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秧说:“御典阁阁主,皇帝跟前的红人公公啊,原来大同教的上级是这位啊。这倒是一个大把柄。”
她面上多了些许狡黠之色,“这倒是不错,买一送一啊。放倒一个卫羁尘,得一个御典阁阁主,大同教和内宫都被咱们掣肘住了,看样子咱们统治世界只是时间问题。”
徐时月看见妹妹的俏皮可爱模样,不由莞尔。
她问:“对了,阿星,你那毒,可有解药?”
虞秧说:“有,但要我的血作药引,还不是一般的血,需得是在我饮下我调配的药后取出的血。”
她当初之所以喝下毒师死前留下的毒,其实也是赌。
她觉得毒师配过的毒她都吃过了,只有这最后一剂毒,毒师死都要配出来的毒她没尝过,当时她能感觉到她命不久矣,所以她想试一试,左不过是当时死或之后死。
再之后,季神医给她解了许多毒,也可能是她自个身体在缓慢中发生了变化,自个把毒性都化掉了。
她想起来毒师总是给他们喂毒,而后取血,再用他们的血来入药,当时她不知这是为何,直到后来她自个专研毒术,她渐渐发现她喝下不同的药,她的血会产生不同的药性,就像是凭空合成了一种这世间没有的新药。
甚至有的剧毒世间无解,但若给她时间,她用她的血来尝试,不是不能合成解药。
所以她敢肯定石龙子解不出她下的毒,因为她的血和石龙子已然不同,石龙子比她少喝了一剂毒。
虞秧对徐时月解释道:“我下的毒叫噬骨毒,这毒一旦发作,剧痛犹如剖心挖骨,但他二人却还能受得住,甚至御典阁阁主常在人前行走,都能瞒到这时刻,能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还是跟他们是勿离族有关。”
徐时月对百族不大了解。
她特地去宫中的藏书馆瞧过,并未找到谢迟说过的《百族志》。
“怎么说?”
虞秧说:“我觉得他们这族群肯定不止同生共死这一个缺陷,说不得他们的疼痛虽然共享,但也会分化。原本卫羁尘一人受痛,但这痛会被御典阁阁主分作一半,就使得二人都受得住这痛。”
徐时月若有所思道:“这御典阁阁主本就是靠能看天色、心狠手辣得皇帝看重,想来忍耐力非同常人,若是毒性再减一半,对他来说想来也并非不可控。不过,这毒定然也成了他心头恨,将来未必不能用上。”
她看向虞秧,说:“如今既是知晓他与大同教的身份,就不打草惊蛇,我会暗中看着他。倒是你,你三处尸骨寻完,接下来要去何处?”
虞秧明白,如今正是大家缓发力的时候。
她说:“西南还剩下两个阳寿未尽的穿越者,把这二人救到手后,我应该会回家一趟,之后便是去北地寻穿越源头。”
徐时月看着妹妹,眼神似泛着温柔的光,叫虞秧有些不适应地眨了下眼。
“姐,你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在外头要嘎了。”
徐时月:?(?◇?)?
虞秧说:“你在宫中没什么事吧?你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藏着,还是要小心点,尽量不要有什么动作,像你们这种身份高的细作,求得就是一击毙命。我们才一个月,就已经在各处都埋了人,不要急。”
徐时月听到虞秧的劝诫轻笑出声。
她忍不住伸手揉了下虞秧的脸,说:“我明白,我如今的身份来得不容易,我不会轻易暴露。我只是觉得,我妹妹是真的长大了,长高了,漂亮了,还越来越聪明了。”
虞秧在这个世界活了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揉过脸。
她别扭了一瞬,颇有些傲娇地说:“毕竟是创世神的第一个孩子,那就是天道亲闺女,肯定是要越来越好看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好运的。上一世,是身体限制了我发挥,不然我高低也能5岁当黑客,7岁成为上市集团总裁,12岁成为世界首富……”
徐时月叹说:“嗯……那是可惜了些,差一点我就能成为世界首富的姐姐了。”
二人齐声笑了出来。
直到徐时月离开。
虞秧才站在原地,微微蹙眉。
她回身看了眼谢迟‘树’,捡起地上的桑葚酒喝了两口。
不久前,礼朝发生了几场动乱,不是大同教主张的,是因着民间开始大肆流传穿越者的事。
有的人对此惊恐,主张人一死就烧死。
有的人趁此机会说苍天不满皇帝,降下天兵天将要屠苍生,宣传末日论。
有的人沉迷寻仙问道,荒废家业。
许是有大同教在插手引导,总之几场动乱使得各处人心惶惶。
西南反而显得平静许多,这边的天极卫在做了这么几个月任务后,或擒或杀的穿越者近百,虽说恶者偏多,但也有零星几个无辜的。
如今天极卫撤得差不多,只剩下零星几人,比如不知在找什么的桓道尘、听说谢迟失踪在找谢迟的司空释等。
京中听说政局也乱,皇帝膝下的皇子又死了一个,肃安王借着谢迟安排的“假死失踪”一事,咬着裴首辅说是裴首辅干的,两方在京中斗得不可开交,皇帝许是有自个的心思,不怎么管外头的纷争,常待在朝天宫。
这些都是虞秧听说的。
她这段时日也忙,但不怎么接触人,所以对乱势感受不明显。
但想来敢死队的众人,处境并不轻松。
虞秧摇了摇头,她只做好她自个要做的事就好。
翻开太阴黑簿选中两个阳寿未尽的好穿越者,她默默进门,去问对方的穿越身份了。
与此同时。
徐时月站在窗口,看着外头明月照宫墙。
身后贴身宫女上前道:“公主,您怎么起身了?”
徐时月说:“八公主如何了?”
宫女说:“按您说的,给她一个体面,已经饮毒酒身亡了。皇后娘娘让人将其尸骨直接扔去城外乱葬岗……也不知她哪来的胆子,敢给您下毒。”
徐时月默然不语。
这宫墙内,还真难待,也不知她的太阴黑簿最后会黑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