的,他这一趟也没白来。
“林兄弟,你走错了。”旗木得晃悠的走过来,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给他送回了房间。
这一晚,梦中全是她,梦到她和一个他不认识的成了婚,他在梦中喊她,她却看向他犹如陌生人。
醒来时,心中悲痛不已,可仔细一想,这梦中的经历,不就是她曾经的经历吗?
只是梦他就这般痛苦,而她却是真真切切的经历一遍。
萧延觐无力的躺在床上,眉眼中哀痛绝望。他还妄想弥补,这么多错事如何弥补。
一早出门时,正遇上她也出门,两人皆是目光停注,两两相望,却相对无言。
黎青蒲先转身离开,望着她的背影,隐隐出神。
阿依在黎青蒲后出来,看到萧延觐紧紧追随黎青蒲的眼神,阿依怔了一下,赶紧溜溜的跑下去。心想,要不赶紧把钱还了算了,一直这样可如何是好。
在墨圪部有一个专门供参赛人练习的场地,白天很多人都去练习。
黎青蒲和阿依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下,远远的看着那群骑着烈马聘驰的人,那其中形形色色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那降烈马挽大弓的女人们丝毫不比男人逊色。
黎青蒲看着那群女人们,不禁感叹,原来女人不止能活在深宅院落中,这世间竟还有这种活法,多姿多彩,畅意凛然。
不过羡慕之余,接着也想通,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即便是那身处深深宅院之中、操持家务的当家娘子,或是寻常百姓家中的妇人,终日忙碌于后宅琐事,周旋于家族亲眷之间,里里外外,万分辛苦,亦是让人敬佩不已。
“黎姐姐!你快看,那个拉弓射箭的男人好厉害啊,百发百中!”阿依站起来惊叹道。
黎青蒲顺着阿依的目光看去,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梳着一头编发,戴着护额,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随着最后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男子高兴举起手上的长弓,骑着马在大漠上聘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