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倦站在门口,轻叩响房门,等了好一会,里面没有任何没有回应。
“嫂子,我进来了。”他这一声嫂子虽带着几分生疏,但她现在是傅怀瑾的媳妇,这么喊也没错。
他又敲了几声,里面仍是一片沉寂,便直接开门而入。
苏瑜兮坐在床头,周身气息淡然,无惧无喜,看到进来的人脸上并没有出现排斥,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收回。
楚倦缓步走过去,语气像往常那般随和:“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在问话的同时,也暗中打量她的面色,看起来还算好,除了心理上的创伤,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苏瑜兮微微摇头:“没有。”
“我能帮你把把脉吗?”楚倦已经伸手过去了,却见苏瑜兮掀起被子把自己盖住。
算是在无声地拒绝他。
“我没有事,过几天就好。”她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而已。
楚倦手指卷缩,心中五味杂陈,也不好再说什么。
“也好,那个……爆炸的事情与你无关,那人的脑袋里装了芯片,在触及到关键字的时候会自动触发警报,如果反复想要提及,芯片会启动爆炸程序。”
“你不要自责,这事与你无关。”
他就怕苏瑜兮会把这一条人命揽在自己身上,反复拉扯,精神容易出问题。
当时的场面也是极为惨烈,如果是自己看到那画面,也得需要一点时间平复心境,何况是她。
苏瑜兮木然地看着他,随即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让他....先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她知道这个要求对傅怀瑾不公平,可她现在真的不想再看到那张脸。
楚倦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好,有什么不舒服你再叫我。”
“还有,你的药材我用了一半,晚点我会将钱打到你的卡里,要是你对数额有异议,再跟我说一声。”
苏瑜兮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没有再交谈的意愿。
楚倦抿了抿唇,只能暂时先退出去,本来以为钱能勾起她一丝兴致,显然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没什么效果。
刚从门口出来,傅怀瑾紧张得立马过来询问结果。
“怎么样。”
楚倦在他期盼的目光下摇头,嘴里说出的话更是让他心沉入谷底:“先让她冷静几天,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会刺激到她。”
不管那人是假的,顶着跟自己丈夫一样的脸在自己的眼前爆头,是个人都受不了。
傅怀瑾拳头紧紧攥紧,自是也考虑到这一点,他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此。
现在也只能寄托于时间,能冲淡她心中一些恐惧,实在不行再给她安排心理医生。
~
尽管傅怀瑾不在苏瑜兮跟前晃荡,她的心情也没有半分改变。
东西吃不下,现在连睡眠也差了许多,面上再也没有了笑容,整天把自己闷在房里不愿出来。
今天天气不错,她一时兴起来到花园里散步。
当置身在绚烂缤纷的花海中,她的心情明媚了几分。
只是当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后,她面色微变,目光看向某个方向,尽管傅怀瑾隐藏得已经很好,但不经意露出半只鞋跟还是暴露了他。
苏瑜兮刚绽放的好心情顿时全无,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往屋里走。
徒留角落里的男人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失落与黯然,仿佛整片花海都随着她的离去而失去了神采。
入夜,苏瑜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门外傅怀瑾挺拔的身躯倚靠墙边,默默低头凝视的自己的鞋尖,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坚毅的身形轮廓。
不能出现,他便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在她的左右。
一连三天,两人都是处于郁郁不得志状态。
楚倦实在看不下去了,找了个时间准备跟苏瑜兮敞开心谈一谈。
沉淀了几天的苏瑜兮心境确实比刚开始的要好了一些,但仍旧不想看到傅怀瑾。
楚倦将脉枕放在桌面上,看着神情还有些倦怠的苏瑜兮,轻声问道:“今天心情如何。”
苏瑜兮微微抬眸,盯着那张脸看了眼,又瞅了一眼脉枕:“还好。”
至于是不是真的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手放上来。”
苏瑜兮沉默了一会,把手递了上去,脸上表情纠结又惊惧,这几天她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体大不如从前,除了没有胃口,还嗜睡,情绪容易受到影响,胸口憋闷感,做什么都不顺心,有种死到临头的即视感。
楚倦忽略到她神情的异样,三根手指搭上她的脉搏,指尖刚一触碰就摸到她郁结于心的脉象,再然后……他的目光微怔,眼神闪过一丝错愕,看着她的面容失神片刻,旋即将手指用力地往下压,眉头逐渐拧成川字纹。
苏瑜兮虽不懂医学,但知道如果医生把脉神情凝重,那绝对是遇到什么棘手之症烦。
难不成自己真生了什么大病。
如此一想,她的小心肝顿时慌乱了起来。
确诊之后,楚倦默默地把手收回,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苏瑜兮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起初就是胃口不好,什么都不想吃,容易发脾气,人容易累,睡得比平时多。”
“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内心越发的焦躁不安。
楚倦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你这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
“前段时间吧,具体不太清楚,就是突然有一天起来对所有食物都不感兴趣,可我的胃又不痛。”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苏瑜兮目光紧锁于他,生怕他说出自己一个无药可救的诊断。
楚倦垂眸思索,掩去眼中真正的情绪,尽量将话语放得轻松随意:“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要想太多,我先给你开几副药先喝着看看情况,不行再调整。”
“哦。”苏瑜兮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就好。
楚倦又轻言细语安抚了她两句,全然不管今日来这的目的,拿起脉枕就匆匆转身往楼下走,直奔傅怀瑾的临时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