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愣了下。
随即反应过来,大皇子说姜心棠的孩子是离京解毒时跟他怀上的,可离京解毒是萧迟安排的,他有没有机会与姜心棠接触,萧迟再清楚不过。
他顺着大皇子的话承认,骗得过***,骗不过萧迟。
三皇子微叹口气,“孩子确实不是我的。”
说完又急忙补充,“她定是被坏人欺负、强迫,才会怀上孩子的。”
他虽与姜心棠接触不多,但能瞧得出来她是个规矩的姑娘,若不是被欺负强迫或其他她抗拒不了的原因,定不会做出此等出格的事。
“孩子不是你的,你要见她做什么?”
萧迟问。
眼眸深邃。
三皇子坦白,“发生这种事,我又当众承认她孩子是我的,若就此不闻不问了,日后她还怎么做人,我去问问她,她若愿意嫁我,我便去求父皇和姑母,把她嫁于我。”
“现在不方便见你,医女方才说她休息了。”
萧迟当即说。
三皇子一听,确实不该去打扰,便没有再纠缠,与萧迟告辞,“那我明日再来。”
要走时,又想到什么,回身与萧迟道:“姑母怕是还会再追问,希望北定王能配合,就说是我与她一起回京时,同住一间客栈,客栈失火,我与她躲到一处,我喝了酒,起了色胆,强迫了她。”
三皇子走后,那些跟姜心棠去护国寺的护卫婢女被救回来了。
方靖杰的目标是姜心棠,没有杀他们。
他们是伺候姜心棠用完斋饭歇息下后,才分批去用斋饭的,斋饭被人动了手脚,吃完不同程度腹泻,去茅厕就被方靖杰的人偷袭敲晕弄走了。
方靖杰本来只是想弄掉姜心棠腹中的孩子,没想到孩子居然不是大皇子的,是三皇子的。
一下子弄掉了姜心棠肚子里的孩子,还让大皇子和萧国公府联姻直接没戏了,更是让大皇子和萧国公府丢了大脸。
方靖杰心情大好,回京之后,当夜就去醉香楼庆贺。
本来尽兴之后就要归家的,奈何醉香楼的姑娘过于香软,方靖杰要走时,姑娘们一杯接一杯往方靖杰嘴里灌酒,愣是撒娇不让走。
等方靖杰半醉着从醉香楼里出来,早已经宵禁。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方靖杰醉醺醺走了一半,发现玉佩不见了,让随从沿路回去找,他自己继续晃晃荡荡往前走。
走着走着,面前突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高大。
强健。
一身深色衣袍几乎与夜融为一体。
站在路中央,笔直,修长,双手背于身后,直直地看着方靖杰。
方靖杰眯眼,认出对方。
“萧迟?”
他酒醒了半截,“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
“等我做什么?”
“杀你。”
“你说…说什么?”方靖杰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街杀人,还告诉对方说杀你,天王老子来,也不敢这么嚣张吧?
方靖杰酒彻底醒了,“萧迟,你敢当街杀我,你就不怕被人知道吗?!”
“有谁会知道?”
萧迟反问。
声音始终很淡。
淡到没有任何起伏。
话落背在身后的手,突然往前一伸,揪住方靖杰的衣襟,一把将人提起。
路边是运河。
他两步到了河边。
现在正是雨季,河水上涨,他俯身就将人按到了水里。
萧迟从容,不急不缓,但速度特别快,方靖杰意识到要叫喊时,人已经到了水里,萧迟抓住方靖杰衣襟的手一松,改按住他头,直接将人往水里按。
方靖杰在水里扑腾。
他也是练家子。
身手在京中的贵公子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并非草包。
奈何遇到的是萧迟。
战场上拼杀出来的铁将,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神。
没一会方靖杰就在水里渐渐没了动静。
萧迟又按了一会,才松手。
他直起身子,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又往水里还没彻底往下沉的尸体瞟了一眼,才转身从容离开。
他离开没一会,河边就传来方靖杰奴仆惊恐的大喊声,“世子爷失足落水死了!”
这消息到了第二天一早,已经几乎传遍了整个京都城。
***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不敢相信。
嬷嬷打听到消息汇报,“据说是去花楼,宵禁后才走,喝多了,掉了东西,奴才沿路回去找,他自己走到河边,就失足跌下去了,奴才找到东西,回去时,已经淹死了,那奴才吓得都不敢回府,让巡夜的士兵去通知武兴侯府,自己也跳河随之去了。”
***消化了这个消息一会,看向儿子,“你干的?”
萧迟在一旁淡定喝茶,“不都说了是失足跌下去,关儿子何事。”
武兴侯府当天就布了灵堂,开始嚎丧。
萧迟第一天就去祭拜,虽然他品阶高,但死者为大嘛,他特地去上香了。
还随了礼钱,并安慰武兴侯夫妇节哀。
如果条件允许,他还想翻开棺材盖,看看方靖杰死得有多幸福。
从武兴侯府出来,萧迟去了繁楼,买了些招牌特色菜,午膳特地回了府,提着去姜心棠院子。
医女被萧迟留在府里照顾姜心棠。
萧迟提着食盒进去,让医女看看里面的菜,把姜心棠能吃的挑出来,留下。
其他的,赏给下人。
午膳也正好送来,萧迟打发了婢女,过去坐在床沿边,上半身微微前倾,摸姜心棠脸,另只手伸进被褥里,摸她肚子。
“可还疼?”
姜心棠摇头。
小脸苍白。
瘦了一大圈。
原本有些圆润的下巴,尖细了。
萧迟心疼,轻声,“能坐起来吗?扶你起来用膳,买了繁楼的菜。”
姜心棠手从薄被里伸出来。
萧迟便将她整个人抱起,又轻轻放下,让她坐着,后背靠着床屏,薄被拉到她腰腹上,盖好。
医女把挑出来的菜拿过来。
在床边放了张案几,菜放上面,把粥也端过来。
萧迟接过粥喂姜心棠。
清蒸的鱼肉剔了刺给她吃。
姜心棠想吃菜。
但菜寒,萧迟没给她吃多少,喂了她一些肉羹。
她胃口不好,吃得少。
萧迟哄她多吃了半碗粥。
吃完,医女把剩下的撤走,姜心棠虚弱问:“我怀孕滑胎的事,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