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柯上身微微前倾,终于来了吗?终于可以知道幕布下面画的究竟是什么了吗?
老者见状笑了笑,随后轻声提醒道。
“可别吓一跳啊!”
说罢,他将幕布猛地揭开,露出了下面神秘的几乎没有几个人知晓的画作。
季轻柯死死的盯着那幅画,她的眼眶微微睁大,感受着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只见上面绘着的是一幅完整的人体解剖图,甚至细致到血管和骨骼都极其完整的画了上去。
“经过先贤们不断的解剖死尸,历经无数的删改才最终得成的,毕竟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
老者讲了个地狱笑话,但并没有打动季轻柯。
只见她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幅画,就像是在看一幅不多见的优美古画那般全神贯注,以至于忽略了周边的一切。
她见了那幅多少有些可怖的解剖图非但没有感到任何恐惧,反而一刻不停的看着,似乎是像将其彻底印在自己脑子里那般。
老者并没有打扰她,直到良久以后季轻柯缓缓喘息,似乎是已经完全将那幅画记在了心里这才移开目光重新看向老者。
她略带歉意的低头说道。
“抱歉空谷师傅,我有些...”
空谷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无妨,你能这样认真的对待,我也感到欣慰。”
说着,他缓缓起身,走到那幅画的一旁,伸手用一根竹杖轻轻指向那幅画缓缓说道。
“我接下来要教给你的这些禁忌的知识,你只可记在脑子里,切莫不可轻易与人言说!”
季轻柯再次点头称是,空谷老者也不再多言,缓缓讲述道。
“我们的古籍上说人的身体里有五脏分属五行,又有精和气这两种属性来维持运转,再加上思维也就是神,就构成了我们人内在的一切。”
季轻柯听着老者的讲述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她从小耳濡目染的东西。
“但经过求真派的先贤们研究发现,以上这些都是错的!”
空谷话锋一转这样说道,季轻柯眉头微蹙,但没有反驳,而是静静地听着老者的讲述。
“先贤们打开了人的身体,发现里面并没有所谓的精和气,又或许它们并不是以人们常识中的形式而存在的。”
他指向的画上人的剖面说道。
“人的身体其实是由一副骨架子作为基础,它有些类似石头,但又不是石头。再上面由一层赤肉所包裹,骨头本身没有活动的能力,恐怕,人之所以可以活动或做各种动作,都是仰赖这些一瓣一瓣的赤肉所为。”
讲到这,老者笑了笑说道。
“所以小说家们写的那些神鬼志异上说,什么骷髅活了,还能动起来吸人阳气纯属扯淡!光凭骨头,根本没有动起来的能力!”
季轻柯没有笑,仍旧只是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老者接着说道。
“而在赤肉之上,覆盖着一层膏,而在膏之上的也就是我们身体最外层的皮。而在皮之下,膏之上二者之间的位置,则是密密麻麻布满全身的一条条如针鼻般大小的小管道。”
直到这,季轻柯终于露出了不解的神色。空谷指了指图画说道。
“这些管道里的就是我们一旦受伤所流出的鲜血,这些鲜血就在这些管道中不断的以一个固定的规律无时无刻不再活动,游走于全身。”
接着,他指向心脏的位置说道。
“而能够让这些鲜血活动于管道中的动力来源就是我们的心。”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
“古往今来,人们都认为我们的神志是寄存在心里的,因此才会有心智,心神一说,但其实不然。”
他望着图画上大脑的位置说道。
“根据先贤们的研究发现,我们的神志和意识其实是存在于大脑中的。”
此话一出,季轻柯也不自觉的身体略微前倾,神色专注的看向了那里。
“证据就是,先贤们经过试验发现,人的心脏被破坏后,人仍旧可以进行短暂的思考,意识也可以暂留一段时间。但一旦大脑被破坏,那么这个人将瞬间失去一切意识从而当即死亡!”
季轻柯闻言一直缓了半刻钟才缓缓的长吸一口气,从这前所未有的陌生知识的冲击中唤醒过来。
空谷也是适时的给了她一段消化的时间,直到这会才接着继续往下讲道。
“而由此,我们也可以得知,支撑人们活下去的就是大脑和心,大脑的重要性我们方才讲过不再赘述,至于心吗...”
他顿了顿,略微踌躇的说道。
“为什么心脏被破坏人就会死呢?恐怕还是和这些管道里的鲜血有关。这些鲜血应该也是支撑着人活下去的功力,但...我们求真派目前对心和血的研究也仅仅到此为止了...”
季轻柯闻言有些无措,空谷看着她脸上略带些歉意的说道。
“直到我们这代人为止,也就只研究出这么一点了,为什么血液能够支撑着人活下去,它究竟是什么构成的,它又为什么要游走于全身?这些,恐怕就要交给你们这代人去求真啦!”
言毕,在经过片刻的寂静后。季轻柯从案子后显露出身形,接着面对着老者缓缓拜倒施以大礼缓缓说道。
“万分感谢您的信任,将这些无价之宝交给了轻柯!”
老者笑了笑没有避让,片刻后他朝季轻柯虚扶了一下说道。
“好了,起来吧,我们接着继续讲吧。”
二人接着教学,只是没过长时间后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慌张的脚步声。
空谷赶忙将帘子重新盖好,紧接着房间的门被猛地打开,二公主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轻柯!”
二公主朝着季轻柯慌忙呼唤道,旁若无人的似是忽略了一旁的空谷。的确,二公主确实也没见过他几面。
她由于跑的太急,以至于面色潮红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一进门就扶着门扉急促的喘着粗气。
季轻柯见状有些疑惑的缓缓起身来到她身旁,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条手帕为二公主温柔的擦拭边轻声问道。
“怎么了姐姐?怎么搞的这么慌忙,有什么急事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