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灭口？”我被绿珠的话气笑了，“你家主子做的好事，现在反倒要来污蔑我？”
绿珠梗着脖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这御膳房重地，娘娘还是请回吧，若是扰了皇上和各位娘娘的兴致，奴婢担待不起。”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你家主子是不是让你来阻拦我的？说，那日你在我房中，可曾见过这种香料？”
绿珠吃痛，挣扎着想要甩开我的手，眼神闪烁，“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听不懂。”
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逼迫她与我对视，“绿珠，你跟了我也有几年了，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家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难道真的要帮着她一起害我吗？”
绿珠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却始终不肯松口。
我心中失望至极，正要开口，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娘娘在这里做什么？”
我回头，看到曹景轩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一定是看到我强行闯入御膳房，更加认定是我陷害周氏了吧？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景轩哥哥，”绿珠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跑到曹景轩身边，哭诉道，“娘娘她……她非要闯入御膳房，还说要找什么证据，奴婢怎么劝都劝不住……”
曹景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深邃而陌生，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心中苦涩，却也知道此时此刻，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深吸一口气，放开了绿珠，转身继续在香料架子上寻找。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我仔细地辨认着每一种香料的味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曹景轩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身上，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像一把利剑，穿透我的身体，直达我的心底，将我所有的伪装和防备都剥离开来，让我无所遁形。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香料上。
突然，我的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瓷瓶，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那是一种淡淡的、带着一丝甜味的香气，和那方绣帕上残留的香味一模一样！
我心中一喜，连忙拿起瓷瓶，正要转身给曹景轩看，却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娘娘，你在做什么！”绿珠尖利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她猛地朝我扑过来，目标正是——我手中的瓷瓶！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侧身躲避，但绿珠来势汹汹，我躲避不及，手中的瓷瓶被她一把撞到，瓷瓶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我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下落的瓷瓶，但瓶盖却因为我的动作而弹开，里面的香料顿时洒出了一些，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
“你！”我怒视着绿珠，却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娘娘，你竟然想毁掉证据！”绿珠指着地上的香料，大声喊道，“你心虚了，你害怕了是不是！”
“你胡说！”我怒不可遏，“明明是你想要抢走我的东西！”
“我抢你的东西？”绿珠冷笑一声，“这御膳房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娘娘，你未免也太过嚣张了吧！”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反驳。
“够了！”一直沉默的曹景轩突然开口，他走到我面前，目光冰冷地扫过我手中的瓷瓶和地上的香料，最后落在我脸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让他感到失望和厌恶的人。
“景轩哥哥……”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他冰冷的眼神逼退了回去。
“娘娘，还是请回吧，”曹景轩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像是千斤巨石一般压在我的心头，“此事，我会禀报皇上，由皇上定夺。”
我看着他的眼神，心中如坠冰窖。但我没有时间伤心，我赶紧捡起剩下的香料，带着它……径直走向御书房。
他的眼神刺痛了我，如同冰凌刺入心脏，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我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之间，碎裂了。
但我没有时间伤心，也没有时间解释。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还要查清真相，我还要……挽回他的信任。
我紧紧攥着手中的瓷瓶，那点残留的香料，此刻显得无比珍贵，它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深吸一口气，将满腹的委屈和酸楚压抑下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膳房。
我直奔御书房，顾不得礼仪，也顾不得通报，一把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皇上，臣妾有冤情要禀报！”
皇上正与几位大臣议事，见我如此莽撞，皆是一愣。
我顾不得其他，快步走到皇上面前，将手中的瓷瓶高高举起，“皇上，这是臣妾在御膳房发现的，是周贵妃陷害臣妾的证据！”
周氏闻声赶来，见我手中的瓷瓶，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她轻笑一声，“邓妹妹这是何意？什么陷害不陷害的，说的如此难听。”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皇上，这香料与臣妾寝宫中搜出的香料一模一样，而这香料，正是导致臣妾上次在您面前失态的罪魁祸首！”
我将上次在御花园跳舞时，音乐突然变得怪异，导致我动作失控，险些摔倒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皇上，臣妾怀疑是有人在这香料中动了手脚，故意陷害臣妾！”我跪在地上，字字泣血，“臣妾恳请皇上明察！”
皇上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眉头紧锁。
周氏见状，立刻跪下，楚楚可怜地说道，“皇上，这香料是臣妾常用的，邓妹妹的寝宫中搜出此香料，或许只是巧合，也或许……”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怨毒，“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嫁祸臣妾也说不定。”
“你胡说！”我怒不可遏，“这香料明明是……”
“够了！”皇上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我的话，“此事朕会调查清楚，你们都先退下！”
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皇上阴沉的脸色，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我缓缓起身，目光落在一旁的曹景轩身上，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我知道，我还没有完全洗清嫌疑，我还要继续战斗，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皇上，关于这香料……”我顿了顿，目光坚定，“臣妾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