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长林带到医馆,楚云生正在给受伤的病人换药。他看到昭阳、长林、星彩、小叶、林大娘、刘赵两侍卫一群人进来,但见长林身上裹满了纱布,“这位小兄弟,怎么了?”
说着揭开缠在长林身上的纱布,长林吃痛但忍着没有发出声。
楚云生叹道:“哎呀,这帮人下手真狠。”
接着拿出来一个小瓷瓶,“这是我南疆疗伤圣药,是由许多珍贵的草药提炼而成。”
他将瓷瓶中的药沫洒在伤口上,又给长林重新包扎,开了副药方,让小叶去拿药。
陈长林身上敷过了楚云生的药,只觉身上凉爽无比,痛感大减,“楚大夫,你这药神了,这么一会儿功夫便不觉得疼了。”
楚云生笑道:“小兄弟,这是我们南疆圣药,还能骗你?平常人我还不给他用呢。”
星彩在楚云生忙碌的时候,一直暗暗看着他,今早在皇城门外,她就看出楚云生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是怨愤,又似乎有些得意,于是跟过来说:“楚大夫是南疆人,怎么千里迢迢跑到京师?在这里可有亲戚房产?”
楚云生道:“我来京师是慕名学医,哪有什么房产,这些天都在医馆里吃住,全靠掌柜的照顾。”
星彩道:“原来如此,我们家之前在城门口经营了一家茶舍,咱们之前见过,可惜被你的病人给破坏了。”
楚云生道:“竟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身怀异禀的奇侠,失敬失敬。这些病人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间就不受控制了,捣毁你们的房子后,今早又往皇城跑去。今天还多亏了你们,才救下这些人。济世救人本是我生平之愿,看到这么多无辜人死在眼前,实在是令人心痛。”
星彩隐约觉得,这些天发生的怪事与楚云生有关。他来自南疆,且身份不明,十分可疑。她发现楚云生眼中似乎露着疑忌之色,当下便想试试楚云生的心意,便道:“这些病人已经失去知觉了,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楚云生听后不觉生气,反驳道:“他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
星彩便道:“反正也活不过来了,不如死了给别人留一条生路。”
楚云生听到这话,便感不快,又不便发泄出来,只叹道:“救人不如救心,愚昧是治不好的,看来我所作的一切都是无用的。”
长林也附和着:“尽己所能,但求一个问心无愧就好了。”
楚云生冷笑道:“陈小兄弟,你说得不错,但求无愧于心。可我常想,救人一命,真的是救了他们吗?今天城门那些刽子手,我也替他们诊治,可他们还不是一样拿起手中的矛,刺向那些病人吗?”
星彩道:“弱肉强食,人世本不是净土。想要天下太平,或许只能求着天上的神仙了。”
楚云生本不信神仙天命。
一个月前,楚云生初来长安,在茶铺见到两个九重天的人,便因此事和那二人争执了起来。今日听到星彩这番论调,心生不悦,“世间这么多受苦挨饿的难民,也没见天上的神仙出手相救。”
星彩冷冷说:“人总是愚昧贪婪,把不公都怪罪到别人头上,妄想着神仙受享香火,便要护佑自己,实在可笑。人人都想受到庇护,去做那人上之人,谁做人下人,神仙哪能都忙得过来?愁也愁死了,可见都是痴心妄想,太过贪婪。”
楚云生听了触动了心事,冷笑了两声,“不错!什么药也治不了愚昧贪婪,神仙自然也是靠不住的。我只希望能有一个绝妙的办法去拯救这一切。”
星彩故意惹楚云生动气,同时暗暗观察其颜色。愤怒会暴露人的原始欲望,星彩见他果然偏执怪戾,便一直细心留意。
楚云生帮长林敷上伤药后,看他已无大碍,便道:“我还有其他病人需要处理,就不在这里陪各位了。”
长林见楚云生走后,向星彩道:“你刚才那么跟楚大夫说话,我看他眼睛都红了。”
“你伤还没好,快别说话了,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众人随着长林离了京都医馆。
一路上,星彩都在想着楚云生所希望的绝妙办法究竟是什么,有什么办法能治疗人的贪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