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打量着眼前看似神采奕奕面露急切之意的九条孝行,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确实没有骗九条孝行,这个阶段只是暂时的。
只不过与九条孝行理解的“暂时”稍稍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干饭和涩涩,对于有机生命体来说,前者是为了生存,而后者则是为了种族的延续。
繁衍这个词汇所承载的含义远远超越了简单的生物行为,它更像是一种深深植入有机生命基因中的本能冲动,不可磨灭。
然而,对于当下的九条孝行而言,他连实现这种本能行为的最基本前提——生理条件都已丧失殆尽。这无疑表明,他的身体状况已然恶化到了多么令人亲痛仇快的地步。
残留在他那干枯躯体中的能量,仿佛被人浇上了一层燃油,瞬间被熊熊烈火吞噬,以供给那个看似年轻却早已腐朽不堪的身躯。
此刻的九条孝行,几乎将所有残存的生命力都用来维系他那看似年轻的外表。
实际上,他的身体正在分崩离析。每一分每一秒,他的生命都在逐渐消逝,就如同风中残烛般脆弱。
现在他拿出药剂,确实是在加快这一阶段,让燃烧在九条孝行身体里的火焰更为凶猛,以此将压榨出的能量用于除了维持生机外再满足旁的生理需求。
“物资的事好说。”
九条孝行显然知道他所说的另外的价钱,几乎不假思索的应下。
权欲财色向来都紧密纠缠在一起,看似取回了青春的九条孝行如此急切确实没有出乎若木的预料。
看到若木移开了压住他拿取瓶子的手,九条孝行眨眼间将那瓶子紧紧地握在了手中。随后拔开瓶塞,一口将其中闪烁着荧光的药剂吞下。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的心未免也太急了些。”
若木像是有些无奈的捏了捏鼻梁,满意的看到九条孝行骤然转变成猪肝色的脸。
“可是这药服用时有什么前提要求?”
“那倒没有,只是——”
他将那调子拉的老长,九条孝行随着他这声明显拖沓的调子连呼吸都停顿了。
“一般来说,长生种的子嗣本就诞生艰难,你如今在转化的过程中强行加快进度,子嗣的事就基本无望了。”
九条孝行的面色又骤然舒缓,子嗣什么的,已经有了长生的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只要能将欲望舒缓就好。
即使是现在传来他儿子暴毙的消息,他也不会有丝毫悲伤的情绪,毕竟,那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废物罢了。
他要在这天领奉行的位子上再待上百年、千年……甚至更久。
到那个时候,他未必不能再进一步,将整个稻妻都掌控在手中,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此时,九条孝行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显然是药剂已经起效。若木见此情形,心中暗自偷笑,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起身告辞道:“我就不打扰家主大人的好事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九条孝行甚至没有去送一送他的心思,只是口头客套了一番后就冲回了内室。
若木看着如此急切的九条孝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知道,九条孝行已经被欲望和权力再加上药力磨的近乎理智尽失。
他这次同样没忘记往药里加些无想刃狭间的水用于调色,那可是好东西啊。
融合了祟神与雷祸,那水本就是磨灭理智的利器。
若木现在倒是有十分好奇,究竟是九条孝行的身体率先被奇毒烧尽,还是先被祟神与雷祸变成彻头彻底的疯子。
他心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结果了,毕竟这可是自己和多托雷梦幻联动后的“杰作”。想到这里,他不禁笑出了声来。
他细细品味着这种心情,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似乎有些能够理解多托雷了。
那种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别人心甘情愿的跳进亲手挖的坑里还自己动手填上了土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乐趣所在吧。
从九条家走出后,他并没有着急返回海只岛,站在稻妻城内,朝着高处的天守阁看去。
原本高耸的建筑已经彻底消失,隐约只能看到些破破烂烂的围墙,也是处于拆除的阶段。
看来那屑狐狸说的是真的。
她还真补了一脚,把天守阁彻底踹塌了。
唉,摊上这么个眷属,雷电影也算是三生有幸。
可他如此感叹的时候,好像完全忘记了,如果不是他作妖,天守阁也不会处于摇摇欲坠的边缘。
若木晃晃悠悠的出了稻妻城,将吃完的串串签子随手插在了袭击他不成,被放倒的丘丘人脑袋上的毛发中。
拍了拍手后,他站起身满意的看着瞬间造型时尚起来的丘丘人,正打算打开裂隙回海只岛取点换洗衣服再去泡温泉,却在瞥到海面上的模糊的黑点时愣了愣。
如果他绝佳的视力没出岔子的话,那好像飘着的是个人。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无论是强迫野伏众蹦极、与八重神子交换礼物、哄骗九条孝行喝下毒药,装饰路边的丘丘人提升稻妻整体的氛围……
这些……严格意义上感似乎都不能算是日行一善。
很好,救\/就他了。
在风元素的作用下,远处水面上的人被缓缓托起。此时,他才惊讶地发现,这个落水者竟然只是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