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往后院去了。”
男人眼底如被囚挣脱的困兽,大步朝后庭走,宋川预感不妙。
“方生…梁总那边…”
方时运眼中压着乌云,“让商务部来两个人陪。”
宋川怕出事,也喊不住他,只好快步跟上。
……
后庭笼着月色,月下二人闲庭信步。
赵之锦跟在夏晚身后,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你常陪夏行长出来应酬?”
夏晚,“不频繁。”
赵之锦,“都说夏小姐气质非凡,百闻不如一见。”
他客客气气,举止规矩,可眼神落在她白皙的耳廓上,却是藏不住的越来越直白。
她也随便客套了两句,“赵总年轻有为。”
看出夏晚兴致不高,赵之锦忙着找话题,“你平常喜欢做什么?”
夏晚回应,“网球,射击,攀岩。”
全是运动。
赵之锦全是门外汉,往下聊不下去。
没话找话了一阵,路过了赵之锦熟人的包厢,他被拉了进去,“夏小姐,方不方便一起进来喝两杯?”
“赵总喝尽兴就好,我姐找我,我先回包厢了。”
没心力再周旋,夏晚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开。
不是一路人,赵之锦也没再勉强。
没走几步,她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强势的侵略感,眼皮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她抬眸,即使隔着一方水帘,她看出迎面走来的人是谁。
她拽紧了衣袖。
再见面,无颜以对。
她想要佯装漫不经心从他身侧遛过,视线却慌乱得没了焦点。
男人看清楚她的躲躲闪闪,也明明白白看清楚她刚刚身侧的人。
本就冷峭的脸色更是蒙上一层霜。
压迫感无限靠近,她身子一僵,旋即胳膊被男人狠狠拽住,毫无抵抗余地地被推到墙边。
“方,方先生……”
方时运眼底勾描着她的脸,她的轮廓在脑子里乱窜了几日,真到了眼前,半明半暗的月色,叫他看不明晰。
他讽刺奚落,“夏小姐,这么快,有新欢了?”
下一秒,他不由分说地重重吻上,酒精肆意浸染他的理智,夏晚唇上温热一瞬变成尖锐的疼。
他像野兽一样,毫不留情地撕咬她。
宋川:“方生…”
大庭广众的。
强吻。
宋川懵了。
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夏晚疼得飚出了眼泪,身子却被他死死地摁住,“你,放开……”
挣扎中,她错朝他狠狠挥了一巴掌。
啪的响声让男人残暴的动作顿住。
夏晚慌张惊呼。“没事吧?我不是故意…”
男人阴沉地睇她,大掌钳住她的手腕,又是重重一推,怒极地抵着她,“你还在意过我有没有事?”
他身上是浓重酒气侵入她的鼻腔,无处躲藏,她颤抖,“方先生,公共场合你别…”
“喜欢陪笑是吗?宁愿回夏家,被安排去跟不同男人周旋,不愿意跟我?”
方时运低吼,失控。
她从小不喜欢被束缚,他送她三年自由。
为此被困在动弹不得的地方,错一步,千万人责骂,如履薄冰。
她要给林家撑腰,他做她的后背。
她要当方太太,他捧到面前给她。
可她没有心肺一样无视他的付出,一转头,陪在别人身边。
“没有…”
她悬着的两滴眼泪砸进他的衬衣,滚烫即刻发凉,凉浸浸地洇上他的肌肉。
“你答应我什么。无条件信任。转头,分手拿来当筹码,夏昭晚,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她头皮发麻,整个人被他的话语一句句碾压过去。
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说不出话,动弹不得一分。
“你到底有没有心?”
夏晚剧烈颤抖,绝望地闭上眼,“就当我欠你…”
“欠我?你还得起吗。”
男人步步紧逼,她无从动弹。
夏昭娴察觉一样走出来,站在包厢门口,看着这一幕拉扯。
她嗤笑,双手环胸,“方生,你们已经解除婚约了,你这行为,不合适吧。”
“我说解除了吗。”男人偏过头,眸光阴沉沉。
夏昭娴笑,“方生这是要抢人吗?”
他眼中的阴沉中透出戾气,“我今天要把她带走,你能拦得住吗。”
夏昭娴一笑,立直了身子,走近。
“方生,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
男人没僵持,回头,抓住夏晚的手腕,疾步出了门。
“你站住!你没资格带走夏昭晚!”
他无动于衷,狠狠扯着她朝外。
夏晚被连拖带拽,泪腺失控一样不断飙泪,口腔里血丝的腥甜弥漫。
“方先生,你别这样,你要和陆家联姻,我答应方太太在你眼前消失,我们不该再有纠缠!”
男人将她狠狠地扔进了车后座,捏住她的后颈,“不该纠缠?那你刚刚说欠我的,是打算赖一辈子账了吗?”
男人被酒意浸染的理智脱缰,看着她惊吓的神色,只想将她彻底在自己的手掌中揉碎。
“方先生认为,我欠了你什么,我会还你。”她不自觉地瑟缩,却仍仰着头颅,不肯低下半分。
他脸上这样的暴戾她只见过一次,是从金泽彦手中救下她那时的表情。
那时候他护她,如今他用这种沉郁又残忍的神色看她,仿佛她不可饶恕。
“好,那你好好还。”他伸手,巴掌大的脸完全落在他的手中,他发狠吻上那双已经受伤红肿的唇。
“你放开,我不要用这种方式…你要结婚了!”她崩溃。
“你以为我要结婚了,你就能跑得掉?”男人恶意地加重力道。
在云城只手遮天的周时运。
在港城手握大权的方生。
如果他不想放过她,她根本没有逃的可能。
她闭上眼,无望地承受。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