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那处边境少有的高级餐厅,仍旧是昏暗暧昧的灯光。
只是这次坐在桌旁的变成了两人。
豪掷千金的他们这次干脆直接包下了整间餐厅,被珠宝与黄金点缀的像是圣诞树的两人将身上油光水滑的貂皮大衣脱下,搭在了椅背上。
“老弟,阿尔乔姆那边来消息了。”
毕竟是有些事情要密谋,他们没有让侍者在一旁服务。
似乎是嫌弃碍事,正在摆弄一只巨型龙虾的那人从手上开始摘戒指,名贵的珠宝被他随意的丢在桌面上时发出的声响和场地中间正在演奏的钢琴曲莫名的合拍。
最后,在将拇指的扳指摘下,他才将火候正好的虾肉送入口中品味了一番,“不行,完全没上次吃的那个好,还得是枫丹出产的好吃些。”
坐在他对面的那人显然有些无语,“说正事呢。”
“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阿尔乔姆来信说,我们已经被愚人众的人盯上了,他让我们立刻停止生产,用最快的速度给他筹一笔钱送过去,他好去疏通关系,最低不能少于五千万摩拉。”
噗~!
吃完龙虾后正品着红酒的那人闻言直接喷了出来,他都没顾得擦嘴边以及身上的液体,愤而拍了拍桌子,“夺少?!”
“他疯了吧?!这话你信吗?那伙人有那个闲心管到我们身上?再说,我们这边篷布好歹也有点地位,真有行动我们会不知道?”
“五千万摩拉!怎么,他拿着这个钱是打算贿赂潘塔罗涅还是皮耶罗啊?”
被喷了一脸酒水的人此刻正在拿着餐巾满脸嫌弃的擦拭着,但也没去反驳。
自从“生意”稳定运行起来后,阿尔乔姆越发的傲慢,哪怕去了国都后仍是如此,不止要分走大笔的利润,还想要遥控指挥。
他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是在诈我们,那家伙现在已经不参与生产,整个生意没了他照样转,凭什么再给他分钱。再说,哪怕愚人众真盯上了我们,也不是我们得原因。”
“对,我们俩一直在这小地方小心谨慎,如履薄冰。肯定是因为他在国都大笔的挥霍才招来的祸患。还劝我们收敛些,真是可笑。他呢,我可是听说他在那边花天酒地购房置地天南地北的胡吃海塞。”
说着,他又往嘴里塞了块稻妻运来的牛排,语气中有些嫉妒,“那可是璃月运来的海兽啊,我见都没见过,还是国都好啊,啥好东西都能买到。”
“反正那家伙也已经没用了,再让他留在国都也是个祸害,不如我们……”说着,他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挑了挑眉看向对面的人,“嗯?”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对面的那人显然没被合伙人的心狠手辣吓到,甚至非常赞许的点了点头,又往嘴里塞了勺海只岛特产的蓝粉色鱼子酱,抿唇咽下去后才说:
“我这就去找找门路,随便找个名头做掉他,到时候就说他吃冰棍烫死了,你等我消息。”
……
“?”
正在戴着耳麦监听着两人谈话的人员瞪大了眼睛,带着些茫然看向一旁的同伴。
这两头烂蒜想着灭口倒是不值得吃惊。
他走夜路这么多年,什么鬼没见过。
关键的问题是——阿尔乔姆是怎么知道他们行动的呢?
“快,传给总部,行动泄密,建议立刻收网。”
……
收到消息的时候,若木正在站一堵钉满纸张的墙面前。
上面除了被密密麻麻画满红圈的至冬地图外,还有着用火星文和各种乱七八糟字符组成的“名单”。
也就是他记性好,不然他本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在收到泄密的消息后,他并不觉得很意外。
泄密是预料之中,但却比预想的要早上一些。
抓捕名单虽然已经拟好,但却只有地方官员,并不涉及最为中心的那一批“老爷”们。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收网了,否则听到风声的罪犯毁灭证据后,可能连那么些人都抓不到。
虽说一顿大记忆恢复术下去没什么供词拿不到,但只有供词没有证据岂不是显得他们这伙人只会“刑违艺术”?
在他紧密的部署抓捕行动时,更加谨慎的没有使用任何书面记录,且直接从国都的总部I派人,打散后各自秘密前往目的地。
就算赶到目的地后,拿到的名单上也只是需要他们各自负责抓捕的人员。
若木盯着手中的一枚红色按钮,在出发奔向各地的人手中都有着一枚与之连接的简易通讯器,只要按下后就能做到同时开始行动,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部署完这一切后,他沉重的呼了口气,与之后要面对的相比,这些只不过是稍稍费些心神,难打的硬仗还在后面。
从德米特里手中接过有安神作用的茶水咕嘟嘟灌下去半杯后,他才看向青年,“明天放你天假,带着老婆去哪放松放松吧。”
“前辈,您要支开我?”
德米特里不至于这个都看不出来,他眨了眨眼睛,蔚蓝的眼睛中明明没什么神情透露出来,却显得他十分委屈。
“别多想,没别的意思,只是明天估计场面不太和谐,没准要在办公室里跟别人互扯头花。所以为了我的面子着想,你最好还是别在这。”
他笑嘻嘻的从抽屉里取出袋摩拉抛给德米特里,“给,活动经费,玩得开心点。”
“前辈,你这算不算挪用公款啊……”德米特里打开袋子看了看,金灿灿的摩拉堆在其中闪闪发光,且面值不小。
“想什么呢,我这可是之前赚来的私产。对了,人都出去了,你过来帮我个小忙,完事你就下班吧。”
若木一边将所有抽屉上锁,一边看向略带些茫然的德米特里。
……
若木确实没有骗德米特里,无论是把他支开的理由还是交给他的那些摩拉来源。
似乎是为了今天的硬仗有所准备,他早上特地吃了些口味较重的食物。
诸如大蒜一类的……
吃的他脸苦巴巴的之后才拎着只纸袋,接近日上三竿时才一步三晃的来到办公楼。
不出他所料,在他推开办公楼大厅的大门时,一声冷哼就传了出来。
“若木是吧,还真是让我恭候多时了。”
大厅中,除了一位黑发中掺杂着些许灰白的中年男子外,没有任何人。
中年男子不怒自威,粗重且蜿蜒的眉毛极其有辨识度,胸前密密麻麻的挂着勋章,配合室内的灯光晃得他有点眼晕。
“这不是格莱布·维诺格拉多夫先生嘛,久仰久仰,您的到来真是让此处蓬荜生辉……”
“那你就说说你是怎么仰慕我的。”男子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又是一声冷哼。
“呃……”若木有点卡壳。
这中登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按照正常的社交礼节不应该是先商业互吹一番么?
他先客套的夸一下自己年少有为,自己再称赞一下他多年的赫赫功绩。
还有,他明明把人都遣出去了,谁给他上的茶?
总不能是看守档案室的那两位爷吧?那可是除了令牌谁都不认。
“还真是和阿蕾奇诺一样的虚伪。难怪她放心把手底下的势力交给你。也别搜刮你肚子里那点墨水糊弄我了。”
男子的眼中闪过些轻蔑的笑意,“上司这个点才到,下属更是不知所踪,你就是这么管理的?干脆就地散摊子算了。”
“部长大人,我觉得你也许比我更清楚我的属下去了哪里。就好比这茶杯,明明是初次来访,倒是比我都清楚放在哪。”
早就预料到今天有场硬仗,又做了充足准备的他自然也不可能被人打了左脸还贴心的把右脸凑上去、
他又不是抖m。
若木带着些揶揄说着走近,顺道瞟了眼桌上的茶杯。
还好只是白水,他可以稍微没那么心痛。
……幸好昨天藏的彻底。
这人但凡能从他这里顺走一片茶叶,他都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哪怕是公费采买的员工下午茶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