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抱着痛哭的孙子,自知今日是活不成了,就算今天她不死,来日云氏必定会封口,全家整整十三条人命全没了,她实在是恨,恨整个丞相府,但是又不得不顾及眼前的孙子。
她必须用它的老命来换孙子的一条生路。
“当年,郎中是宫里派人拦下的,夫人只不过故意瞒了宋君眉的死讯,这一切夫人只不过是听命行事。”
“宫里?是谁?”
“国公府此时败落,夫人根本没有如此手段能够不止如此惊天的阴谋,置于是谁只有夫人知晓,其余的我便不清楚了。”
云氏脸色冷俊,没想到张嬷嬷还是选择背叛了她,但她还隐瞒了一些关键的东西,这些东西只要她敢说她唯一的孙子倾刻便能毙命。
“什么宫里人,我跟在小姐身边从未见过,张嬷嬷你难不成是故意替她开脱的?”
“若你见了,你就算装疯卖傻也活不到今天。”
张嬷嬷朝着吴妈大吼,眼看着宁如玉不相信她,便打算继续说下去,可就在此时她嘴角忽然流出鲜血,眼球瞬间充血,嘴唇开始变得青紫。
“她要自尽!”云氏大喊一声。
宁如玉上前一把捏住她的嘴巴,只见她嘴里根本没有毒药,很显然不是自尽,而是被下了见血封喉的毒药,一招毙命。
“夫人…..你…….张晋…..”
张嬷嬷眼神死死盯着她的孙子,极其痛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眼看瞳孔快要翻白,宁如玉立马用银针扎在她的心肺处,能保住几息的时间。
“快说,我母亲当年是否产子,到底是谁要害她,你若是说了会庇护你孙子一辈子,你要是不说,他今日就得死,你以为云氏会让他活着。”
“咳咳咳…..她….她生了一子,生的时候活着…….”
张嬷嬷凑在宁如玉耳边低语,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让她听得不太真切,但生子和活着几个字她听得清清楚楚。
“孩子呢,后来去哪儿了,快说啊,快说,你别死啊!”
“孩子…..”
张嬷嬷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挣扎了几秒没了生机,眼神却死死盯住云氏,血泪自眼角流淌而下。
宁如玉极其不甘的锤了地板一拳,看来她母亲的事情极其复杂,不仅牵扯到宁家和国公府,甚至与皇室有关系,这很显然已经不是宠妾灭妻这么简单了。
“云氏,现在人死了,最高兴的应该是你,其次就是我们这位当朝宰相了,没想到我母亲的死牵扯到这么多人,怪不得要故意隐瞒。”
“老夫….,老夫从不知道此事,当时我皇帝传召入宫,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你推你母亲入水,后来是宫里派人来查的,结果全在写在宗卷上了。”
“好啊,既然你说不知道,那她总知道了吧,你这位枕边人没跟你说过这些事情嘛?”
宁如玉指着云氏,吓得她瞬间做到宁相身后,死死抓住他的衣袖,两人低声低语起来。
“相爷,是这个贱奴胡说八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救我。”
“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你看看你办的这是什么事情,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派人去杀了张嬷嬷全家,张嬷嬷怎么能不恨你,怎么会临死还说出这种话来。”
“难道不是相爷派人去的?”
这下云氏和宁相两人的蒙圈了,互相都认为是彼此干的,结果事还有第三个人插手,除此之外最有可能的便是司徒煜。
“你们两商量好了是吧,那就把她带走,地牢里的刑具定会撬开她的嘴。”
“不要,你们不能抓我,我是丞相夫人,你们谁敢动我!”
“放肆!”
张阁老眼见局势不可控制,司徒煜当着他的面抓人,忍无可忍大吼一声,不得不站出来收拾残局,今日的事情他奉了皇命,不得不保全宁相,要不然这种腌臢事情他都不愿意掺和进来。
“如今人证已经死了,也没有其他的证人和证据,而且这个奴才说的话涉及宫中,此事不可如此轻易就下了定论,还是需细细盘问。”
“云氏,你若是知道什么就快说吧,别把整个相府都拖进去。”
若是连累是宁相,大端还有谁能够牵制司徒煜,今日本打算借机找寻司徒煜的错处,没想到反被他压制,还牵扯出了往日的秘事。
“张阁老…..,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要我如何去说。”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说了之后她这条命就不知道哪一天让阎王收了去。
“你不说是吧,那我明日就下毒毒死你儿子,再毒死宁如媚,让你们一家团聚,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你们国公府全家人也请别想活着。”
“你敢!”
“我怎么不敢,大不了大家全都一起去死好了。”
云氏脸的惨白,看着宁如玉如同修罗的眼神,此刻她甚至能感受到一丝死亡的气息,转身便被宁相一把扯住手腕。
“云锦,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宋君眉是不是真的生下一个男婴,孩子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是宫中派人来给她接生的,当时我跪在相府门外,只知道是生了个男孩,而后我被带进去的时候孩子不见了。”
云氏说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如同将死之人一般被抽空了力气。
“哪个宫人是谁?”
“我不知道她戴着斗篷看不出面容,当日所有事情都是他安排的,我只不过是在门口跪了半日,而后听从那人安排带你到了后院,让你亲眼目睹宁如玉推宋君眉下水的场景。”
“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宋君眉是什么情况,连生孩子也是进了内院之后才听说的,我真的没有害她。”
“那你为什么听从他的话?”
“若说我不听他就会让我一尸两命,并且还会将我与你私会的事情宣之与众,毁了整个国公府,只要我听了他的话,就许诺我丞相夫人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