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旁人的说话声,张观山端起酒杯,又将其一饮而饮。
还是这地方适合他,待在李府,虽说吃喝都有人伺候,可总觉得放不开手脚。
洛州城也有这般,江湖人聚集的客栈。
前身待在洛州城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喜欢往这种地方跑。
酒足饭饱,张观山起身,在云州四处闲逛,观百姓如何,亦是观这云州的知州如何。
若百姓天天急的骂娘,那云州的知州,又岂能是个好官?
镇妖司的权力,大的很。
他巡察云州,察的可不只是妖魔之流,若知州为非作歹,不干人事。
那他可就要把这消息,传入京畿了。
正想着,只听“哎呦~”一声。
张观山路过拐角,跟一少年撞了个满怀。
那人走的急,一屁股坐在地上,揉了揉脑袋,疼的呲牙咧嘴,只觉好似撞到了一堵墙一样。
“小子,走路莫要这般着急”。
张观山摇了摇头,如同旱地拔葱,将少年给拉着站起来。
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二岁,他自然不会与其计较。
“多谢大人”。
年庚福连连点头,迈着小碎步又走的飞快。
“这小子胆子不小”。
张观山嘴角微扬,回头看一眼。
几息之间,那少年一头扎入一个巷口,不见了踪影。
他看向左手握着的一个,绣着鸳鸯的钱袋子,打开看了看,见里面有些碎银子,还有几贯钱。
这钱袋子,自然不是他的,不过再看他腰间,储物袋消失不见了。
一盏茶后。
年庚福跑了得有百十丈远,喘了几口粗气后,方才一脸激动,拿出刚刚顺来的袋子。
刚刚那人,虽说看着就像江湖武人,不好惹,。
钱袋子被偷了,单凭外乡人的身份,报官都没人理。
这袋子,拎着沉甸甸的。
年庚福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那人好生奇怪,怎挂个空钱袋?”。
年庚福不由嘀咕一声。
还有这袋子,看起来鼓鼓的,拎起来也很沉,怎里面什么都没有?
正想着,年庚福心中一紧,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摸了摸腰间,发现自己的钱袋消失不见了。
定是张观山拉他起来的时候,顺手把他的钱袋子顺走了。
“这下亏大了,换来个空袋子”。
年庚福小脸皱成一团,深叹一口气。
那江湖人,不来找他麻烦就好,他可不敢去报官。
“小子,某家的袋子里,可藏有上千两银子,你这钱袋子,最多七两银子,怎能说亏了”。
霎时,一道声音从背后悠悠传来。
年庚福面色一僵,拔腿就要跑,可却发现怎的也跑不动。
再一看,发现自己被揪着衣领揪了起来。
“小子,跑什么?某家又没出手打你”。
张观山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说着,将年庚福放下,后者靠在墙边,好似斗败的公鸡一样。
“大人,你的袋子”。
年庚福低垂着脑袋,弱弱的说着,将储物袋还给张观山。
“小子,年纪轻轻不学好,学这不入流的东西作甚?”。
张观山将储物袋系在腰上。
前身在金陵县,可是恶霸头子,对于扒手这一行,自然是也接触过。
“大人,钱袋子我不要了,可否莫要报官?”。
年庚福连忙抬手,眼巴巴的看着张观山。
“给某家一个理由”。
张观山眉头一挑,在他看来,干这一行的,进衙门基本上是家常便饭。
这还是第一次见,有扒手怕进衙门的。
“我父亲病死了,我娘也病了,家里钱花完了,为了给我娘治病,这才干起了扒手”。
年庚福声音低迷,神情窘迫。
张观山掏了掏耳朵,这话,他听的实在耳熟。
好似那些金陵县的扒手,个个用的都是这借口。
不过年庚福有些不一样,虽穿的是布衣,不过却洗的发白,很干净。
而且偷盗手法很拙劣,那些老练的扒手,都是擦肩而过,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钱袋子就偷跑了。
怎可能会把自己钱袋子丢了。
“带某家回去看看,若你母亲真病了,钱袋子还你”。
年庚福神情犹豫,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若是不愿,那某家带你去衙门!”。
张观山鼻孔重重的哼了一声。
一听这话,年庚福有些怕了,赶忙点头同意,带张观山回家中看看。
出了巷口,张观山跟在后面,年庚福在前面带路,眼神不停的转来转去。
某刻,猛的冲向一处暗巷,想要将张观山甩开。
可刚走没两步,又被张观山抓着衣领提溜了起来。
“小子,不想进衙门就老实点”。
张观山撇了撇嘴,他一个玉经境的修士,又岂能看不住一个十二岁的毛头小子。
年庚福垂头丧气,见实在摆不脱张观山,只能硬着头皮,将他带回家中。
大李村,位于云州城三里外。
年庚福站在一处院门前,犹豫再三,终究是将院门推开。
“大人,这就是我家,我娘就在屋里躺着”。
年庚福压低了声音,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着。
张观山并未说话,站在门外,微微抬首看着屋顶,眼神像是思索着什么。
“福儿回来了?”。
适时,屋里传来一阵虚弱的女声。
“娘,是我回来了”。
年庚福笑着应了一声,转而看向张观山,祈求的说道。
“大人,你也见了,我娘真的卧病在床,能否将钱袋子还回来?我还要给我娘去买药”。
“你娘这不是病”。
张观山摇了摇头,掏出钱袋子,随意的抛给年庚福,迈着大步走入院中。
“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见张观山还要往屋里走,年庚福有些着急,想要拦住张观山。
“福儿,若是有朋友,那就请他进来吧,家中没什么招待的,喝口水也好”。
年庚福微微一滞,神情有些苦涩。
来的哪里是什么朋友,是一个长得凶,高大壮实的江湖人。
单看长相,便知这人不是善茬,说不定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好好地,干嘛非招惹张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