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下口水。
颜白看他一眼：“你打算走路？”
他如今的模样，真是举世罕见。
林酒哭笑不得，连忙拉开车门，“这要走过去，那得猴年马月去，不过我第一次见颜医生穿这样的衣服，感觉很不一样，所以比较震惊。”
颜白开着车，漫不经心的，也不搭理他。
“颜医生，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他左看右看，除了高速路边上就是山。
“松州。”
“啊我们现在所在的是松州？”林酒表情一愣。
“嗯。”
“这可不得了啊，要是松州的话，找人估计很麻烦。”
颜白瞥他，好看的手指敲着方向盘，慢悠悠开口：“时间还早，找人不急。”
当汽车在高速路上，蚂蚁似的移动，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这是他们在丧尸世界呆的第一个晚上。
温度只有一两度，待在车上也冻得手脚发凉。
相云白天几乎都在击杀丧尸，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一到夜晚温度下降，丧尸的活动速度简直是翻倍的成长，困难程度直接翻了一倍。
他干掉几只，就累得体力有些跟不上，于是再次开车，准备找个偏僻的地方，先度过这一晚上，好好休息恢复体力。
这里是个公园，周围也没有聚居地和商业圈，属于非常僻静的地方。
来的时候，只发现几个巡逻的保安丧尸，还有些老大爷老太太之类的年迈丧尸。
刚下车，他就被冷风激得一哆嗦，脸蛋冻得红扑扑，不过在运动了一阵后，身体渐渐暖和了不少。
他抬手放在唇边，哈了口热气，眼睛往四处瞟去：“顾姐，你在车里等等我，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他刚把公园为数不多的丧尸给解决，不过一地的尸体和血，怎么看也不是个过夜的好地方。
可偏偏这里是最深处，也就是说，外面游荡的丧尸过来的几率很小。
他花了点时间，把地上的丧尸给埋了，然后又从别处挖了土，把污血都给盖上。
顾悦手指支着下巴，耷着眼皮，无精打采的。直到他弄好了周围，她才坐起来，开门下车。
“生火。”顾悦声音挺淡的，掏出一条长布，铺地上，慢条斯理地坐下，支着腿，倚着树干。
相云刚想挠头，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都是血，忙放下：“顾姐，不能生火，火光会引来丧尸。”
顾悦懒洋洋的，心情似乎还不错，眼神一挑，又开口：“生火。”
“哦，”相云不敢再反驳，毕竟顾悦连说了两遍，对他而言，已经是很客气的重复了。
他赶忙又去捡树枝，生起火。
有了火，他忽然觉得周身的寒意都被驱散，也不抖了。
忽然觉得，顾悦让他生火其实并不是为了她，也许只是看他冷得太可怜了。
想着，他脸上不由露出笑容，伸出手靠近火苗。
可这时，他也看到自己满是污血的手，转身去旁边的水池里，洗了洗。
“顾姐，你要吃点什么么？”相云已经饿了，正想拿点吃得，忽然想起了一旁的顾悦。
“不需要，”顾悦没看他递过来的食物，眼神看向左边。
相云小小的咬了口面包，嚼了几下，顿了顿，嗡着声音问：“顾姐你从来不吃这些么？难道不会饿吗？”
“不会，”顾悦眼皮一垂，拇指缓慢的拨着戒指。
“顾姐，你能教教我吗？”这时，相云小声地问道。
顾悦微微侧脸，映着火光的漆黑瞳孔，从他脸上不急不慢的掠过。
相云紧张地搓着手指，面包都被他捏得变形，他无比紧张又期待，咕噜的咽下口水。
“一直以来我都没能帮上什么忙，我想变强，也能保护你们，顾姐，你做我师父行吗？”
顾悦没说话，眉眼一片冰冷。
一秒。
两秒。
相云垂下肩膀，满眼的失望，他其实心里有数，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而顾悦不一样。
“你连杀人都不敢，你能学什么？”顾悦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竟然响起。
相云一时间愣住了，嘴巴微微嚅动：“一定要杀人么？”
顾悦的手臂，垂着膝盖上，眼神漫不经心的：“我会的只有杀人。”
“顾姐，”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忽然凑到她面前。
顾悦眉头一蹙，身体往后靠了靠，语气下沉：“离我远点。”
“哦，对不起，”相云脸颊砰的一红，急急忙忙坐端。一时激动，他反而忘记了，顾姐并不是很喜欢别人靠她太近。
“顾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相云一本正经地问他，语气和表情还带着几分质问的情绪。
顾悦看他，表情挺淡了，转开脸，并不想说话。
相云抿了抿唇：“顾姐你忘记了吗？第一次见面你救了我，在副本里你也帮过我，在那次的英雄本里，你同样也救了我……”
“不仅仅是我，你帮过不少人，也许并不是你的本意，但你却真真实实的救下了不少人。”
这句话，让她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声有点冷，又有点讽。并不是多真心的笑。
“顾姐，你是好人。”
顾悦手指冰冷，眼底没有丝毫笑意。
相云见她这副样子，沉默的闭上嘴，也许是自己那些话触怒了她。
他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却不知道是哪句话的缘故。
“你们……”
相云看她，有些紧张。
顾悦依旧没什么情绪，嘴角透着几分冷冽，“以为我是谁？”
她的语气听着有点不太对劲，相云察觉到了，开口想要解释，却见一只捎着冰冷的手朝他伸来。
“呃，”周围静默几秒后，那只手猛地扼住他的脖子，呼吸在那一瞬间，被掐断了似的。
他脸颊猛地涨红，双手扒着她的手，张开嘴想要吸气：“顾姐……”
顾悦眼神冷得令人感到恐惧，那抹黑，像极了被死亡笼罩出的阴影。
那并不是一个活人能拥有的眼睛。
“你以为你们是谁？”她从始至终，都用一种看跳梁小丑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有时候会是乐子，有时候会让她有点点兴致丧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