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倒霉,本来杨川带着人来回十来天护了三趟船,挣了十好几两银子,本来是该乐的,结果就在这最后一趟船快要靠岸上码头的时候却被土匪给拦住了。
而且这次不要钱,只要货。
杨川这在一片待了这么些年,要货的虽然也有,却也不像他们似的,半点商量都没有。
“兄弟,你们这就不仗义了,好歹让船上岸,我也好交差不是?”
土匪头子笑了笑:“杨老大,对不住了,但这次的货不能上码头,我们全要了。”
杨川挺好奇:“这批货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你们破规矩。”
土匪头子哈哈大笑了两声:“那就不用你管了,你只管让你的兄弟们别动手,东家不给的银子我来出。”
杨川“啧”了一声:“这是要砸了哥几个的饭碗啊,要是今天就这么把货给了你,那咱哥几个这辈子都没法在码头混了。”
毕竟护船这一行,你能让他们劫了,却不能把货让了。
土匪头子掏了个钱袋子扔上船,“杨老大,我们没必要动手。”
杨川没看那钱袋子,而是回头看了看东家。
要说这东家也不愧是经过大风浪的人,这会还坐着喝茶呢。
“我说东家,要不您避避?”
东家笑了笑,也掏了个钱袋子搁到桌上,“若是能保住货,这二十两就请兄弟喝酒。”
东家说着又朝身后的人挥手,那人立马捧了个盒子过来。
打开一瞧,那盒子里睡了一盒的银锭子。
“要是死了,残了,那这盒银子也会送到你们家去。”。
这就是要开打的意思,杨川点了下头,对几个兄弟说:“来活了,哥几个,收拾了这一场,我请你们喝酒吃肉。”
话一落音,十好几个汉子就都摸上了家伙事。
杨川扛了把大刀,将钱袋子踢了回去:“对不住了,这船,哥几个保了。”
身后的汉子齐齐出声吆喝:“保了!”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基本没人能近杨川的身,他站的位置,土匪连上船都难。
来一个就让杨川踹下去一个。
可架不住对方人多,这船头船尾的总有守不到的地方。
不过上船了也不怕,怎么上来的就怎么给丢下去。
土匪头子费了半天劲才上了船,他一上船就直冲杨川而去,手拿弯刀朝着杨川砍去。
杨川侧身躲过的同时大刀也朝着土匪头子狠狠的刺去。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大船随着海浪剧烈的摇晃着。
船上,两拨人陷入激烈的打斗。
顾老七出手狠,他的长刀上已经染了不少血。
陆行安出手也厉害,他守的地方就没人能站起来,都让他给打倒在地,可都没人见血。
顾老七怕他吃亏,“陆二,当心些,跟这些人不必手善。”
陆行安点头,一刀背就砍晕个土匪。
顾老七嘴角抽了下,心想瞧着是个狠角色,没想到却不愿意伤人。
那土匪头子挨了杨川一刀后,就有点站不起来了。
杨川也不想伤人命:“带着你的人走,不然,你的头就留下。”
土匪头子知道今天讨不了好,踉跄的爬起来吹了声口哨后,就跳进了海里。
船上的土匪都停了手,纷纷跳下了海。
一时间,船上就安静了下来。
而一步之遥的码头上也已经站满了姗姗来迟的官差。
杨川揉了下胳膊,骂到:“娘的,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陆行安扔掉长刀,笑道:“能来就不错了。”
说的也是,这码头乱了这些年都没个人来管,这山头上的土匪也没人来剿,还不都是这些当官的不作为?
“哥几个有没有伤的?”
十多个汉子往一块凑,各自检查了一番,好在都是皮外伤。
东家从船舱跑出来,身后还跟着个捧钱盒子的。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汉,帮我守住了船,这一趟每人多给五两银子。”
这么一算,这里外里可就有八九两银子了。
汉子们都乐呵呵的拿了钱,船也靠了岸。
一靠岸,就说明这趟护船结束了,他们也就交差了。
汉子们都累了一场,扭头就要回大通铺歇着去。
在边上等着要去卸货的汉子们就想过去扛货,结果却被官差给拦住了。
“都回去,这是官家的货,不用你们动手。”
杨川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那些丁零当啷往下搬的箱子。
他眉头一挑,是兵器。
杨川明白过来,怪不得那些土匪非要这船货,原来这是官府用来收拾他们的。
陆行安也回头去看,似乎也明白了。
杨川拍了拍他:“不关咱们的事,而且他们目前也打不起来,你只管安心挣两个月钱,然后回家去。”
陆行安点头,杨川又说:“估计这几天不走大货船了,你还去扛散货?”
陆行安点头:“能挣一个是一个,家里还欠着账,我还想再盖几间屋子起来。”
杨川拍了拍他:“成,你是个厉害的。”
陆行安也拍了拍他,“你也厉害,赶紧回去把胳膊上的口子包一下吧。”
杨川抬起胳膊看了看,这种小伤口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有啥?我有道口子在腰上,那才深呢。”
陆行安说:“旧伤不提,你带了新伤回去,你夫郎不哭?”
杨川一愣,“哎呦,那不成,顾老七,赶紧给我找个大夫来,再给我拿些好的快的伤药。”
杨川在码头养了三天的“伤”,这期间还把自己的利钱给收回来了。
顾老七是真看不下去了:“杨老大,你怎么现在这么金贵了,就这一道口子也值得你养?连喝酒都不去了?”
杨川摆手,“我夫郎交代了,出门在外少喝酒,多吃饭。”
顾老七受不了了:“拉倒,喝酒剩下的钱归我了。”
这趟喝酒的钱是杨川出的,可杨川却没跟着去,陆行安也没去。
“给你就给你呗,甄老板把我的钱连本带利的给了,三十多两,加上这二十来天挣的,我还在乎那么一点?”
顾老七懒得搭理他,扭头就走了。
陆行安听他有这么多钱在身上,就说:“杨老大,挺厉害,挣这么多。”
杨川摆手:“这算啥?我十几岁就在码头干了,怎么着都能存些钱的。”
陆行安心想,倒也是。
杨川看了看天色,扭头出去打水洗漱。
陆行安心想这汉子是真干净,天天都收拾的利索,胡子也刮的干净。
杨川这边收拾干净,就换了件袄子。
陆行安问他:“要出去?”
杨川把穿坏的鞋子扔到一边,转头换了新的,他笑着说:“我回家了,想夫郎了。”
陆行安一噎,没嫉妒他挣的钱多,却嫉妒他来了不到二十多天就要回家了。
他也想回家,他也想夫郎。
杨川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走,一块回去?回家看看,过一夜再来,反正这两天也就只有散活干。”
陆行安一愣,随后忙收拾起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