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座私立医院,昏迷了很久的琴酒缓缓睁开了眼睛……
昏迷之中,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即便现在苏醒,脑海里依旧有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在冷冷的注视着他……
琴酒咬牙:“嘁!”
扭头看向旁边,伏特加坐在门口睡觉,也不知道守了多久,只见其穿着病号服,一条臂膀挂在胸口,显然还没有恢复……
琴酒收回目光,看着天花板,思绪飞出去很远……
“以后你就叫琴!”
老人看着年仅九岁的黑泽阵,赐下了这个伴随他一生的代号,琴酒……
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琴酒努力回忆着那种感觉,只记得目之所及全是残肢断臂,百名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在偌大的斗兽场里奋力厮杀,鲜血充斥了整个世界,到处都是惨叫声,还有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
黑泽阵只知道他很饿,饿了很久很久,几乎所有人都很饿,但是餐桌前除了正在优雅吃饭的主人翁,就只在他对面摆了一个座椅,意思很明显,他只会有一个共进晚餐的人选,胜者即生者……
匕首刺进扑过来的小男孩的胸口,滚烫的鲜血泼洒在黑泽阵脸上,还有很多落在了他的嘴里,拔出匕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眼里有着茫然无措,但很快就被人扑倒,清醒了过来……
几个小时后,斗兽场里就只有一人活了下来,那就是黑泽阵,此时的他,身上衣衫褴褛,身上有着很多深可见骨的伤口,但是依旧坚定的站在尸体中间,右手紧紧的握着匕首……
很快,他被带到了餐桌前,看着满桌子的食物,黑泽阵垂眸不语……
乌丸莲耶捧着书,轻轻翻动:“以后你就叫琴。”
满身血污的琴酒坐在餐桌前,开始了三天内第一次进食,但是作为有着优良教养的他来说,即便身上已经污浊不堪,尽管已经饥肠辘辘,但他还是秉承着细嚼慢咽……
乌丸莲耶抬眸,微微一笑:“懂得礼仪的野兽可比普通野兽更加稀缺,朗姆,找个人教育教育~”
站在阴影里的中年人:“是!主人!”
‘杀人是什么感觉呢?恐惧?茫然?还是……兴奋?’
过了许久,琴酒闭上眼睛:“是麻木……”
二十多年来,死在他枪下的亡魂太多太多,多到他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每次接到命令,他都不会多嘴,只要知道对方是目标,这就够了!
‘我在那些人眼中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在很久以前就在他心里回荡,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直到……
身躯微微一颤,那种视人命如臭虫的眼神,毫不犹豫的开枪,近乎背后张眼睛了一般的战斗直觉,还有枪枪要害的枪法,再一想到对方还和叛徒雪莉有染……
‘雪莉到底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此时,琴酒口中的怪物,正在雪莉身边坐着,和她笑容甜蜜的合奏着钢琴,一首简单的小星星,充满童趣,又有着端木晨旭的大师级技术加持,临时融合进来一首名曲,整只曲子立马变了风格,曲子里有爱……
解药的研制终于有了进展,灰原哀找到了致死的原因,现在之所以不泡在实验室里,完全是因为材料短缺,没办法继续验证,就只能出来玩。
红豆趴在门口的桌子上,闭着眼睛静静地聆听着欢快的琴音,忽然它耳朵微微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墙角……
一只灰老鼠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顺着墙角往前跑去,红豆睁大眼睛……
直到老鼠来到了红豆的猫碗旁,扒拉了一颗猫粮开始品尝,红豆眼睛一眯摸了上去……
它的晚餐正在吃它的午餐……
但是不久之后,就是它自己玩弄自己的午餐了……
看着猎物在眼前慢慢的失去生存的欲望,看着它们在自己可掌控的范围之内挣扎,一次次拥有活下去的希望,然后被它亲手碾碎,这种行为,被无数人类学习过,用来给对手最大的恐惧伤害……
当然,也包括受过专业训练的端木晨旭,经常在森林里狩猎的端木晨旭,就曾经学习过野兽的行为,他发现这种手段可以达到某些目的,比如刑讯,又或者……
‘琴酒,我们玩个游戏吧!就看看什么时候,你会放弃生的欲望,怎么样?’
猫咪与老鼠的游戏规则,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同理,端木晨旭与琴酒就好比处于食物链之中一样,琴酒杀人如麻,但是不怎么会控制杀气,单纯的杀手,实力尚可……
但端木晨旭就比较超模了,自如的控制杀气,目标死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死,外加感知杀气,普通杀手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随意拿捏,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场游戏,在端木晨旭知道灰原哀解药的难关已经克服之后,就被端木晨旭单方面的拉开了序幕,之后等待琴酒的,将是端木晨旭的无休止追杀,也不能说是追杀,准确来说是以后遇到,那就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一场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翻盘希望的游戏,猎物反杀的可能微乎其微,因为端木晨旭将会成为猫,而老鼠的角色,将会由琴酒饰演……
时间慢慢的前移,实验所需要的大量试错材料,正在从世界各地以各种渠道向着端木家汇聚过来……
晚餐后,灰原哀窝在端木晨旭怀里,学着红豆的样子,轻轻的蹭蹭端木晨旭的胸口……
端木晨旭按在灰原哀头上笑着说:“很开心?”
灰原哀笑着说:“当然~”
端木晨旭轻轻的抱着她:“马上就能拿到材料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天天泡在实验室里~”
灰原哀仰头,看着端木晨旭的脸,笑着说:“那我也是为了变回去在努力,这都不行吗?”
端木晨旭伸手捏捏她的脸蛋:“不好好休息,身体会变差~”
灰原哀转身趴在端木晨旭怀里,伸手环住端木晨旭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你不喜欢我成年的状态吗?”
端木晨旭:“想什么呢?”
灰原哀凑近端木晨旭的脸,轻轻的气息落在端木晨旭脸上,痒痒的……
“悄悄告诉我,喜不喜欢我成年状态下的身材?”
端木晨旭脸一红:“这个嘛……”
灰原哀:“好了,我知道了~”
灰原哀趴在端木晨旭耳边小声说:“恢复后……”
听完她的话,端木晨旭脑袋爆起白色烟雾:“……”
灰原哀笑弯了眉眼,轻轻吻在端木晨旭的脸上:“该去休息了,明天要去和孩子们玩,要早睡早起才行哦~”
端木晨旭红着脸,呆呆的点点头:“……哦……哦!”
灰原哀坏笑着松开端木晨旭,走下沙发向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