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比道州节度使更快抵达的,却是一封来自千里之外的圣旨!
只见双王皆跪在一个年轻的太监面前,恭敬地听着圣旨,越听,梁王的脸色就越差。
最后,随着太监尖细的一声“钦此!”
梁王那双快将人碎尸万段的眼神已经呼之欲出。
只见太监面对晋王,缓缓说道:“晋王殿下,接旨吧!”
晋王拱手行礼,庄重地说道:“臣定不辱命,一定将明珠坊案,查个水落石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那就辛苦晋王殿下了,唉,夜黑风高,老奴腿脚不便,就先行回客栈休息了!”
双王也依次站起,恭送着太监离开。
直到太监走远,姗姗来迟的道州节度使,才穿着衣衫不整的官袍,满头大汗地赶到了明珠坊的门口。
“哟,晋王殿下,梁王殿下,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气得青筋暴起的梁王,正愁没有地方发泄,他恶狠狠地上下打量着这位所谓的道州节度使,冷冷道:“你家轿夫都死绝了吗?要你上赶着用一双没用的肥腿来赶路!还跑不过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
不明所以的节度使擦了擦额角的汗,颤巍巍解释道:“今……今儿实在不巧,人都出去喝酒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节度使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他恰好对上了梁王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
李顾瑾无暇去看热闹,他冷笑一声随即翻身上马,带着一众手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后院
蝶衣将关满怪物的房间爆开之后,趁着里面的怪物还未逃出,她便先行来到了自己房间的楼下。
她看了看二层的窗户,心中暗自计算了角度之后,这才几步助跳,沿着墙壁的凸起,不过两三下功夫,便迅速来到了二层。
本打算略做休息再去外面勘探情况的她,却发现有一个人,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但因为帷幔的遮挡,以至于她无法看清楚来人是谁。
于是她警惕地抽出匕首,缓缓朝那个人影靠近。
谁知那人影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只见她不紧不慢道:“姐姐!你还真是厉害呀,谁也想不到。能将明珠坊弄得大乱的人,竟然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你!”
蝶衣:“翠儿?”
翠儿坐在蝶衣的梳妆台前,一点点仔细地描摹着她的眉毛。
“姐姐,好看吗?”翠儿一边问,一边看向蝶衣。
蝶衣:“远山黛,整个道州,就你画出来,最好看。”
“哈哈哈哈!那你说,我顶着这样的妆容死去,是不是也算圆满?”翠儿笑得疯疯癫癫,脸上泛起的红晕让此时的她,更加美艳动人!
蝶衣不忍道:“翠儿,我们不止死亡这一条路。”
翠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蝶衣姐姐,我们还有什么路可以走啊?跟你一样吗?还不是别人的狗而已,只不过换了一个主人!可是这个主人,他没有幽同啊!
我们以后的日子,只能跟着肚子里那些随时都在蠕动的成千上万只虫子,较劲吗?亦或者变成后院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怪物,一生躲在那肮脏的角落里,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烂变臭吗?”
翠儿一边说,一边瘫坐在凳子上,空洞的眼神直直望向天花板,一双本该灵动的眼睛,此刻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的生气:“蝶衣姐姐,就当是成全我,杀了我吧!不然……我现在就拉你出去,与春娘对峙!其实……我不想威胁你!”
蝶衣:“翠儿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到一个能解这幽同的人吗?”
翠儿:“蝶衣姐姐,你怎么还是如此天真呐?呵,救我们?就算是,真的有人为我们解毒,然后呢?一个妓女……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