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走廊上没有一点声音，病房的灯一闪一闪，腹部的重量很明显，他喉咙还有被掐的窒息感。
像鬼压床一样，但比鬼压床更恐怖，因为一切都是真实的。
正常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早吓的不知所措了，可是楚煦很平静，甚至没有挣扎。
没有声音回应他，他继续问:“你要杀了我吗？”
巫乐本来没打算暴露自己的诡异之处，但她做事向来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楚煦和那个警察张正恽一样，都是高级npc，受当前身份牌控制，他们以为自己是正常世界里的人。
巫乐现在想打破楚煦的世界。
你所看见的，全是假的。
有更可怕的东西存在。
巫乐俯身趴在他身后，慢慢收紧力道，楚煦脸色变得通红，他无法呼吸了。
窒息感，压迫感，还有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是他买的沐浴露的味道。
楚煦感受着死亡来临，他不反抗，就是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因为心脏病，他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僻，没有朋友。
孤儿院不会把人养到成年的，十二岁他就被赶出来了。
他艰难的养活了自己，养大了自己，但是他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也不想活着了。
最后的时光，有人主动接近他，需要他。
“乐乐。”
楚煦沙哑的声音叫出这个名字。
突然脖子上的力道松开。
闪烁的灯光下，楚煦渐渐看清了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她穿的衣服还是他买的，她笑的很灿烂：“哥哥，你为什么喊我的名字？你是爱我吗？”
楚煦不懂爱，但是他知道自己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如果是她杀死自己，楚煦愿意。
楚煦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医院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诡异，巫乐为什么会凭空出现，他只想问。
“你现在要杀我吗？”
“是啊。”
楚煦闭上眼睛：“你不需要我了，那就亲手杀死我吧。”
巫乐并没有看见自己期待的恐惧，只看见了他完完全全信任她，想她杀死他。
巫乐不做让他如愿的事情，她从他肚子上起来，趴在他身侧，抢走他一半枕头侧脸枕着看他，两人的脸离得很近，楚煦也发现了她此刻没有呼吸。
他很确定之前她是有呼吸的，现在却没有。
她现在不杀他了，楚煦还有点遗憾，他费力的侧躺过来面对着她，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
“乐乐，你是鬼吗？”
“是啊，你怕吗？”
“不怕，你是什么我都不怕。”
“哥哥，你真好。”巫乐蹭了一下他鼻尖。
躺在病床上的楚煦比平时看起来更加脆弱，特别是被她掐过之后，他脖子上还有红色指痕，一道道的在肌肤上。
巫乐伸手摸了摸那些痕迹，楚煦没有躲，甚至抬起下巴方便她看的更清楚。
“哥哥，你还可以更好，我需要你帮我，只有你对我好，我只有你了。”
巫乐嘴里念着她设计好的话，表情却一点求人的样子都没有，她手指覆盖上他脖子上那些红痕玩的根本不看他的神情。
楚煦很高兴自己吸引了她，但是还是被她的敷衍惹笑了。
楚煦蓄力，直接一把抱住她按在自己怀里：“乐乐，要骗我，就认真点。”
在他身上多花点心思，多看看他眼睛，他是个将死之人，他什么都会为她做。
巫乐不认真，因为她知道楚煦这个变态很喜欢她，已经不需要她费心伪装了。
楚煦不怕怪物，还亲近怪物，不是喜欢是什么，就跟她喜欢漂亮的事物一样。
巫乐在他耳边说：“我是厉鬼，我要索人命，你帮我吧。”
“好。”他直接答应了。
巫乐还在等他下文，以她的了解，楚煦肯定有条件。
果然，楚煦轻声说：“我希望我要死的时候，你能亲手杀死我。”
“可以。”
变态人类npc和恶鬼达成交易。
……
楚煦当天晚上就出院了，他心脏病好不了，待下去也是一样的结果。
大晚上，昏暗的马路边，一只黑猫蹭着巫乐的脚踝，她把猫抱了起来，笑嘻嘻的看着楚煦:“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既然是他心甘情愿的，那么她就不客气了。
楚煦低头:“讨要一点小小的报酬。”
巫乐拿猫的爪垫摁在他脸上，“可以了。”
楚煦有点嫌弃的看着黑猫，眼神执着的看着她。
巫乐:“完成不了，我去找别人，当别人的女朋友。”
“咳咳……”风一吹楚煦就咳嗽，他戴上卫衣的帽子转身走了。
“喵~”小猫舔舔爪子，然后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巫乐。
巫乐眨巴眼睛:“我没有威胁他，你没看见是他自愿的吗？”
“喵~”
“他挺听话的，我很喜欢。”
“喵~”
“我也喜欢你，小黑~”
巫乐远远的跟着楚煦，看他是怎么做的。
……
深夜，低调的私家车停在小区外。
警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待在车里不愿意下来，拉下来也不愿意进小区。
而且不止一条犬这样，是能找来的犬都这样。
太奇怪了，张正恽无法子，只能让人把警犬送回去，他自己去查。
女儿跟楼顶的男人谈恋爱了，父母知道吗？ 必须再去一趟八楼，八楼肯定有问题。
“张队，回去补会觉吧，你都已经有三十个小时没睡觉了。”训导员拉着牵引绳劝张正恽。
张正恽眼袋都熬出来了，他摆摆手，“你开这辆车回去吧，我的车就在后门，我去车里补觉。”
“也行，明天早上我来给你送早饭，我媳妇儿包的包子，别吃外面不干净的东西。”他拍了拍张正恽肩膀。
张正恽笑着点头:“那我等着了。”
等其他人走了，只有张正恽一人。
张正恽很疲惫，他要回自己车上睡觉，从这里绕小区外围去后门很远，他知道小区里有很多小门，穿过小区过去后门会更近。
小区的保安室窗口根本没人，仔细一看，里面的床铺上保安大叔正打呼噜呢。
张正恽无语的进去，还踢了一脚护栏发出刺耳的声音，里面的保安大叔呼噜声依旧，都不带翻身动弹一下。
走小路，路过上次发现碎尸的花坛，张正恽多看了几眼绿化丛，结果他看见了一双脚！
没有穿鞋子的脚！
张正恽瞬间打开手机电筒照过去，结果看见了一个女人，准确来说是被勒死的女人，脖子上还缠着电话线！
张正恽走进花坛，摸到尸体还是热的，凶手没有走远！
张正恽左右看，结果看到地上有一部手机，他刚刚拿起，就有电话打入，对方名称是一个句号。
张正恽思考了一下，接听电话。
那边很快就传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陈惠，你跟我装什么装，怎么还没看见你过来？一开始可是你勾引我的，还敢告诉你老公说我骚扰你，害得我工作都丢了，只要你过来见我，这些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你到哪里了？”
张正恽:“你是谁？”
那边男人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立马挂断。
“喵。”
突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张正恽被吓得汗毛竖起。
他回头，看见了一个黑影闪过，进了二十栋！
“你别跑！”张正恽拔腿就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