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江墨坐起来。
皇帝上前搀扶他，“好孩子，你受苦了。”
“父皇，你让他们都回去吧。”江墨摇头，“人太多脚步太杂，儿臣无法好好休息。”
皇帝叹了口气，难得的改主意，“好，就依你，你好好休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立马告诉朕。”
“嗯……儿臣谢过父皇。”
江墨目送白秋秋和白婉，以及一众太医离开。
在他们离开之后，皇帝开口，“白氏母女的医术确实不错，她们一来你就醒了过来。”
江墨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让皇上自己评判。
算着时间，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出宫，江墨闭上眼撑不住的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皇上和贤妃早已离开，候在他身边的只有蔺影。
“你终于醒了。”蔺影差点没被他吓死，“祖宗，下次下毒这种事，你可别叫我做了。”
蔺影给江墨下了毒，准确的来说是在江墨查出中毒之后，再给江墨下了一层毒。
这种毒无法轻易医治，任由太医也查不出情况。
他们这样的做法完全是因为——
“你胆子真大，就为了她们能够在皇上面前露面，得到皇上的赏识？”
经此一遭，皇上心里白氏母女的医术，比宫中太医高上许多，日后会更加看重她们。
江墨缓了缓虚弱的开口，“我本来打算让她们早点离开京城的是非之地，可是她们要在京城开分号。”
在京城立足需要靠山，有什么比皇帝金口玉言的夸赞还要强大？
江墨自嘲，“既然当了五皇子，总得利用这层身份做点什么，否则岂不是太亏了？”
他故意让太医没办法治好他，穷途末路之际皇帝自然会想起之前封赏过白氏母女，宣召她们进宫，一切顺理成章。
蔺影喂了颗解药给他，“难为你被毒成这样，还要利用伤势替她们筹谋。”
蔺影是用暗器的高手，刺杀时他会在武器上抹剧毒，对毒药非常精通，他给江墨号脉想看看情况如何，发现他的脉象彻底稳了下来。
“咦，你刚吃下去解药，就发作得这么快吗？”
江墨眯起眼睛，想到白秋秋给自己灌的水，但他什么都没有告诉蔺影，“或许吧，你毒术精湛不少。”
蔺影猛地摇头，“得了吧，你别夸我，你一开口准没好事！”
*
经过白秋秋和白婉的治疗，宫中五皇子病情好转的消息，随之扩散。
太医院的太医，是此次最感激白秋秋和白婉的人。
“要不是有你们在，我们恐怕要人头落地！”
“五皇子所中之毒极为棘手，简直闻所未闻。”
“我们给他喝了许多药，都没有用处。”
“两位医术高明，在下佩服！”
太医院的太医齐齐向白秋秋和白婉行礼，不敢有半分小觑。
白秋秋有点心虚，漂亮哥哥这次中毒不简单，平白无故得到太医的感谢受之有愧。
中毒已解，白秋秋便不能每日进宫。
今天是她最后一次进宫，这次来到明睿宫，江墨屏退左右，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之前来的匆忙，还没欣赏过漂亮哥哥你现在住的地方。”
白秋秋坐在主位的椅子上，拿一块绿豆糕品尝，一边吃一边打量四周。
皇宫中的布置自然是最好的，就连脚边一盆不起眼的盆栽都有讲究。
明睿宫是皇上亲自赏赐，内有六处宫殿，除了正殿、侧偏殿、寝殿还有藏书楼、以及两处江墨还没想好作用的空房间。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明睿宫中的小花园，说是小花园亭台楼阁亦是应有尽有。
“你喜欢吗？”江墨问。
白秋秋坐在主位，他就坐在旁边帮她泡茶，以防她糕点吃得太急，噎到嗓子。
“巍峨壮观，但不喜欢。”白秋秋说，“我更喜欢颖水镇，虽然京城任何一处宅子都比它大，但是那边住得最舒坦！”
江墨点了点头，“我也喜欢，我的西厢房你会帮我留着吗？”
白秋秋狡黠，说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看你表现，如果表现的我满意，我就勉为其难考虑考虑。”
“好，我一定会好好表现。”江墨替她倒了杯茶，温度正宜入口。
“漂亮哥哥，你知道是谁给你下毒吗？”白秋秋明天就不能再来了，想把事情问清楚。
江墨不愿意跟她讲宫里的破事，“知道，我正在处理，过几天你就会收到消息。”
“你不能现在告诉我？”白秋秋实在好奇，如果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她就可以……
“不可以。”江墨伸手摘落白秋秋脑袋上，掉落的一片树叶。
让她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秋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离皇宫远一点。”
江墨说，“京城很大，我会帮你收拾出一片和颖水镇一样，让你肆意行走的后花园，但是你不要进宫，你和白姨都别再来。”
到底是谁，他不会告诉她。
白秋秋不喜欢被瞒着的感觉，可是漂亮哥哥不打算说的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
“……行吧，不说就不说。”
*
两天后。
明睿宫宫女、太监、乃至侍卫，被皇上下令秘密处决。
血在地面铺着厚厚一层，黏腻的让人恶心。
皇上不是傻子，儿子刚回家就莫名其妙中毒，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明睿宫一定有旁人安插的眼线，给老五下毒。
“既然不中用，就全部处死，让老五自己去内务府重新挑选奴才伺候。”
此次五皇子中毒，帝王之怒，杀伐一百三十余人。
宫中人人噤若寒蝉，暗中的触手受到波及，伤到一指。
“分明是给他下了不致命的毒，让他没办法去皇庙拿回国姓，结果他居然中了剧毒，令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
贤妃失去之前示人的贤良淑德，眸光阴险，面目狰狞。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中剧毒，现在皇上震怒，清查六宫，险些怀疑到本宫身上！！”
手底下的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娘娘的话，我们下的毒没有问题，暗桩亲眼看到他喝下去，除非……除非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