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饭吃完。
“等晚上臣来接陛下。”
谢书清点头,“那我等阿渔来接~”
站在宫门前,宫院之内栽种的参天枫叶迎风飘动,朱红的叶子飞舞在女人身后,姜渔眉目清冷瞧着这一幕。
而谢书清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子上马车的身影,好希望能一直在一起。
少年的目光变得坚毅,看来有些事情得赶快提上日程了。
姜渔提着白衣裙摆,上了马车。
先回了国师府。
马车里,竹青看着自家主子,眉目似乎都柔和了很多,那抹锋利在昨晚定是化成春水绕指柔了吧。
“大人,昨晚累吗?”
姜渔目光瞟向竹青,“你很好奇?”
竹青撇嘴,“就没经过定然好奇。”
“那你得努力了。”
“努力什么?”
“努力得到椻月的喜欢。”姜渔淡漠地道,“毕竟你家主子我完全不用努力。”
竹青:“?”谁努力去救人,谁努力一打十就担心殿下受伤?
真狗!
“主子,殿下听了肯定‘高兴’。”竹青故意道,她看出来了,她家主子是真喜欢殿下,如今什么都纵容着殿下。
她的脸上不再是只有一副冰冷的表情。
星辰是可以仰望,可生活却需要一个温柔暖情的怀抱的。
大人如今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她作为属下是替她开心的,这便有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大人。
“就你会说话。”沈大人的反驳让竹青有些忍俊不禁。
看来是真的怕殿下不开心。
~
很快夜晚来临。
姜渔换了一身白裙上了马车。
天空的月在深色的夜里如此干净剔透,就有些人也是如此干净坦诚而明媚。
就像是她的生活里从来都没有阴霾。
“今日你不必守着我和殿下。”姜渔坐下的第一句话。
竹青惊讶,“为什么?”
“主子你这是有了殿下,就嫌属下碍事了吗?”
姜渔:“....留你和椻月独处的时间。”
竹青脸色一红,想到椻月,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真的啊?可是谢王爷肯定盯上大人你了,今夜怕是不会平静。”
“不是有殿下在吗?”姜渔淡淡地道,神情很是坦然。
竹青:“.....”大人这是吃软饭吗?
还吃的理直气壮。
“大人,这危险时刻不正是大人一展身手的好机会吗?你就这么放弃了?”
姜渔勾唇,“倒也不必花里胡哨。”
竹青:“.....”你要不想想自己在梳妆台换了多久的衣服?
她真觉得自家大人自从昨夜就像是换了个人,现在都开始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
这不是得到了才更加放松吗?
怎么反倒是更紧张了?
“你放心去,不用担心我。”
竹青见自家主子如此坚定,顿时就同意了,“那大人好好保护自己。属下也努力。”
姜渔:“你去吧。”
竹青:“......”
~
到了朱红宫门。
夜晚城墙上挂着的灯笼都亮了,远远地抬起车帘就看到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门口。
直到马车靠近,带着白色帷幔的人走了过来,那气质和身段都让人见之难忘。
这气质除了谢书清还有谁?
姜渔迟疑地喊,“殿下?”
谢书清立刻生气地撩起白色纱帘,气恼道,“都说了喊我名字,沈大人又忘记了?”
姜渔:“.....”这么凶做什么?!
“你先上来。”
“......”
谢书清故意道,“你再好好喊一遍,我就上来。”
姜渔简直无奈,:“....书清,快上来吧。”
有必要吗?
小气鬼。
“阿渔~最喜欢你了。”少年上车之后,就故意摔进她的怀里,紧紧地搂住她的腰,笑的一脸灿烂和得意。
看着真欠打。
下一秒,脸颊就是一个温热的吻,让人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别说男人开荤之后会变得不同,女人似乎也一样。
“阿渔,今日一定是特别装扮过的吧。”少年歪着脑袋看她,只是这张精致娇媚的脸真的模糊了性别,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性取向不太正确。
“为何?”姜渔疑惑地问,在少年戏谑的目光之下一本正经强调,“臣今日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说完,姜渔就后悔了。
这莫非就是此地无影三百两的真实写照。
显然她被谢书清给看穿了。
“你怎么发现的?”姜渔决定认输,这样尴尬地就不是自己。
“还需要发现?”谢书清一副得意的小模样,“阿渔什么变化我都最清楚,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姜渔:“.....”那可不一定哦~
有谁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呢?
看着女人眸色依旧淡漠地看他,谢书清一下子就明白,对方不认可他的说法。
“你不相信是对的,但是我的话绝对没有错误。”
姜渔没忍住道,“你这太绝对的。”
“殿下,太过绝对的话往往都是错误的。”
谢书清反驳,“你说的是往往错误,又不是必然错误,起码我还是有几率是对的,如果你不相信这个渺茫的几率,那你自然是完全排除了,那反倒是一种错误吧?”
姜渔:“......”不得不说他说的很对!
有一种诡辩的对!
“你是不相信,可往往事情的转变就在于那些看上去不可能的几率之上。”
姜渔点头,这一点她完全认可,因为有时候奇迹就是这样发生的。
对于微乎其微的事情,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都需要尽全力去应对,千万绝对不能放弃,最难熬的其实就是最初适应的阶段,每天都在崩溃和自我斗争之中度过,反倒是事情前夕的时候,反倒是没那么紧张。
因为该掌握的东西已经掌握了,不能克服的东西你也用实际行为去证明了。
人不是应对那微乎其微概率事情的失败,而是在面对那个害怕失败不敢应战不敢全力以赴的自己。
“那好,臣勉强相信殿下吧。”姜渔想,再这么辩论下去,夜色要深了。
此刻太阳落入山下,天空呈现粉橙色,加之红色的枫叶,这景色别提说多么的梦幻。
生活最美的是当下,享受当下,记录当下,认真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有事情都会如期度过,人生就是在这样时而紧张时而清闲的状态下进行的,波澜起伏地不仅仅是小说人物,更是一天之中自我的情绪轻抚。
谢书清看着一脸倔强的女子,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笑声张狂极了,吓得女人深深凝视着他。
“阿渔,你又对我的笑容产生疑惑了吗?”
少年的调侃,让姜渔一度有些抓马。
这任务感觉有些做不下去了。
对方确实掌握了她的微表情,她只是一个眼神的转变就被他看出来了。
你说这样被了解透彻对她好吗?
似乎真的不太友好啊!
“行了,亲也给殿下亲了,抱也给殿下抱了,启程吧。”
谢书清听到这句话呆了一会儿,有些不可置信,随后就坐在女子怀里笑晕在姜渔的脖颈处,“阿渔,你的语气听起来好无奈呢?”
“是不愿意给亲,也不愿意给抱吗?”谢书清用眼神逼着姜渔与他对视,少年的桃花眸泛着水光,潋滟迷人,而女人的眼眸则是一汪清泉,十分淡漠,有些不近人情的高傲。
少年抬起手点了点女人薄红有些干的唇,女人睫毛下垂了一瞬,看着少年作乱的手指,后又迅速抬起,目光里尽是疑问,似乎在说,你又想干什么?
不能消停点嘛~
那无奈又无能为力的宠溺感真的可以把他击毙,死在这样冷漠又异常温柔的人怀里也愿意。
“回答我嘛~”
姜渔:“!”还撒娇!
这犯规简直没边了!
“你就这么想出去玩,而不是和我相处?”谢书清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在灵魂追问,到底是谁更重要?
出去玩的意义难道不是因为他吗?
去哪里玩重要吗?
难道不是和谁一起玩才是关键吗?
姜渔摇了摇头,低垂着睫毛,“可是太阳已经落山了。”
这语气,这表情,谢书清想,要是有人突然掀开帘子,准会认为是他将人欺负成这个样子的。
这哪是不通情欲性冷淡的国师大人!
分明就是个撒娇高手!
他承认自己已经心软了。
甚至已经想好要怎么哄人?
少年哄人的方式非常直接,捏起女人的下巴,在女人略微惊愕的目光下,啄了啄女人的红唇,“阿渔别不开心~咱们去玩吧!”
女人清冷的神色有些变幻,长长浓密的睫毛动了动,才聚焦于他脸上,语气有些不确定,“那走?”
看来他是真的要把人折腾疯了?
谢书清又轻轻啄了啄女人的红唇,看着女子一向冷白的皮肤泛起点红晕,眼睫也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像是害羞。
简直难得看到她这般鲜活的模样,因此谢书清简直目不转睛地看。
姜渔被对方火热的视线看的有点害怕,不由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殿下,先下来坐吧,总是弓着背会不舒服。”
挨得太近真怕会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毕竟这种事情将就你情我愿。
现如今是他完全愿意,而她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这就将着很容易就发生关系。
好歹,谢书清听了她的话,乖巧地从她腿上下来坐在她身旁,虽然依旧搂着她的腰,靠在她的肩膀,但那种让浑身血液沸腾的感觉逐渐消失。
“阿渔,果然不解风情。”这语气像是撒娇又像是埋怨,听得人骨头都想缩起来,浑身不对劲。
姜渔:“?”这一次她真不理解了。
难道欲求不满?
姜渔侧眸看了下少年如同软骨头似的依附在她肩上,扭头就可以看见对方花痴的神态。
不愧是恋爱脑!
真的中毒不轻。
【主人,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很怪异!】
‘怪异?’姜渔想,难道心里想法会影响表情?
也许还真有可能。
毕竟整个思想控制行为,她的表情代表心里想法。
姜渔收住表情,又问,‘如何?’
【好多了。】
【主人,你方才似乎露出很嫌弃的眼神,发生了什么呀?】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情。’
【......】他发现主人是真的很精分!
“阿渔,近些时日你可以多陪着我吗?”
姜渔明知故问问,“最近怎么了?”
“最近边境不太安宁,我有些犹豫究竟让谁去出征征服荣耀国的士兵。”
“就让谢王爷去好了,她很适合。”姜渔毫不犹豫地说,就听少年道,“可是她如今受伤了,我发布诏令,她会领旨吗?”
“她一定会的。”姜渔说的异常肯定,谢书清有些疑惑但没多问。
谢书清想,就算不会,也一定得去。
这叫做废物利用!
谢锦凰去了边境才是最好的。
毕竟,月尘国也即将面临一场大灾难。
~
一路上摇摇晃晃。
两人来到京都最热闹的街市。
少年穿戴着白色的帷幔,而女子一袭白衣长裙,两人身高修长,身形优美,一同行走,惊艳一路人。
尤其是沈千渔那张过分绝美的容颜,简直是自己对着镜子都可以爱上自己的颜霸。
走过一路,各路闺阁男子虽然带着帷幔,却不影响将绣袋扔进她的怀里。
以及漂亮的花。
姜渔:“.....”
身旁的谢书清看着自家妻主一路招蜂引蝶的模样,整个心情瞬间糟糕透顶,得找个东西遮住这张诱惑力十足的脸。
谢书清看到十米开外,一家摊铺上挂着很多花里胡哨的面具,就赶紧拉着女人的手朝着跑去。
姜渔正想把绣袋扔回去,这不就被少年牵着一路跑起来。
“这是哪家的女子,简直太漂亮了!”
“唉,注定是本公子得不到的女人。”
“人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鬼知道那男子是不是足够与女子相配?像这样漂亮的人最容易三心二意,不适合娶夫。”
这话姜渔听了很不服气,“谁说长得好看的就一定三心二意呢?”
“那阿渔的意思是说,自己适合娶夫?”
姜渔轻笑,“看来还是殿下聪慧。”
谢书清拈起一个猪头的面具盖上女子绝美的脸,透过眼眸的位置,搁着面具对视,“看这面具多适合你。这般你就不会被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