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意的心在瞬间像是被重物击中,咯噔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她那双如蝶翼般轻盈的长长睫毛,缓缓垂下,像一道精致的帘幕,将那双深邃的眼眸完全遮挡,看不清眼睛里到底是什么神情。
“祝总,寒舒你也见到了,既然你的心愿已经达成,我就先走了。”赵之意赵之意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神情却有疲惫和疏离,转身就往家里走去。
祝励铭上前一步拉住了赵之意的胳膊,尹向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赵之意!你不见祝励铭就算了,为什么连我的电话也不接?我们不是朋友吗?”
赵之意看着祝励铭,她眼中全都是不耐烦。
本来她呆在这里这么久,已经快忘了尹向南这号人物了,怎么今天又突然诈尸了?
赵之意连手机都没有拿过来,她微微抬起头,那双被长睫毛遮挡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尹律师我想你搞错了,我们确实是朋友,但我们也仅仅是普通朋友。”
“干什么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一个穿着白色背心浑身肌肉的男人扛着一个麻袋进来了。这男人身材魁梧,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背心下的肌肉线条分明,仿佛一尊经过岁月雕琢的雕塑。
这男人上下扫视祝励铭一眼,他的双眼像猎豹一样锐利地看着他,“你谁啊?是不是又来骚扰别人的?”
“一个不认识的人进来喝口水。”赵之意帮着男人把街上的麻袋放在了地上。
男人听了赵之意的话,稍微放松了些警惕,环顾四周,拿起桌上的毛巾就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寒舒呢?今天没在院子里摆弄她那些金鱼?”
祝励铭的脸色阴沉的如同被乌云笼罩,即将爆发风暴。
寒舒?这男人是谁?为什么叫宋寒舒的名字叫的如此亲昵?
电话那头,尹向南的声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切而焦躁,“我靠,谁呀?我被偷家了!”
“回去做饭去了,不知道今天做什么,我今天可不想吃土豆豆角了。”赵之意双手叉腰,看着麻袋里的土豆两眼发愣。
男人只顾自拉着那袋土豆打开了地窖,把土豆全放了下去,他动作熟练得好像这就是他家一样,“下来吃呗!我爸今天钓了一条好大的鱼,说今晚叫你俩下来烧烤,那中午也一起过来吃呗!”
“行。”赵之意三步两步跑回了房间去找宋寒舒。
男人斜睨着祝励铭,眼中满是不屑,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西装裤配二八大杠,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穿,可惜我这两个姐姐可不是吃素的,你还是回去吧!别在这里自讨没趣。”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是砂纸在木头上划过一般刺耳。
说完,男人转身走向门外,跨上了他那辆破旧的三轮车。他用力地蹬着踏板,三轮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伴随着车轮在地面上的滚动声,渐行渐远。
祝励铭却再也坐不住了,拿出手机就给王秘书打电话。
“现在立刻马上帮我查一下这栋房子是谁的,我要全款买下,越快越好。”
宋寒舒失忆了,那就意味着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要重新开始积攒好感,怎么到这偏僻的村子里边也有人和他一起竞争?
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结婚证拿出来,可惜就怕自己拿出结婚证来,适得其反,宋寒舒会把他越推越远。
傍晚,宋寒舒和赵之意在后边张旭东家里烤串。张旭东家是这个村里唯一一家种了草莓的院子,张旭东父母也十分大方,草莓结出来的时候都会给邻里邻居送一些。
宋寒舒和赵之意刚搬上来的时候,就是站在门外盯着人家的草莓看了半天,被张旭东的母亲邀请进来这才认识。
张父手里拿着一个比篮球还大的鱼,鱼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格外肥美。他的另一只手则在粗糙的案板上熟练地清洗着其他的蔬菜,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岁月积累下的沉稳和从容,目光不时地扫向在一旁忙碌的宋寒舒,“寒舒,最近还有人去骚扰你俩吗?”
“没呢,就有人在外边站着偷看,叔叔,你说谁家有生下的小狗呀?我想养一个看家。”宋寒舒刚刚洗完茄子,她刚刚跨出门槛,手腕轻轻一扬水便顺着她的动作泼了出去。
然而,就在水刚刚落地的瞬间,门外却传来一阵惨叫声。
宋寒舒缓缓抬起头来,祝励铭脚上白色的运动鞋被水和泥包满了,一片狼藉。
“怎么又是你?”宋寒舒手中的盆子边缘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好像一颗颗珍珠在阳光下闪烁。
祝励铭似乎并未被她的语气所影响,他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姿态。从精致的口袋中掏出一张质地柔软的手帕,细心地擦去鞋面上的泥水,“怎么又是你?”
“这是我家,你说呢?阴魂不散。”宋寒舒小声嘟囔,拿着盆就走进了院子里。
祝励铭跟在后边。
宋寒舒一回头,祝励铭差点撞在她身上,她拿起盆就挡在了两人中间,形成了一道屏障,“哎,你怎么还跟进来了?”
“我自然是有正事要做,怎么不说是你走在了我前边故意挡我的路。”祝励铭往外跨了一步,站在宋寒舒前边。
张旭东也看到了祝励铭,手里两个大菜刀抬了起来,配上他高大威猛的身体,祝励铭都吓了一跳。
“怎么又是你?”张旭东斜着眼睛看宋寒舒。
祝励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我是来找张叔的。”
“哎呀,小李你来了!我这饭还没做好呢,你说你这么早来。”张父看到祝励铭过来,立刻擦了擦手上的水,拉了一个椅子让祝励铭坐下。
赵之意抢走了张母手里的水壶,故意走到祝励铭身边给他倒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祝总,你想干什么?”
祝励铭这是打算缠着宋寒舒吧?连张叔这里都能找到,看来他没有走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