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气急败坏的王霞和周翠顾不上这么大的动静是否会把周围的邻里吵醒了,合力撞了几下门。
嘭……
终于,原本就脆弱的木门,终于承受不住大力的摧残,应声倒下了。
借着月色的微光,王霞和周翠也看清了屋内的场景,色胆包天的两人硬是把躺在地上咽气的孟卿禾给忽略了。
正所谓花间看流莺,月下看美人。
王霞看着五兄弟,真是越看越美,要说这村里就属孟卿禾家的这五个夫郎是最好看的。
虽是瘦了点,却丝毫不影响相貌,真是便宜孟卿禾这废物了,站着茅坑不拉屎的,天天就知道在外面赌博鬼混。
沈奕宸握紧手中的棍子,护着兄弟几个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看着面前色眯眯的王霞,剑眉一皱,冷冷地说道:“王霞,我家妻主前脚刚走的,尸骨未寒,你们要是敢侮辱我们,你不怕她做鬼来找你吗?”
“哼,就那赌鬼,除了赌博,还会做什么,实话告诉你吧,你那赌鬼妻主生前还想着把你们几个卖到南风苑里换几个钱,要不是我劝了几句,压下了她的念头。你们还能站在这里?乖乖的从了我,我舒服了,也能护着你们。”
五个兄弟皆是沉默地看着王霞,还以为是被自己说动了,于是又不停地冲着几个兄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咽了咽口水。
“你看看那孟卿禾对你们几个非打即骂,还时不时想要卖你们换钱,死了岂不是好事。你们虽说成了寡夫,但是跟了我,接下去的日子总不会太难。”
“你做梦吧!”
二郎沈修远听着王霞的话,用力抿紧了双唇,眼里的愤恨毫不掩饰:“你算什么东西,你要是敢乱来,别怪我们动手了。”
周翠打量着沈修远漂亮的脸蛋,色眯眯地笑道:“二郎,你不妨叫的大声一些,这样让村子里的人都来看看,到时候我叫逢人就说,你们妻主一死,你们五个兄弟为了想要在村里过活,就勾引我,到时候你们的名声臭了,想在村子里生存可就更难了呀。”
“呸,今天就是我们五人拼上命,也绝不遂了你们的愿,你也不瞅瞅自己长的磕碜样。”
说着沈奕宸便抄起手中的棍子,重重地朝王霞的肩上来了一棍,紧接着身后的兄弟都冲出来,一人一棍子地朝着二人身上打去。
五人对两人,胜负已成定局。
不一会儿的功夫,王霞和周翠二人只能抱着头打滚求饶,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孟家。
大郎沈奕宸领着兄弟四人收拾了残局,又把被撞坏了的木门勉强修好。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夜,兄弟几人简单洗漱了一番,就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大亮,村里就已经炊烟袅袅,院子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还钱,快还钱,孟卿禾欠了钱,现在死了就想一了百了啊,天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是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孟家的别躲在里面不出来,快点出来把你们妻主的钱还了。”
院中的正是昨晚爬墙的王霞和周翠,一大早就带着赌场的几个打手,在孟家院里大吵大闹。
因着昨夜被孟家五个兄弟乱棍打了一顿,恨得牙痒痒。
于是,王霞连夜去了镇上的赌场,找了赌场管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并且挑明了,现在孟卿禾已经死了,欠下的银钱肯定是没办法还钱了。
不过家中倒是有五位貌美如花的小夫郎,若是卖到南风院当小倌,那可是值不少钱。
王霞一脸狗腿地看着管事朱雀,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若是您将这讨债的差事交给我,我保准给您办的妥当,到时候别说是这欠下的三两了,我到时候直接给大姐您奉上五两,剩下的二两就全当是给大姐您的酒钱。”
朱雀山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王霞,低头喝了口茶。
王霞心里想的什么,她一清二楚。
“行啊,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大姐,您放心,这事儿务必给您办的妥当,保证叫您满意。”
“王霞,你在这狗叫什么,你不知道孟卿禾已经死了吗,你找鬼给你还钱呢,你这个臭瘪三,好事不做,一天天地就知道祸害人。”
说话的这是村里的热心肠李昌,因着是里正自家的妹子,村子里的人对她是客客气气的。
再加上村里若是有人需要搭把手的地方,她也是二话不说,说大家对她也是打心里的敬重。
孟卿禾死了,原本这接下去就应该报丧,告知各处的亲朋好友前来吊唁。
不过,孟卿禾从小是孤儿,又担着个恶名,实在没有走动的亲朋好友,村里的乡里乡亲也都被她得罪干净了。现在,就是想要去请人,也不知道该请谁。
无奈之下,沈奕宸思索再三,只能带着几个兄弟,硬着头皮请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辈李昌婶来略微主持一下。
要说这孟卿禾啊,也是倒霉的。父亲在生下她之后,不料却大出血,好不容易救了过来,不过却伤了根本,身体一下子就塌了。
即使汤药不离身,也只堪堪撑了两年,就撒手去了。
孟卿禾的母亲对于自家夫郎的死伤心不已,恨不得随夫去了,但顾忌尚且年幼的女儿无人照顾,也只能咬咬牙撑下去。
那时候为了给自家夫郎治病,已经掏空了家里所有的银钱,原本略为殷实的家境一下子就败落了。
看着女儿蜡黄的脸蛋,心疼极了,为了让女儿吃得好点,于是不停地到山上打猎换钱,不料有一天,命丧野虎之口。
等到同村打猎的村民发现时只剩下一个头颅,整个身子都被吃光了,死无全尸也不过如此。
自打这以后,孟卿禾克父克母的谣言传得满村子都知道了,家中的族亲吓得没有一个人敢收养五岁的孟卿禾,生怕她给自家带来霉运。
王霞看着李昌心里有些虚,但一想到自己身上可是有证据,便一下子又直起了腰杆。
“李婶啊,我这可不是为难孟家的这几个夫郎,要说这孟卿禾天天在外滥赌,欠了钱不是再正常不过了,您若是不信,我这身上可是有欠条呢。”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
李昌看完后,眉头一皱,这借据确实是真的……
“白纸黑字,我可没有冤枉。李婶,这下放心了吧。”
“如今孟卿禾已死,这债……”
“这债必然是要还的,既然孟卿禾已死,那就只能让她的夫郎来还了。李婶,您也请体谅一下,我这也是帮人办事,再说了,您也不看看她这是欠了谁的钱,今日即便不是我,也多的是人来讨这笔钱。”
说着说着,王霞的目光又转到李婶身后的几个兄弟身上,不停地来回扫视。
“再说了,孟家的这几个小兄弟应该庆幸是我来才对,至少我还顾念着同村之情,也不至于下狠手。”
“那你说说,这么一大笔钱,你是想让他们怎么还?”
李昌思索再三,这实打实的借据就在眼前,想要不还也是不能的,可何况是赌场的钱,就是害得你家破人亡,也得逼你还干净了。
孟卿禾一死,这笔银两可不得压到家中五个夫郎身上了。
李昌看着身后的几个孟家夫郎,低声说道:“这借据是真的,三两银子怕是需要你们还了。你们不常去镇上,怕是不知道那赌场管事的厉害。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个人,欠了赌场一两银子,掏空了家底,也拿不出钱来,硬生生砍了他一只手,又把他们家的小儿子抓走,卖人了。你们这,唉……”
“镇上有个大户人家刚乔迁新居,现下府上人手不够,急招人手。府上主人也是大方的,一个月200文,吃住均在府上,这是多好的活啊,这五个兄弟辛苦几个月,这不就攒够了吗?”
王霞看着李昌低头与孟家兄弟交谈的样子,就知道算计的事情又推进一步了。
于是,连忙假模假样地佯装介绍道,仿佛是打心眼里为了眼前的几个少年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