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朝从来不会照顾自己,赵律想到刚才那幕实在气氛,他对那样的苏远朝实在是无言以对,刚才看着他就像死了一样躺在床上时,他是真的觉得他不要命了。
赵律不是第一次看见苏远朝这个样子,明明应该见怪不怪习惯了,可不管看见多少次那样不要命地样子,他也还是会被吓到,因为苏远朝是真的可以不要命的人。
他还记得高三那年毕业后几天,班里人都有种从监狱中释放的感觉,可只有苏远朝一个人因为犯事进了里面,最后还是在学校的联合帮助下,才出来,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些年看他表面风光,高傲得无人敢近身,可赵律清楚,他私下里活得根本不像个人,没有人会像他那样活。
“苏远朝,究竟又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你,让你又把这个搞成这副鬼样子,你能不能稍微爱惜你自己。”
苏远朝看着赵律冷哼一声:“哼!我如何不爱惜自己了”苏远朝边说边从沙发前桌上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先是拿在手中把玩,随后将烟娴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蓝色烟雾弥漫,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
他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赵律,“如果你是来看我死没死,那现在可以放心了,我暂时还不会死,没事可以离开了。”
不知是烟雾缭绕还是什么原因,苏远朝的脸色有些冷,甚至还有一些惨白。
“苏远朝,你额头上的伤,不打算处理一下吗?”赵律有些公事公办的口气 ,苏远朝先是看了一眼赵律,然后又摸了摸自己额头。
“呵!一点小伤而已,等一下我自然会处理。”
“苏远朝,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个人好像真的很冷,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赵律以一种出来没有过的语气质问苏远朝。
“苏远朝,没人欠你的,周晚枝欠了你,可别人没有,你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作践你自己有意思吗,消耗别人对你的关心有意思吗?”
赵律觉得今天有些话非说不可,就算苏远朝不想听他也要说,否则他什么时候死的他都不知道。
“苏远朝,你放过你自己吧,如果太累就放过自己不行吗?你身边有那么多人,你就真的看不见吗?”
“你何必这样死守,那个人可能早就已经有了……”
“滚~”苏远朝声音有些难以抑制的怒气打断了赵律。
赵律双手插兜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起哼一声,就转身往门外走去,快到门口时停了下来:“苏远朝,周晚枝如果知道你活成这个样子,她可能永远也不想回来吧!”
“滚!”苏远朝带着些怒吼还有些歇斯底里的崩溃。
赵律觉得说话舒畅多了,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蓝色烟雾里,男人的眼角早已泛起一抹红色,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处,带着些疲惫的倒头倚在沙发上,“所以真的永远不会回来了吗?”嘴里一直反复说着听一句话,“所以真的永远不会回来了!”
声音由开始的疑问,质问,到后来的无奈接受,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空气中,没人在意男人眼角滑落的一颗泪水。
……
美市,周晚枝已经习惯了和贺祁在一起的生活,他知道做到了就算她不联系他,他也会来找他的承诺。
楼下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周晚枝一听就知道谁来了,赶紧跑到窗外查看,男人从车上走下来,抬头看了眼二楼窗户位置,周晚枝带着被察觉到尴尬,立刻冲他笑了笑,“贺祁,你是来找我的吗?”
贺祁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回答:“那如果我说我不是来找你的,你要怎么样?”
周晚枝听到这话,靠在床边歪着脑袋假装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嘴角露出一抹坏笑,然后说:“如果你不是来找我的,我就继续睡懒觉了。”说完就要离开床边往回走。
下一刻,楼下的无奈摇摇头男人叹了口气,语气宠溺:“下楼!”
周晚枝走了几步,眼睛瞬间变成星星眼,赶紧跑到浴室洗漱。
赵晴看见门外的男人,赶紧出门迎接,“贺先生,今天也要和小晚出去玩吗?”
贺祁看见赵晴微微颔首,“阿姨,跟您说多少次了,叫我贺祁就好,不管怎么说,您是长辈,就叫我贺祁吧!”
赵晴也有些尴尬,明明贺祁早就已经嘱咐过她,可她喊习惯了,一时还是改不过来,有些无奈地笑笑,“哎,好,阿姨的错,下次一定不会在这样。”
“贺祁,你先坐着,我上楼去催催小晚,这个时候可能还在睡懒觉,这姑娘自从从医院回来,就经常贪睡。”赵晴说完就要往楼上去,贺祁拦住了她,“不用了阿姨,不要去催她,我就慢慢在下面等她就好。”
赵晴看着贺祁望着楼上方向嘴角都是带着笑,心里也很欣慰,“哎,小祁,你也别太惯着她了,最近小晚都有点要被你惯坏了。”
贺祁嗤笑一声,可眼神还是看着楼上方向,“我倒是希望把她惯坏。”
赵晴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段时间多亏了贺祁,起先她还担心贺祁这样的人感情不会有多真诚,可这些年相处下来,她也是真的感受到了他对自己女儿的诚意,如果有一天他们能在一起,她自然也不会阻拦。
可惜她那迟钝的女儿却似乎只把贺祁当成一个依赖信任的人,虽然也会有小女孩家的害羞,但感情远远没有贺祁对她那么深。
很快周晚枝脚步轻快地朝楼下走去,贺祁循着声音看去,女孩脚步轻快一步一步朝楼下走来,一身淡粉色的长裙,头发简单披在脑后,有些白里泛粉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初春时含苞待放的花朵。
“贺祁!我们今天去哪儿玩?”周晚枝小跑向贺祁方向边问。
贺祁在她跑过来的那瞬,就感觉自己心脏的不规律,喉咙也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赵晴看了看两人,随后看向周晚枝叮嘱了一句:“不能贪玩,要早点回家知道吗?”然后就走开了。
周晚枝看着赵晴撇了撇嘴,随后又看向贺祁,“走吧!走吧!”拉着贺祁就要往外走。
车上,周晚枝开口:“贺祁,你今天要带我去哪?”贺祁看了眼身旁的人,身边的人从上车嘴里似乎就没有停过,他很庆幸能看见这一面的她。
“秘密!”贺祁嘴角勾起一抹笑。
“秘密?”周晚枝有些好奇。
一路上,车都在缓慢行驶,一段时间后贺祁将车子停在了一栋高楼下,两人下了车。
周晚枝抬头看着面前的高楼问:“贺祁,这是哪儿?”
贺祁偏过头看着提问的人,“我公司。”
“你公司?”周晚枝震惊嘴巴都有些微张,“啊,贺祁你公司这么大吗?”周晚枝仔细一看最顶层还有似乎还有几个字,她退后几步指了指上面,问:“贺祁,那上面的字是你公司名字吗?”
贺祁偏头看着她轻声回答:“嗯!”
“叫什么,我看不清。”
“美国的夏季其实温度有些低,风吹过她身旁,她有些冷意。”下一刻身上有一件衣服披在了她身上,似乎又不那么冷了。
周晚枝看了看还在停留在自己肩上替她整理着衣服的修长双手,转头看向贺祁。
“穿上吧!万一冷感冒成了个鼻涕虫怎么办。”周晚枝前一秒还感动,现在有些生气了,语气都有些气鼓鼓的:“贺祁……”
“走吧,”贺祁边说边揽着她就要往里走,周晚枝没有注意到顶楼上的字体——qZ集团。
公司里员工看着门口处里走进来的两人,都惊呆了,所有人都看见自家总裁揽着一个有些病态但却完全不影响美貌的一个女孩正朝里面走来。
有一个金发女人忍不住惊呼:“oh my god!”
周晚枝看着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有些紧张,尤其是他们嘴里似乎在讨论着些什么,她小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低着头不敢直视,脑袋里也有些乱。
“怎么了,枝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贺祁看着女孩的反应想到什么,看了看周围,怪他大意,目光都在她身上去了,忘了公司里人很多。
他朝周围投递过去一个眼光,众人立刻收回视线,都迅速走开了,因为老板的目光实在太吓人,可为什么看着他身旁那位小姐又是那样温柔细腻。
“别怕,我在这里。”
这是贺祁第一次带她来自己公司,他其实是有私心的,他希望她能走进他的世界,想向全世界炫耀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站在他身边,他要让她成为他一个人的,而且永远是属于他贺祁一个人的。
周晚枝此刻只沉浸在自己情绪里,注意不到贺祁的表情,也注意不到自己的,所以也不会知道,此刻身旁那双只有她的眼睛里究竟包含了怎样浓厚的爱意和迷恋。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时,大厅里的人顿时就像是炸开了锅。
一个女人大喊:“天哪,各位各位,我没看错吧,刚才贺总身边是揽着一个女孩是吧!”
“没错没错,贺总不仅站着一个女孩,他还揽着那个女孩呢,你们看见了吗,总裁刚才那眼神就没离开过她。”
“岂止是没移开过眼神,那眼神里的温柔和爱意都要溢出来了好吗,啥时候看到过总裁这样呀!”
客厅里都是羡慕的哀嚎声。
总裁办公室里,周晚枝从进来就呆呆坐在那,贺祁看着沙发上的人没有敢打扰,今天这样,确实是他疏忽了,一心只想向所有人炫耀,可忘了她还生着病。
自从出了院,她时不时就会这样一个人坐着发呆,谁说话都听不见,也不理,可很快又会恢复过来,贺祁这个时候只能像此刻一样安静坐在她身旁陪着她,直到她愿意“醒来”。
说不清是几分钟还是多久,周晚枝突然回过神站起身,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切,有些好奇,刚想跟贺祁说话,左右看了一眼,转身才发现贺祁就坐在刚才她坐着的那个沙发上,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微笑着看着她:“贺祁,你怎么坐那儿去了,刚才我怎么没看见你。”贺祁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她没看见,是因为她完全没注意过他。
他开口:“因为枝枝眼里就只有我这间大大的办公室,哪里还看得见其他东西。”
周晚枝听完贺祁这句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贺祁,你怎么可以说你自己是个东西呀!”我觉得你不是,周晚枝摇摇头。
“所以呢。”贺祁眉毛上扬,勾起嘴角,配合她的恶趣味。
周晚枝想了想:“嗯……我觉得你不是个东西。”周晚枝说完还哈哈大笑。
贺祁看着站在窗前逆着光站着的女孩有些愣神,有多久没看见过她这样笑了,那些只在那个盛夏他偷窥过的笑,只对着那个人才会展现的笑。
周晚枝笑了会停了下来,看着贺祁好像有些不高兴,以为他生气了,就站在那看着他,问“贺祁,你生气了嘛?”
贺祁被拉回现实,看着眼前认错的人有些无奈,他又怎么会生气,他永远不会生她的气。
“过来!”
周晚枝慢吞吞,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坐下!”此刻知道把贺祁惹生气了的周晚枝也只能乖乖坐下,“贺祁,你……”刚想说话贺祁弹了弹她的脑门,不重,但她还是装作很疼的样子,“啊!好疼。”她捂着自己的额头。
贺祁似乎真的以为自己下手重了,赶紧把她的手拿开察看,“乖,把手拿开,我看看。”周晚枝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哈哈哈,贺祁,你上当了,我骗你的!”
贺祁歪着脑袋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所以你是个小骗子咯?”周晚枝反驳,“可是你也骗我了,所以我们扯平了。”贺祁眼睛里还想装着其他一些情绪,只是认真的看着她。
你才不是什么骗子,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