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利亚确认完饿鬼的品种和属性回来,就看到士兵们捧着各种各样的餐具吃得正香。
再一瞅,篝火旁放着一个杂烩锅,地上一堆拆得七零八落的料理袋。
利亚大惊失色,赶紧冲过去扒拉了几个袋子看看,确认他们没把加热包也丢进去煮。
“怎么了?”中尉看她惶急慌忙的样子,赶忙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道。
利亚举起一袋没拆封的加热包:“这种袋子里的东西没放进去煮吧?”
“当然没有。”马克思姆插嘴道,“放心吧,少校同志,我们也不是傻子,东西能不能吃一闻便知。”
“没吃就好。”利亚松了口气。
她从箱子里掏了几袋单兵口粮出来,自己留了一袋,剩余都转手递给了塔里安和泰斯。
三人给众人示范了如何用加热包来加热食物。
中间利亚还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大两小三个搪瓷盆。
待所有食物都热好之后,塔里安和泰斯按照自己的喜好,把配菜和主食倒进盆里,仔细拌匀。
马克思姆:“这和我们的吃法也没啥区别啊!?”
利亚:……
解释不清了。
不管怎么说,起码大家都学会了用加热包。
剩余的夜晚漫长而平静,士兵们轮流去山猫车里休息,其他人就凑在火堆旁小声聊天。
利亚用“操控温度”提高了防御工事内的温度,士兵们只以为是饱餐一顿加上火堆的双重作用,没有生出半点疑心。
第二天的太阳直到上午将尽才迟迟升起。
中尉让二等兵瓦西里发送了一支代表行动顺利的绿色信号弹,在没有无线电台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用这种办法通知附近的其他小队。
在村里购买了不少物资,又委托村民将小队的马匹带回定居点暂时照顾,之后小队就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村民,再次踏上寻找饿鬼的路程。
这并不难,因为来袭的饿鬼留下了许多线索。
被折断的树枝或是雪地里留下的脚印。
扎哈罗夫原本还担心坐车里的话会错过线索,或是不小心毁掉它们,但不知为何,每次他们走偏了路,少校同志都会适时地通知车辆转向。
其间,饿鬼又朝小队冲锋了一次,埋伏了一次。
但每次数量都不多。
还没冲到近处,就被小队射杀殆尽。
埋伏的也被少校同志提早发现,他们有幸看到了这个年代还未发明出来的榴弹发射枪。
在“通通通”的声音中,饿鬼们被炸上了天。
战士们火热的眼神紧紧缠绕在新武器上。
接下来的路程,所有人都恨不得饿鬼再来上几趟,这样大伙也能轮流试试新武器的威力。
而饿鬼也不负众望地又来了一次,并收到热情的欢迎(*`?′*)ノ!
两个多小时后。
两辆山猫车抵达了一处山头。
这里有一块很平坦的岩石,上面竖着几根石柱。山头附近还有好几具死了很久的尸骨。
小队在这里搜索了一圈,最后发现一本死者的身份证,还有一个装满文件的地图盒。
利亚把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然后交给了扎哈罗夫。
“中尉同志,我想这些你应该用得着。”
“这是什么?”扎哈罗夫翻开证件,发现这是一份内务人民委员部成员的遗物。
“他们找到了饿鬼的起源,却没能把这份文件送出去。”
中尉阅读着地图盒里泛黄的字条,读到饿鬼是白军召唤出来对付红军时愤怒地砸了一下身旁的树干。(短片里是红军召的,但原着里明明是白军!)
“这些该死的白匪!”
他将两样东西小心地收进包里,一抬头发现利亚走上了通往平台的台阶。
“……真是邪恶……”
中尉疾步走上平台时就听到利亚说了这么一句话。
“少校同志,我们不赶路吗?离天黑还有一个小时之久。”
但少校没有回答,只是小心地在平台上转了一圈,最后指着正中心的地面说:“就在此处。中尉同志。邪恶被召唤而来。”一个停顿,“噢,我忘了你看不见。”
她打了个响指。
扎哈罗夫只觉得眼前一花,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脚下的石台已是一片猩红。
他震惊地抬头,又被面前的赤|裸女人吓得后退了两步。
女人肚腹被切开,胸前画着诡谲的血色符号,四肢被白色烟雾锁着,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悬吊在空中,她的双眼泣血,张开的嘴巴犹如一个漆黑的洞口,所有的痛苦哀嚎从黑洞中喷涌而出,化作西伯利亚上空呼啸的寒风。
过了好久,扎哈罗夫才寻回自己的声音。
“少校同志……这……这是……”
“一个可怜的祭品。”利亚轻轻叹息,“她本身具有某种灵性,她的痛苦被打造成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她半蹲下,捡拾起女人的骸骨,将其带到远离石台的地方,先用圣水清洗干净每一根骨头,再举行了典礼术:葬礼。
整个过程中,女人的哀嚎与哭泣声一直在利亚耳边回荡。
简短的仪式过后,遗留在此地的痛苦灵魂突然闪现在利亚面前。
她身上的伤口和符文已经全部不见,赤|裸的躯体也穿上了色彩亮丽的带有民族特色的服饰,她向利亚行了一礼,带着微笑消失在空气之中。
“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但总归比困在此地好。”
接下来本应该是封印此地的异界门。
但在此之前,利亚认定那些已经跑出来的饿鬼必须被杀死——至少要消灭其中的绝大部分。
趁着天尚未完全暗下去,他们再次启程。
中尉以为山猫车会在天黑前停下,但事实并非如此,少校又拿出了几盏亮得刺眼的灯固定在车顶,再加上车前灯,黑夜和白昼几乎没有区别。
夜晚的森林气氛惨淡,轻薄的雪被车轮碾压成半固体,严寒与狂风充斥着树与树之间每一道缝隙。
山猫车正在伸向山脊的上坡行驶,士兵们透过窗户,注视着远处缓慢起伏的波涛森林。
或许是因为先前的所见所闻,中尉此刻的心情很是糟糕,他注视着树冠上白色的冰雪,只觉得惨白的色调犹如裹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