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这会也发怒了,平日里这妯娌就比较强势,经常占些小便宜,她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看见,以前婆母也会背地里给老二家偷摸送东西过去,想着都是一家人,就算了吧?
刘氏虽然被孟九夏踢了一下,但是手上也没松,抓的牢牢的。
孟九冬人小刚刚在帮着把那些多余的竹条收到灶房去,她见二婶子一脸凶样多着自己姐姐,他抄起扫帚就冲上去:“我打死你这个老女人。”
孟父赶紧拦住女儿:“快和你娘带着九和媳妇过去冲冲凉水,小心一会掉皮了,一锅汤不打紧的。”
刘氏这时候见大家乱成一团,几下就拽过孟九冬手中的扫帚,对着他唾弃几口:“小杂种,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敢打老娘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一屋子废物。”
孟九和艰难的往屋外面挪去,每挪动一步手肘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他此刻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许朝颜那个女人是不是傻,不就是一锅汤吗?她要让她拿走就是,搞得自己受伤。
他刚刚见她那痛苦的神情,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很想冲上去朝二婶子嘴上招呼过去,奈何他如今如同废人一样。
他已经挪到了屋门口好在门没有完全关上,伸出手扒开屋门探出头去,正好看见二婶子伸出手朝弟弟打去。
“二婶你想干嘛?”他赶紧出声阻止。
刘氏被这一嗓子吓的一哆嗦,抬眼望过去见孟九和趴在地上艰难的挪动着。
她脸上的辛灾落祸怎么也掩饰不住:“这不是我那秀才大侄子吗?怎么如今像条豆腐虫一样上蠕动,你们读书人真会玩,咱乡下人没啥见识,敢问这是啥读法,难道这样磕头作揖就能高中了。”
说完之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孟九和并没有理会她的嘲笑,只是语气生冷如寒霜:“你不要太过分,这再怎么也是我家,我也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你如果在胡搅蛮缠下去,我告你私闯民宅,送你去县衙大牢里过年。”
刘氏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捂着嘴笑个不停,手指着他笑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就你秀才,也对一个双腿残疾的秀才而已,你以为别人还会买你的账吗?别嚣张我告诉你,什么叫私闯民宅,这是我婆母的院子我如何来不的。”
孟九和是个读书人耍嘴皮子本来就不是这个泼妇的对手,指着她半天憋出一个:“你别太过分了 ”
孟九夏打了一盆井水,直接抓起许朝颜的脚就放下去,那凉意瞬间像是浸入骨头一样,冷的她一哆嗦。
李三娘一脸心疼的样子:“疼不疼啊?娘给你吹吹啊?”
许朝颜强扯出一抹笑容回应:“娘,不疼,你别着急去外面盯仔细一些,别让那个恶毒妇人顺走咱家东西。”
孟父:“不打紧的,如今你的伤要紧,家里的东西哪里有你重要,没了就没了吧?”
孟九夏又用葫芦瓢舀起水直接淋在她脚脖子处:“喇叭花,这会你还有心情担心别的,你还是忧心一下如果这脚留疤了,我大哥不要你了,你这脸上坑坑洼洼的,如今连脚也是。”
孟父直接敲在她头上:“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许朝颜笑笑:“没事的爹,小姑子也是担心我的脚而已。”
李三娘把外面的孟九冬拉过来,有些别扭的开口:“那个以前听说一个土法子,用这童子尿擦擦很快就好了,咱们赶紧试试。”
说完之后就抓着孟九冬过来,直接就要扒他的裤子,吓的孟九冬死命的拽着不松手一脸快哭的样子:“娘,我是大小子了,你别脱啊?我也是要脸面的人。”
许朝颜与孟九夏面面相觑,一个感到不可思议,一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刘氏那些难听的话还在继续,许朝颜听见之后眉头紧蹙,这泼妇这一张嘴也太难听了吧?她的嘴就跟喷粪一样臭的很。
孟九和被气的脸色不好趴在地上身子也在发抖。
“九冬,那边屋里有个尿壶你给我尿一壶过来,快点我等着用。”
“娘我不要。”孟九冬一脸委屈巴巴的扯着李三娘的衣袖。
孟父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磨叽什么,赶紧给你嫂子准备去。”
孟九夏继续浇冷水上去,她脚那处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疼了,已经缓解了不少,那井水凉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个小姑子我这里不怎么疼了,你看这凉水就不要浇了。”
孟九夏一脸认真:“那不行得多淋几次才不会起水泡,一会再拿小弟的童子尿给你抹抹,包装立竿见影。”
说完之后捂嘴轻笑起来。
孟九冬被自家爹抓着过去尿了一壶出来,他羞的脸都快垂到地上去了,一张小脸比猴子屁股还红。
刘氏一脸得意洋洋的,见外面这会没有人放下手中的顶锅,抓起那簸箕翻来覆去看几次,自言自语起来:“这大哥的手不但能拿笔杆子,这竹篾的手艺也不赖,这账房先生做不成了,还能做个走街串巷的竹篾匠人,饿不死你们一大家子。”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许朝颜拎起那尿壶冲了出去。
孟九夏:“喇叭花,你跑什么不就是抹一点吗?你别想着逃跑。”
孟父:“九和媳妇你小心。”
刘氏抹了一把脸上那带着腥臊味的温热水渍,看着面前的许朝颜一脸愤怒:“丑八怪,无颜女敢泼我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许朝颜看着她脸上头上全是水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回怼:“你不是嘴巴臭的像喷粪一样,怎么样这童子尿感觉如何,我给你那臭嘴洗洗正好过年,倒是便宜你这臭婆娘了,这童子尿有点浪费了,浇在那庄家上好歹有收成。”
说完之后还一脸可惜的样子。
刘氏啊啊的一阵乱叫就要冲过,被赶过来的孟二叔拦腰抱住:“死婆娘,还嫌弃不够丢人吗?赶紧走。”
说完之后一脚踢开那簸箕,走了几步又回来用力踩上几脚才泄气。
刘氏一边被自家男人嫌弃的丢下,一边回头惋惜:“当家的,当家的顶锅端上一锅子汤。”
孟二叔狠狠的瞪她一眼:“汤什么汤,饿死鬼投胎吗?脸都被你丢尽了。”
院门被重重的甩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吓得那只小狗到处乱窜,嘴里还奶凶奶凶的嚎叫起来。
许朝颜这才过去木盆里面把手洗干净小跑过去,使出吃奶的劲搀扶孟九和。
“你怎么样了。”
许朝颜把他身子稳住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没啥,皮糙肉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