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现场直播
姜宁到的时候，没看到霍继成，只有周婕。
和两年前一样的场景。
婚礼。
周婕和姜宁。
外面人声鼎沸，热闹，欢喜。每个人都在期待周婕，都在羡慕她能有个好的归宿。
她是万众瞩目，她是天之骄女。
姜宁也和过去一样，是外人眼里的阴沟臭虫，恶名昭着。
刚才姜宁坐的地方，范围内人群自动避让，没人愿意挨着她。
沾上她，就是沾上晦气。
“周婕？”
姜宁看起来微微茫然，似乎不太了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霍继成叫人来找我的么？”
周婕走过来，一把拽住姜宁的衣服，姜宁吓了一跳，她似乎是胡乱的挣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偷偷把转音麦的开关按开了。
另一边，婚礼现场，数十台不同角度的摄像机的直播现场，主持人还在台上，但是音响却出现了激烈的杂音。
像是衣料摩擦，也像是两个人在打斗。
太突然了，现场还没来得及反应，副麦那边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是两个字。
“婊子。”
场上的人脸色大变，只要认识周婕的，立马就能听出来，说这两个字的人是谁。
麦克风来源不明，婚礼控场人很快就叫人切断了直播，但是现场还有无数的娱记和对外事实镜头。
“婊子”两个字在各大媒体网站迅速占领版面，“世纪婚礼”的直播中断，在场直播的大v却没这么快的应急反应。
大量网友迅速涌入各个直播间，弹幕刷的飞起，在场场控已经开始叫台下直播关停，但在巨大的流量面前，多么大的势力威胁，也总会有人把持不住。
……
“婊子。”
周婕脸上的面纱没有摘，她牙齿咬的很紧:“你还敢提他！”
姜宁低着头，可怜道:“周婕姐，是刚才有人叫我过来，说是先生找我。”
周婕冷笑:“不说是霍继成你会来么？”
姜宁小声说:“周小姐叫我，我肯定也是会来的。”
周婕冷冷地道:“别装傻了。”
“两年前，我叫你来，你就来了，两年后，我叫你来，你还会来？”
“……”
姜宁很夸张的抽了口气。
她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立刻道:“周小姐，请你不要再伤害自己，无论你想让我进精神病院，还是进监狱，其实都是周家的一句话，你没必要伤害自己。”
“呵……”
周婕冷笑，这次，她本来确实没想伤害自己。
姜宁本来只用在台上做个小丑，陪她演完能彰显她宽宏大量的好戏。
把她利用完了，就扔到一边，舆论和流言，就能让她活不下去。
吴妈也死了，一个没有任何支撑依靠的女人，承受不住来自广大群众“善良”的恶意。
口诛笔伐，就能让姜宁前途尽毁，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她淹死。
她本来想看着姜宁一点点枯萎，这么漂亮的一朵花，衰败之前，垂死挣扎的样子一定美丽极了。
真是可惜。
周婕没时间了。
她姜宁还得再做一回牺牲品。
周婕撩开面纱。
她的脸上隆起一个个生长起来的肉包，两颊凸起，像个白皮的蛤蟆。
姜宁很吃惊的叫了一声:“你的脸！”
周婕眼神很冷:“很吓人？”
姜宁摇头，不说话了。
周婕的眼神沉下来，她拿出一把水果刀。
姜宁眼神落在周婕手上，退了两步。
她满脸惊恐的问:“你害死了我母亲，也要杀了我么？”
这个时候，周婕才仔细的看了姜宁一眼，皱眉道:“我杀了她？”
姜宁说:“你拔了她的仪器，还砸了她的头。”
“我砸了她的头？”
周婕想了想，她在给自己朋友拍吴妈快死的照片的时候，手机不小心脱了下手，手表边缘磕在她头上了。
她没有一点反思，道:“只不过是被手机碰了一下，她要是真因为这点事就死了，只能怪她太脆弱了。”
姜宁的眼神冷下去，眼里爬出一根根血丝。
任何人突发脑梗，刚从急救室里出来，头部进行了手术，又被砸一下，都会很危险。
周婕继续道:“上次的事情，没能碾死你，我挺后悔。”
姜宁:“后悔？”
“警方调查，你上次伤人，用的是随手拿起来的餐刀，不具有提前准备性，不然即便能给你开出来精神异常诊断证明，也吃不了兜着走。”
周婕冷冷地道:“所以这次，我吸取了经验和教训，我会让你再也不能碍我的眼。”
姜宁站在那，看着周婕划开自己的皮肉，刀刃很锋利，一贴到皮肉，就崩裂开了。
和两年前一样的场景，心态却完全不同。
上次，姜宁惊呆了，她吓得说不出话，腿都是软的。
可现在，她冷眼看着周婕顺着上次的疤痕，割开自己的面皮，红到发黑的血，顺着在阳光下反射着白光的刀刃，一滴滴的往下掉。
姜宁这才叫起来，声音很大，也很尖利，似乎包含了无尽的恐惧，但是她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她应该叫的，她必须叫。
后厅的门被撞开了。
各种媒体电台的记者蜂拥而至，周婕的戏演到了高潮，刀子早就掉在地上，她撕心裂肺的大喊，她哭着叫着霍继成的名字。
可是这次，霍继成没有出现。
镜头里，只有姜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下去，缩成一团的身体，还有面目狰狞的周婕。
她叫的太用力，扯动了皮肉，疼的用手捂住了脸，周婕往前走了一步，踉跄了下，狼狈的跌倒在地。
周婕在等着人来扶她。
但是等来的只有无数不停闪烁的拍摄器，每个人都站在冰冷的镜头后，满脸兴奋的把她那张面中馒化，额头上隆起一个肉疙瘩，全都是血的脸，拍到胶片上。
周婕愣了一下，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围，又看了眼缩在角落里，在瑟瑟发抖的姜宁。
姜宁背对着镜头，微微勾起嘴角，眼神平静而冷淡，嘴唇开合，无声的对她说了两个字。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