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光,宛如一条神秘的河流,以一种奇妙难测的节奏流淌着。说它快,却似被无形的力量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精心雕琢的宝石,镶嵌着数不清的故事;说它慢,却又在不经意间,黎明那轻柔的曙光已然透过窗帘的缝隙,如丝丝缕缕金色的丝线般,悄无声息地洒进了房间内。
杨冰冰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蜷缩在床榻之上。她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紧皱起,仿若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噩梦旋涡。她的怀里空荡荡的,恰似缺失了生命中最为关键的部分,给这清晨的寂静增添了几分隐隐的不安,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在梦中,杨冰冰正在拼命地奔跑,她的身后是一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恶狗。那狗的双眼闪烁着贪婪而凶狠的光,如两团燃烧的绿色鬼火,正发狂般地追着她。杨冰冰慌乱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手中紧紧攥着一个早已脏污不堪、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恶臭的破烂馒头。她惊恐地意识到,这条恶狗之所以穷追不舍,正是为了这个馒头。她试图把馒头扔出去,以此摆脱这可怕的追逐,然而,身体却仿佛被一股来自黑暗深渊的神秘力量紧紧束缚,根本不听使唤,那种无力感如同深陷在最黑暗、最黏稠的梦魇沼泽之中,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这次的梦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实得可怕。她竟能清晰地感受到原主的五感,仿佛自己的灵魂与原主的灵魂如同水乳交融般交织在了一起。她的身体宛如被石化一般动弹不得,只有意识在疯狂地涌动,恰似汹涌澎湃的海浪,冲击着她的理智防线。她能深切地体会到原主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无助与恐惧,那种下一秒就会被饿狗扑上来撕咬的惶恐,如同冰冷刺骨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她的心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不要!不要!”杨冰冰在梦中大声呼喊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冷汗如雨水般浸湿了她的睡衣,紧紧贴在她的背上。
随着意识渐渐恢复,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如同一幕幕色彩斑斓却又令人心乱如麻的幻灯片,一点一点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杨冰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她慌张地左右环顾。映入眼帘的是酒店那熟悉的陈设,地上散落的玫瑰花瓣像是在默默诉说着昨夜的缠绵缱绻,空气中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红酒清香,以及那股难以言喻、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气息。她的面色瞬间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樱桃,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般。她开始急切地寻找昨天晚上那场激情戏的另一位主角。
【系统:温馨提示宿主,范清和的心脏治愈度为 40%,范清和的黑化值目前为 80%。】
然而此刻,杨冰冰哪还有心思理会系统的提示音。她下意识地用手在身旁摸索了一下,却发现旁边的被窝一片冰凉。看来,范清和已经离开了。也是,她毕竟是那个令人敬畏的大反派,肯定不屑于和自己这样的小角色再有过多的纠缠。杨冰冰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好歹两人昨晚已经有了那样亲密的接触,她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是不是太绝情了?难道对于她来说,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吗?
那这个梦又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是在警示自己,如果不好好安抚这个大反派,即便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原主那悲惨的结局依然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可是,范清和都已经走了,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又该如何去安抚呢?杨冰冰气得直磨牙,这个范清和,真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她的心就像终年不化的千年寒冰,即便身体在昨夜那般炽热如火,也捂不暖她那颗冰冷的心。
杨冰冰将自己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像一只受伤后寻求庇护的蚕蛹,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她转过身,正准备好好整理一下自己混乱如麻的思绪,却差点被吓得灵魂出窍。原来,范清和正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目光幽深如潭,静静地望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在这清晨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诡异,像是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秘密的鬼魅,让杨冰冰不禁打了个寒颤,寒毛都竖了起来。
杨冰冰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结结巴巴地说道:“范……范姐姐,昨晚睡得还好吗?不……不是,范姐姐,昨天……昨天你还舒服吗?”说完,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这都问的是什么问题啊,真是越紧张越说错话,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范清和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说呢?”
杨冰冰这时才感觉到脖子有些刺痛,她想起昨晚范清和似乎在自己脖子上又抓又挠的。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这种时候,她到底该说些什么呢?是要对昨晚的事负责,还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呢?更何况,范清和昨晚还嫌弃她技术差,她还没找她算账呢!哼,像她这样温柔体贴、事事顺着对方的人,可不好找呢。
【系统:宿主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谁不喜欢真诚的修勾呢?】
杨冰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才不要表现得像只傻乎乎的小狗呢。
“范……”杨冰冰刚要开口,范清和却突然站起身来,她拿出一张支票,上面已经填好了数字,然后放在了杨冰冰的面前。
“这是你昨天晚上的报酬。你答应过我,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范清和的声音清冷,如同山间那潺潺流淌的清泉,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她的话语就是不可违抗的圣旨。
杨冰冰有些愣愣地盯着范清和的脸,看着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那眼神就像一个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女王,即使不小心沾染了凡尘的烟火,也依然有着一种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高贵,仿佛随时都能振翅高飞,摆脱这世俗的羁绊,重新回到那属于她的云端之上,俯瞰众生。
杨冰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犹豫了一下,她伸出一只胳膊,拿起那张支票看了看。一百万,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够改变她目前的生活状况。
范清和的眼睛紧紧盯着杨冰冰,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之前调查过杨冰冰的背景,和杨冰冰自己所说的并无太大出入。杨家被她的继母掌控,杨冰冰从小的日子过得并不顺遂,就像在荆棘丛中艰难前行的小鸟。而且,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些关于杨冰冰花天酒地的传闻,都是杨冰冰的继母为了败坏她的名声而故意散播出去的。杨冰冰性子倔强,又懒得解释,这才导致周围的人对她的误会越来越深,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此时的范清和,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态。她一方面希望杨冰冰收下这笔钱,从此两人再无瓜葛,就像两条相交后又各自远去的平行线;可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她如此干脆地接受,这种矛盾的心理在她心中纠缠不休,如同乱麻一般,让她有些烦躁不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挠她的心。
杨冰冰看着那张支票,心里却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危险的陷阱。她不能轻易被金钱诱惑,失去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那是她在这复杂世界中最后的坚守。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不要钱,范姐姐帮了我那么多,昨天也是我请范姐姐吃饭才导致发生了那样的事,才让龙傲坤有机可乘,所以我更不能要这份钱了。帮助范姐姐,是我应该做的,只要范姐姐不生我的气就好,我怎么有脸拿范姐姐的钱呢?”
杨冰冰自幼寄人篱下,在复杂的环境中练就了很高的情商。她深知在这个充满阴谋诡计的世界里,有些看似诱人的东西,实则是带着剧毒的馅饼,尤其是在和像范清和这样已经濒临黑化、在善恶边缘如履薄冰的大反派相处时,必须要小心翼翼,就像在布满地雷的战场上行走,稍有不慎,就可能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粉身碎骨。
果然,当她说出这句话后,她明显感觉到周围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下子减轻了许多,就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仿佛从黑暗的水底浮出水面,重新获得了自由。
范清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短暂地闪现后又被冰雪覆盖。她身上的衬衫早已恢复了昨日的平整,显然是经过熨斗精心熨烫过的,每一个褶皱都被抚平,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那是一种高雅而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她早已洗漱完毕,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没有什么能逃脱她的手掌心。
“倒也不必如此自责。至于龙傲坤,我会想办法解决他。至于你……”
范清和的话还没说完,杨冰冰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最怕范清和突然变卦,于是急忙抓住范清和的手,先发制人地说道:“昨天范姐姐可是答应过我的,早上不会翻脸不认人。而且昨天的事情我可没有得寸进尺,都是按照范姐姐的要求和吩咐做的。是范姐姐你不让我放手,一会儿说轻一点,一会儿说重一点,还说来一次什么的,我就是个悲催的苦力,还没有感情那种!”
范清和听着杨冰冰这不知羞耻的话,那原本清冷的面容瞬间变得通红,像是天边燃烧的晚霞,她眼神中带着威胁,低声呵斥道:“闭嘴!不许再提这件事!”
杨冰冰撅了撅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挠伤的脖颈,那里有些痒,又有些痛,这种复杂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就像有小虫子在皮肤上爬动。
范清和自然也看到了,但她却把脸撇向一边,像是只要自己看不见,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一样。哼,她才不承认是自己太冲动,才把杨冰冰挠伤的呢。杨冰冰自己都说了,这件事她也有责任,自己不追究,已经是看在她还算真诚的份上了。
“总之,这件事你要立刻从脑海中删除,忘掉。” 范清和抽回自己的手,放进了口袋里,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就像一座冰山,拒人于千里之外。
杨冰冰莫名地觉得自己的犬牙有些痒痒,有一种冲动,想像昨天一样,把范清和这副故作高傲的模样给亲口 “咬碎”,让她也尝尝慌乱的滋味。
“好吧。” 杨冰冰无奈地应了一声,然后躲在被子里迅速穿好衣服,走到范清和面前。她一脸风轻云淡,抓起范清和的手,让范清和的食指抵住自己的额头,装模作样地说道:“记忆清除中…… 全部忘掉。好的,范姐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杨冰冰眨着自己那双无辜的狗狗眼,眼神中满是纯真,望着范清和,就像一个失忆的孩子,天真无邪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她。
范清和莫名地感觉胸口一闷,她一眼就看穿了杨冰冰的小把戏,这个家伙是把她当傻子在糊弄呢。算了,不跟她计较了。现在的场景,让她有种错觉,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逗杨冰冰玩,还是被杨冰冰给耍得团团转,就像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迷雾之中。
就在这时,杨冰冰的手机收到了顾乐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