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雨,你不要把我妥协订婚的事情告诉裴则,我不希望他再为我出头冒险了。”云玥双眼发红,认真严肃地对季今雨叮嘱。
毕竟距离阮家的订婚宴不过十天了。
只要这十天过去,那裴则就不会因为她有被阮家设计谋害的可能了。
季今雨自然明白云玥的想法,但也是因为如此,她忍不住越哭越厉害:“小玥,你不要连累我,也不想伤害裴则,可你十天后,真的要牺牲自己,嫁给阮俊彦吗?”
云玥没有回答,轻垂眼眸,她的眼底一时闪过无数暗光。
而没有等到云玥的答案,季今雨已经自顾自开始骂了起来:“今天这件事,说来说去怪阮家,也更怪慎家!慎唯洲那个疯子,竟然为了能和施乐然开开心心地订婚,把你往火坑里推!简直是禽兽,是渣滓!他以为他的未婚妻很好吗?那个施乐然每天一副善良阳光的样子,在我看来就是装的,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心机表!”
“……今雨,你不要这么激动。”
云玥看着季今雨脸都骂红了的样子微微默了默,许久后叹了口气道:“我们现在怎么气,其实都对那两个人没有影响,而且心机表也挺好的,因为这样的施乐然,和慎唯洲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毕竟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残忍卑劣,一样的虚伪恶毒。
云玥冷笑了一声在心中暗暗地想着,可下一刻重新抬眸,一道深冷的身影却毫无预兆地印入了她的眼帘。
竟是慎唯洲在今天又来了!
此时他站在病房前,明显已经将屋内的所有话语都听在耳中,于是看着云玥满眼都是可怖的寒意。
而季今雨背对着门口,没注意到这一变故,听见云玥的回答还想继续输出。
可这次不等她开口,云玥已经立刻捂住了她的嘴,话语急速:“今雨,我觉得有点累了,你昨天也辛苦了,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云玥便将她直接推出了病房,还关上了门,唯恐她再说出什么危险的话害了自己!
好在,季今雨真的以为是云玥精疲力尽了,被云玥迷迷糊糊推出去后也没看清病房已经多了一个人,只是心疼地擦着泪走了。
而眼看着季今雨安全了,云玥终于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一道阴冷可怖的气息已经骤然向她袭来,叫她浑身发寒。
云玥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已经来不及。
慎唯洲强势霸道地将她压在门上,俊美深邃的面容上满是阴沉。
云玥的手腕被勒地几乎失去知觉,心里其实不猜也知道慎唯洲之所以如此的原因,于是她咬着唇抢先道:“慎先生,刚刚今雨形容施小姐的话都是无心胡说,不是存心冒犯,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她计较。”
“不和她计较,你是想让我和你计较?”
慎唯洲深深地望着云玥,居高临下的眼眸仿佛很生气,又仿佛生气的根本不是这个:“云玥,你帮季今雨求情却半点不为自己争辩,看来你刚刚的话都是真心。”
她刚刚的话……
慎唯洲和施乐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云玥抬起眼眸,倒真没想到慎唯洲竟是为了这句话如此凶狠可怖。
不过结合上下两辈子慎唯洲对施乐然珍爱的程度,云玥轻轻扯了扯唇角道:“慎先生,你是觉得我赞美你和施小姐的话太过单薄了吗?若是如此,那我可以多说一点,佳偶天成,郎才女貌,情牵两世……不然你想听什么祝福词,我都可以说给你?”
“呵,都说给我?云玥,我倒是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能说。”
慎唯洲冷嗤一声,周围空气在他的威压下越发窒人,可他眸光中的情绪却不知为何越发叫人看不清:“既然你这么能说祝福,不如也说给自己,刚刚阮家那边的人来过了吗?”
“……”
云玥咬紧了牙关,觉得慎唯洲就是故意的。
她嘲讽他恶毒残忍与施乐然天生一对,他也就故意提起阮家,将软刀子往她心里扎!
可是事到如今,云玥站直了身子,硬撑回答:“有慎先生的授意,阮家人怎么会不来?阮夫人刚刚到了病房便对我耳提面命,趾高气扬了一顿,真是让我越发感谢您,不然我怎么能有这么好的姻缘。”
“既然觉得好,那就好好受着。”
慎唯洲清冷淡漠,捏住云玥精巧的下巴道:“因为你不要以为你阴阳怪气两句,我就会改变心意,让你不用和阮家订婚。”
简而言之,云玥说再多,这门亲事都已经是板上钉钉,没有回寰。
云玥忍不住气的浑身发颤,看着慎唯洲不想示弱,可是生理性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于是挣扎着,云玥想将慎唯洲狠狠推开,至少不让慎唯洲再这样侮辱性地压着她。
可下一刻,男人的大手却强硬地就像是锁链,云玥越挣越紧,不盈一握的纤腰甚至都要被折断;“怎么,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慎先生的话自然没什么不对。”
云玥的眼泪从眼眶滑下,一字一顿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有改变慎先生决定的能力,我更清楚,我不是施小姐,我后半生是否幸福对慎先生从来不值一提。”
所以,云玥早就对慎唯洲不抱希望,更没打算从他这里求到任何转机了。
慎唯洲闻言目光沉沉,半晌后用大拇指擦去云玥的眼泪,他的动作缓缓,话语依旧冷硬决绝:“是啊,慎家想要你嫁给阮家,根本就没有改变的办法,十天后的订婚,你逃不掉的。”
而届时一旦订婚成了,哪怕后续云玥和阮俊彦没举行结婚仪式,但也已经不重要。
因为从此之后,云玥身上都会烙上阮家和阮俊彦的标签。
生不如死,也会是云玥的所有余生。
对此,云玥控制不住剧烈了呼吸,在胸口不断起伏时,她猛地抬起手就狠狠朝着慎唯洲的脸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