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律回到公司时苏颜早已经离开,也在下面人那里得知了她来过的事,眼神有些慌乱的回到办公室。
他大步迈进办公室,走到办公桌时,电脑屏幕是关着的,他松了一口气,直到看见桌上翻倒着的相框时,他放下的的心又立刻沉入谷底,如坠地狱
“她终究还是知道了,可也逃开了?”
赵律说不上在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认命吧赵律。”
……
苏颜没有再去找赵律,因为她知道只要周晚枝开口,苏远朝一定会出手帮他,果不其然,如她料想的那样,章程来到了赵律公司。
办公室里,赵律看着眼前的人,意料之中又有些不解,“苏远朝叫你来的?”
章程如实回答:“是!”
“我们老板说了,这次的事情他会替你解决。”章程底气很足。
“条件呢?”赵律自嘲开口:“条件是什么?”
“没有任何条件。”
赵律有些不解的看向章程,“没有条件?”
章程回答:“是,没有条件。”
章程的话里没有任何虚假的意味,既然他这么说一定也是苏远朝的意思。
很久后赵律开口,“苏远朝的办法是什么?这次贺家背后的人不简单,单凭贺家一个人是无法掰倒我,背后一定有其他人在操控。”
章程回答:“老板已经猜到了,而且也已经大概知道了是谁,但他还是要来问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赵律不明白他的意思。
“苏远朝是什么意思?”
看赵律的样子章程就知道,老板预料果然没错,他不知道真正想压他的人是谁。
“赵律,想害你的人是陆江,他……”章程停顿了下,继续开口:“那个人在国外有很大影响力,而且,老板说你朋友苏颜应该认识。”
“苏颜?怎么会扯到苏颜头上。”
章程淡定开口回答:“我也不知道,老板是这样说的。”
章程有些八卦看着赵律,“不是我说赵律,苏颜是你什么人,给你招来这么大一麻烦?”
章程跟在苏远朝身边久了,自然知道两人之间关系很近,而且还认识多年,他也偶尔会毒舌的跟赵律拌拌嘴,心里不免也担心他的情况。
“苏远朝确定这件事和苏颜有关系?”
章程摆摆手,“那是肯定喽,老板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他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除了……”
章程想到就气,老板还真有一件事查不到,这些年他待在他身边,虽然他没有说过,但他能猜到老板在找人,因为好几次办公室里都传出老板发火骂人的声音。
赵律没有听完章程的后半句,心里一直在想那个叫陆江的人。
难道……是他?
你先回去,告诉苏远朝,我晚点去找他,说完拿着衣服就匆匆忙忙往外赶去。
“哎,你干嘛去呀!”章程有时候都有些想骂赵律,话都不听人说完,老板交代的事他还没干完呢,看着手里的文件心里实在无语。
真是想不通到底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贺家怎么会突然对他下手。
业界没有人不知道赵氏是在苏氏的扶持下做起来的,没有人会愿意冒着得罪苏氏的风险对赵氏下手,除非,有比苏氏集团更厉害或者不相上下的人存在。
章程心里苦,自家老板就知道谈恋爱,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他来办,必须得找个机会让老板涨工资,说是这么说,但他哪有那个胆呀!
赵律离开不久,章程站起身也拿上自己手里的公文包离开了。
车子往苏家别墅赶,赵律想到前不久和苏颜见面的那个男人,他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当时他在苏颜的阻拦下没有上前。
回到家的苏颜还在想着关于这些年和赵律的点点滴滴,她试图从那些过往里找出赵律对自己动心的蛛丝马迹。
正当她一遍遍尝试找出那些连她都不想承认的痕迹时,赵律的车停在了家门口。
门铃响起的那刻她被惊醒,起身去打开了门,看见来人的那刻她没有了之前的坦然。
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很明显气氛有些莫名怪异,苏颜先开口,“进来吧!”
赵律跟在她身后,他知道自己现在来见她,肯定会让她不舒服,可他没办法,他必须知道那个人是谁。
苏颜给他倒了一杯水,随后坐在他对面,她的面色不算好看,等着他开口。
赵律也不拖拉,开口:“颜颜,上次和你见面的那个男人是谁?”
苏颜疑惑:“什么男人?”
赵律轻咳,“就上次我们从餐馆出来碰见的那个男人。”
苏颜想了想,她从回国就见了两个人,不是陈野那就是,“陆江?”
“他叫陆江?”赵律眼神向她确认。
苏颜坦然,“嗯,怎么了?”
赵律好半天不说话,苏颜有些急了,“赵律你问他干什么,他怎么了?”
赵律回答:“没事,我就是好奇问问。”明显的说谎,苏颜不是看不出来,但她现在心里有气,也不想戳破,“行吧,你说没事就没事,我也不想知道。”
“生气了?”赵律试探问。
“哪敢生气,反正你从来做任何事都喜欢瞒着我。”
过来几秒,她认真道:“赵律,以前我以为自己能看清你,可我现在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
赵律能从她话里听出不开心,心里也不是滋味。
“颜颜,我知道公司的事不该瞒着你,但我也不想让你担心,你放心,事情很快就会处理好,你也……”
“处理好?”苏颜一听更加生气,她打断他,“赵律,你公司的事情拖了这么久都不说,要不是因为我从新闻上看见,你是不是一直不告诉我?”
赵律辩解:“颜颜,我是准备要告诉你的。”
“什么时候,等他垮掉的时候吗?”苏颜心里的不自在在这一刻通通发泄了出来。
她站起身深呼吸,然后尝试冷静下来,开口问道:“赵律,除了公司的事,你就没有其他什么事瞒着我吗?”苏颜说完直直看着赵律。
赵律心里清楚,苏颜问的是什么,但他不却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回答,如果自己一旦答错,那么面对他的可能是连朋友身份都尴尬的存在。
他抬起眼,眼神认真看向苏颜,回答:“颜颜!”
苏颜觉得赵律的眼神有些炙热,就像是她回国后,他第一次来找她那晚,她从他眼里也看出了如同此刻的炙热。
她和赵律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形影不离,那样炙热的眼神她一开始并不在意,就连不久前醉酒的那个吻也一样被她当作玩笑,现在想来,她都有些难以接受。
无论赵律对她是什么感情她都需要弄清楚,视而不见不是她苏颜的作风。。
“怎么,开不了口吗?”
赵律似乎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就明白,她已经做好准备会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他知道,如果他现在不说,那苏颜以后永远都不会想知道了。
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叹了口气,开口:“苏颜,你知道了吧,我喜欢你这件事!”赵律的眼神一眼不移的看向她,认真又复杂。
苏颜知道是一回事,但真正从赵律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赵律继续开口:“是,苏颜,我喜欢你,从小到大,我赵律一直都喜欢着你。”
“我明白,你知道的那刻一定很震惊,因为你对我从来没有过那种心思,所以你会震惊。”
“或许你不会相信,无论是周晚枝,还是陈野,在他抓抓住你目光的那刻,我就很讨厌他们,因为你的世界里不再只有我,开始有了其他人的存在。”
“可是苏颜,喜欢你这件事我可以任由它发展,可向你告白这件事我却从未想过。”
“你又知道为什么吗?”他问她。
苏颜站在原地早已有些无措,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赵律的这个问题,她想,或许他也害怕会失去对方。
赵律低头,有些苦笑,“算了,你怎么会知道呢!”他慢慢抬起头,眼尾有些泛红,声音低沉暗哑,“苏颜,从前我不敢想,但现在我也想要一个机会。
接下来他的话让苏颜有些刺痛她,“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不要那么快给我定罪?”
定罪?
赵律将喜欢她这件事视为罪名吗?
如果喜欢这件事真的算是有罪的话,苏颜一时不知道有罪的人是他还是她。
“赵律,我们是可以轻易分开的关系吗,难道我会因为你说出那句喜欢就会远离你吗?”苏颜此刻火气上来,谁也压不住,什么话难听说什么。
“我告诉你赵律,你那点破心思谁稀罕知道,别装得像情圣一样,我最讨厌。”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苏颜说着眼泪往下流,赵律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颜颜,我……”
“滚!”苏颜手指着门外的位置,一眼都不想多看他。
赵律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离开。
直到赵律的背影消失,苏颜才有些无力的坐在地上,“混蛋赵律,王八蛋赵律!”
“呜呜呜~~”
深夜,赵律一个人在酒吧喝得醉生梦死,连晚上约苏远朝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知道章程的电话打来,他接起:“喂,现在别来烦老子。”
章程无语,自己怎么就惹他了,他好心好意提醒他老板快离开公司了,他还没好气上了。
“赵律,不是要来见老板吗,现在在哪呢!”
“见什么破老板,什么破公司,都给我滚!”
此刻的赵律嘴里说着胡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逮到谁就骂谁。
章程看了眼自家老板,挂断了电话。
“老板,怎么办?”
苏远朝本就心情不好,现在赵律来这么一出,“随他去。”
章程这是得罪了谁两边受气,苏远朝说完就离开了公司。
酒吧内所有人都带着肆意的笑,唯独他赵律根本笑不出来,只是一杯一杯的酒往嘴里灌。
“继续,拿酒来。”酒保对于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客人需要他就提供,至于其他的他无权干涉。
酒保将调好的酒放在男人面前,在赵律迷糊伸手去拿的下一秒,就被人抢走。
“王八蛋敢谁敢……”话还没说完看见是苏远朝的那刻,他有些不着调的笑起来,“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呢,原来是苏远朝呢呢你呀!”
“来来来,陪我喝一杯!”赵律醉得不轻,苏远朝将抢过他手里的酒放在一旁也坐了下来。
苏远朝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他,问道:“你公司不管了?”
“不管了,谁他妈爱管谁管,什么破公司,怎么谁都想要得到。”
“苏远朝,我告诉你啊,这次的事是真的过不去了,你说这都什么破事,一个两个都来数落老子。”
赵律说完将苏远朝放在一旁的酒重新抢过来一口闷下,酒吧灯光闪烁,打在他脸上,有些难得的落寞。
苏远朝示意服务员继续上了两杯酒,赵律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喝不下,他的声音才有些崩溃。
“苏远朝,你告诉我,你这些年无望地等着周晚枝的的信念是什么?”
“嗯?”
赵律眼角明显有些泪划下,苏远朝错开他的眼神,声音就像是隔着些岁月般:“她就是信念!”说完也拿起一杯酒吞下,酒精带着苦涩划过喉咙,他沙哑开口:“只有想着她的时候,我才能觉得我是活着的。”
赵律很久后才吐出一句:“去他妈的狗屁爱情。”说完晕晕沉沉的趴倒在吧台。
苏远朝看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将桌上的酒一闷而尽。
远处,方茹看着坐在老位置上的苏远朝,有些错愕,她没想到今天还会在这见到苏远朝,因为苏远朝,她越来越迷恋这样的场所。
最近公司的事情已经让她忙得晕头转向,她已经很久没看见过苏远朝了,远处的他看起来依旧让人高不可攀,只是她却没有勇气再上前。
她原以为凭着这些年和苏远朝在商业上共同成长的机会,会让他多看她一眼,现在想来,实在可笑,苏远朝哪里是会在意除了周晚枝之外的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酒精于她而言就像是失意感情里的舒缓剂,能让她短暂忘却那些爱而不得的苦涩,最后一杯酒落下,她收回视线嘴角带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了。
因为苏远朝爱上这里,同样也是因为苏远朝她厌恶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