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笑道:“光这么干喝酒,多无趣,正所谓诗酒不分家,不如我们吟诗对酒,每句诗中都要有酒,吟一句喝一杯,如何?”
“好啊。”红珠拍手赞成。
两人连张燕七的意见也没征求。
“我先来。”紫夜秀眼一转,“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好诗!”红珠赞一声,先饮一杯。
张燕七也跟着喝一杯。
红珠道:“换我了,我有一杯酒,可以慰风尘。”
“红姐真厉害,我喝。”紫夜笑着,一杯喝尽。
张燕七也跟着喝。
两位美人都瞧着燕七,等着他吟诗。
张燕七摸摸头,为难道:“我……一时想不出来……”
两位美人同时说:
“想不出来你就喝呀!”
于是,张燕七干了一大杯。
紫夜吟道:“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张燕七再喝一杯。
红珠吟道:“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又喝一杯。
紫夜吟道:“不惜千金卖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
又一杯。
红珠吟道:“高楼送客杯酒醉,寂寂寒江明月心。”
张燕七正要喝,紫夜笑对红珠说:“这句不好,太寂寥,罚你一杯。”
红珠笑罚一杯。
紫夜又吟:“昔在洛城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气岸遥凌豪士前,风流肯落他人后?”
又一杯。
红珠也吟道:“三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紫夜笑道:“红姐这首诗真是应景,不过后面两句要改为‘我醉欲眠君作陪,今夜逍遥快活来。’”
红珠听到这句,羞涩一笑。
紫夜一把将她拽来,拽到张燕七旁边,红珠端起酒杯,放到张燕七的唇边。
“还不赶紧喝了红姐这杯酒!”紫夜坏笑道。
张燕七已有些意乱神迷,一口喝下这杯酒。
紫夜也举起一杯酒,“你喝了红姐那杯,喝不喝我这杯?”
“喝,我喝。”张燕七也一口饮尽。
红珠瞧着紫夜,捂嘴笑道:
“真有趣,我以前在这里,只见男人拼命灌女人酒,今天第一次见一个美女拼命灌男人酒!”
张燕七美酒盈樽,恣意畅饮,美人作陪,左拥右抱,酒劲再加上两位美女频送秋波,一时间,好一个逍遥快活!
少年意气,美人秋波,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可惜逍遥美梦被一阵语声打破。
“红珠,原来你在这,害我们好找!”
张燕七睁眼一看,面前站着三位服饰华贵的青年。
一个胸口戴名贵玉佩,一个又高又瘦,还有一个胖胖的腆着肚子。
三人脸上都带着一股桀骜。
说话的是胸口戴玉佩的青年,面上颇有不快。
红珠对三人颇为忌惮,起身致歉,“三位少爷,不好意思,今晚红珠已有陪客……”
三人并未理会红珠,目光同时落在紫夜身上。
紫夜绝世的容颜,妖媚的气质,任何男人见了都不免动心。
戴玉佩的青年问:“不知这位小姐是谁,能否认识一下?”
不等红珠答话,紫夜娇羞一笑:“我是新来的小紫。”随即抛给那人一个好媚好柔的眼波。
三人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玉佩青年一把拉起紫夜,“不管今晚别人出多少钱,我都出他的十倍,今晚你是我们三个的!”说这话时连瞧都不瞧张燕七一眼。
三人架着紫夜便要离去。
“等等,他……”张燕七起身拦阻。
三人中又高又瘦的那人按住他肩膀,狠狠道:“小子,我给你句忠告,我们三个你是惹不起的,别给自己找麻烦……”
红珠不停扯他衣摆,张燕七只得坐下。
看着三人带紫夜离去,张燕七气不打一处来。
“这三个趾高气昂的家伙是谁?”
“他们三个是这里的常客,确实惹不起。”红珠解释道。
“那个胸口戴玉佩的是本国皇族,他姓皇姓‘夏’,人称夏小侯爷;跟你说话又高又瘦的是本国‘天柱大将军’的二公子;那个不说话的胖子,是东洛城第一富商——贾陶朱的公子。”
“他们三个在这里胡闹惯了,别招惹他们。”
三人非富即贵,还有一位国姓侯爷,张燕七心情难免不佳。
“又是王侯贵族,讨厌。”
看着三公子拥着紫夜进入舞池跳舞,紫夜面带媚笑,如紫蝴蝶般在三人间穿梭起舞,心里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
看到他忧虑的神色,红珠温柔地安慰他,“不必担心,小紫姑娘那么聪明,不会吃亏的。”
张燕七心有不快,无奈地自酌自饮。
红珠眼珠一转,问道:“少爷你跟小紫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张燕七支支吾吾地回答。
红珠笑道:“休要瞒我,罚你杯酒喝……我看你俩是那种非常不普通的朋友。”
张燕七脸红,“你别误会……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我在这里六年了,各色各样的男女见多了。一对男女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我一眼便能瞧出来。你们这对小情侣,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红珠很老道地说。
“不过小紫真的很不一般,她肯带你来这种地方,还喝酒狎妓……”说着捂嘴一笑。
张燕七正色道:“红姐,我不是来喝酒的,而是为了别的事。”
“什么事?”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人。”
“找人?”
“我来找明月湾里藏匿的北朝奸细。”张燕七解释。
“北朝……奸细……”
“对,请你告诉我,这里究竟有没有苍炎国的奸细?”
红珠笑了,“这里没有什么北朝奸细,这里有很多北朝人,就连我们店长也是苍炎国人。”
“店长?”张燕七一愣。
“嗯”,红珠指着一处道:“本店的店长正是苍炎国人,你瞧,他就坐在那边。”
顺着她手指方向,张燕七看到曹冰那桌,一人坐在曹冰对面,正在与其对饮。
那店长身材矮小如儿童,竟是一个侏儒。
张燕七嘀咕,“看来曹冰已找到他,只不过这个店长居然……”
“没想到他是个侏儒是吧,嘘,小点声,店长脾气很火爆,最讨厌别人叫他侏儒。在这里,他让我们称呼他为红狮。”
“红狮?”
正聊间,舞池里突然发生冲突。
拥着紫夜跳舞的三公子撕打起来。
天柱二公子揪着胖胖的贾公子脖领,怒喝道:“你这胖子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争,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贾公子怒道:“你以为我不敢揍你?我早受够你了!”
夏小侯推开两人,“争什么争,小紫是本侯爷的,你们两人滚一边去!”
“你说什么!”
另两人拳头都往夏小侯身上招呼。夏小侯也不示弱,三人就这样扭打在一处。
紫夜拉着三人,可怜巴巴道:“三位少爷不要争了,小紫我跟谁走都可以……”
她越是这样说,三人越要分个高下。
“给我上!”
三公子各吆喝一声,身后各窜出七八个保镖,三拨人打成一团。
舞池中乱成一锅粥,其他宾客纷纷避退,眼看明月湾要被砸烂。
张燕七怕紫夜吃亏,正要起身,红珠拦阻他。
“这种事有人管,用不着你。”
“不许捣蛋!”
一声怒吼如巨雷轰鸣,震得全场人耳朵嗡嗡响。舞池中已站着一位巨汉。
这巨汉身材魁伟,将近两米高,头发极长,越过腰间仿佛要坠地,一张阔脸,身上的毛发极密。
此人何时来到舞池的,张燕七没有察觉。
红珠告诉张燕七:
“他是明月湾的保安,毛虎。”
那位叫红狮的店长一点都不像狮子,这位叫毛虎的保安却极像一只长毛老虎。
“怎么只有他一个保安?”张燕七纳闷。
“他一个就足够了。”红珠自信地笑道。
只听天柱二公子大骂:“哪里跑来的狗东西,敢这么对本少爷说话,给我揍他!”
夏小侯道:“给我上!”
贾公子也道:“揍扁他!”
三公子同时下令,手下喽啰汇成一股,拳腿纷纷招呼向毛虎。
这些人平日里霸道惯了,有三公子撑腰,出手凶狠,根本不怕打死人。
毛虎虽然高大威猛,但孤身一人,架不住对方人多。
谁知毛虎完全不在乎,任由那些人拳脚打在身上,却没有后退半步,甚至连眼睛都没眨。
噼里啪啦,二十多个保镖围着毛虎打了一通,打的手都酸了,对方愣是没动。
“你们打完了,该我了。”
毛虎双手向前一伸,抓住两人的脖子,手一抖,两人便飞出大厅,接着又一伸一抖,又是两人飞出,就这样,不停的两人一对飞出去。
毛虎只有一个动作,却极精准有效,抓人就如抓小鸡一样简单,奇怪的是,那些小保镖们偏偏躲不开。
“这人手上功夫好硬!”张燕七已看出此人是个高手。
嗖嗖嗖嗖……,转眼之间,二十几个小保镖全都飞出大厅。
夏小侯,天柱二公子,贾公子三人面面相觑,看到自己的人这么快被解决,盛气转衰。
夏小侯颤巍巍道:“你……你敢打我的人,你知道本侯爷是什么人吗?得罪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毛虎眼神瞪着三人,冷冷道:“夏小侯爷,天柱二公子,贾公子,你们三个是明月湾的常客,我岂能不认识。”
“你们要是玩就尽情玩,没人管你们。哼,要是在这撒野,我毛虎管你是谁,一样扔出去!”
“你敢!”三公子怒道。
毛虎逐客道:“现在,你们三个给我出去,明月湾不欢迎捣乱的客人。怎么,还不走,难道非要我拎着三位去府上面见你们的父母吗?”
见父母当然是不敢的,来这里自然都是瞒着父母来的,虽然父母会向着自己,事后却免不了一顿家法伺候。
三位贵公子只得悻悻离去。
临走时不忘撂下句狠话。
“毛虎,你等着!”
一旁张燕七问红珠,“这个毛虎武功很厉害,他是哪里来的?”
红珠回答:“他是我们店长招来的,奥,对,他也是苍炎国人氏。”
张燕七大吃一惊:“啊,他也是北朝人!原来我们东洛城藏着这么多北炎国人。”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南朝跟北朝已五十年没打仗了,天下太平。东洛城如此繁华,北朝人来这里找工作谋生,很是正常。我听人家说,光在东洛城中,就有将近五万左右北朝人。”红珠解释。
张燕七点头称是,这两年他一直在天星学院闭门求学,不了解天下大事,可是这个毛虎,武功非同寻常,不得不注意。
舞池中,毛虎拉起紫夜,“小姐受惊了。”
紫夜娇柔一笑,“虎大哥,多亏你帮小紫解围,要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在这种地方,女孩子免不了要受欺负,如果对方太过分的话,随时找我毛虎。”
紫夜回来,张燕七关切问道:“你不要紧吧?”
紫夜手一摊,“真没意思,本想让三个傻公子打个头破血流,谁知被虎大哥拦下了。”
红珠赞道:“妹妹,真有你的!”
“我不在,你跟红姐有没有干什么坏事?”紫夜笑着问燕七。
红珠笑道:“七少爷不喜欢我了,他看上那个毛虎啦!”
“你还有这恶趣味?”
张燕七悄声道:“我想调查一下这个人,他很可疑……”
紫夜秀眉一扬,“何必鬼鬼祟祟的,虎大哥,来!”
招手便把毛虎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