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绪的脸颊更红了:“我才没有偷看!”
“那你肯定偷听了。”
林清绪一噎,眼神慌张地乱瞟,闷声:“我不是故意的。”
林清绪是在沈怀瑜洗澡的过程中醒过来的,他口渴的厉害,本来是想起身喝点水的。但一睁眼就听见屏风后传来人沐浴的声音。
这时候起身,怎么想怎么怪。
林清绪就打算忍一会儿,等沈怀瑜洗完之后再起身。
可沈怀瑜洗完之后,莫名其妙地非要跑到他床边看着他……弄得他十分不舒服,所以才装成还没有睡醒的模样。
结果,这人居然摸他!摸他就算了还说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话。
他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至于如此吗?
沈怀瑜看着林清绪快速变换的脸色,故作惊诧:“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脸这么红?”
他凑近,好奇地盯着林清绪的脸颊:“怎么这么红呢?”
林清绪不敢看沈怀瑜的脸,眼睛只能不安地垂下,却刚好看见沈怀瑜赤着的胸膛。
因为衣衫穿得松垮,沈怀瑜又弯着腰,从林清绪的角度可以看见沈怀瑜的整个上半身——微微鼓起的胸膛、流畅漂亮的腹肌、还有小腹上一道淡淡的疤痕,再往下就只能看见系好的裤腰……
林清绪没想到可以看见这么多,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推了沈怀瑜一把:“你怎么穿成这个模样!简直、简直轻浮!”
沈怀瑜嗤笑一声,准备继续埋汰林清绪,却见林清绪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到嘴的话被咽了回去。
沈怀瑜端了一杯热水递给林清绪。
可林清绪咳嗽得厉害,杯子都拿不稳,不少水都泼洒在了被子上。沈怀瑜紧紧盯着林清绪的双唇,有些担心若是流出血该怎么和林清绪解释。
好在没有……
“我拿着吧。”沈怀瑜将茶杯拿在手中,轻轻地给林清绪拍着脊背,见咳得没有那么厉害后才小心地给喂了一点水。
林清绪靠在床头,胸膛起伏剧烈,表情恹恹的。
他小口小口地将热水喝了干净,嗓子里刺挠的感觉才压下去一点,只是依旧头晕胸闷。
林清绪垂着眼睛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沈怀瑜刚刚的话。
声音有些嘶哑:“你说,人人都想杀我?追杀我的人查到是谁了吗?”
“没有,只是发现了别的。”沈怀瑜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府医和安魂散的事情告诉了林清绪。
林清绪安静地听完,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揪了揪被子:“这样啊……”
“府医现在在哪呢?”林清绪低声问。
“触柱而亡。”
“那尸体呢?”林清绪的声音越来越轻,“尸体要怎么办?”
沈怀瑜看出了林清绪的欲言又止:“世子想怎么办?”
林清绪垂眸,将手中的被子扯得更紧:“好好安葬吧,人都已经去世了。”
“……”沈怀瑜很久没有说话,直到林清绪疑惑地抬眸看他的时候才轻笑一声,“小世子真是善良。”
八个字说得阴阳怪气的,听得林清绪的耳尖发红:“人都已经死了,再计较什么也无济于事。”
“呵。”
沈怀瑜刚刚呵完,门就被人敲响了。
沈怀瑜走过去开了门,是小红和抬着热水的下人。
让下人先将热水抬进屏风后面,自己则和小红的在外间说着话。
小红朝着卧房看了一眼:“世子没事吧?”
“目前还活着。”沈怀瑜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那个黑衣人呢?”
小红的表情十分古怪:“在柴房里关着呢,问他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儿地要见你。”
“见我?”沈怀瑜顿了一下,想到黑衣人当时的表现,也没有拒绝,“我晚些就过去,不用对他用刑。”
小红点点头,随后又提起另外一件事情:“夏恩被林敬之打了个半死,现在还在房间里躺着下不来床。”
沈怀瑜今天第一次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找大夫好好治着,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好得太快。”
“明白。”
将小红打发走,沈怀瑜转身回到里间,却看见林清绪已经颤颤巍巍地下了床,身上的外衫都脱了一件。
林清绪没有想到沈怀瑜还会回来,解腰带的手僵住了:“你怎么回来了?”
“帮你洗澡啊。”沈怀瑜说得十分坦荡,脸上也没有轻浮的笑。
沈怀瑜说完那句话,就要走到林清绪的身边。
林清绪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慌乱:“别!停下!”
“又怎么了?”
沈怀瑜无奈地停住脚步,皱着眉头看向林清绪:“你该不会是想自己洗吧?你万一跌进去淹死怎么办?我暂时还不想守寡。”
林清绪将手从腰带上移开:“不会淹死,我自己可以的。”
他一边说,一边催着沈怀瑜离开。
沈怀瑜不但没走,反而不顾他的反抗直接将林清绪拦腰抱起。
“林清绪,不要在这种情况下闹别扭。”沈怀瑜开口,“你应该最清楚你的身体状况才对。”
沈怀瑜抱着他走到屏风后,放在小桌子上慢条斯理地开始脱林清绪的衣服。
林清绪头皮发麻,握住沈怀瑜的手腕:“不要。”
见沈怀瑜表情不是很好,林清绪又小声地补充:“我不习惯被人帮我,我自己……你去休息吧,就在房间里,我有事会叫你的。”
林清绪磕磕绊绊地说完,沈怀瑜捏着他衣带的手就松开了。
“我懂了。”沈怀瑜满眼忧伤,“你就是担心我是个断袖,对你图谋不轨。”
他轻嗤一声,袖子一甩风骚地走出了屏风,还轻飘飘地丢下:“当谁没看过似的。”
林清绪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沈怀瑜侧卧在美人榻上,眼睛看向屏风后那个模糊纤细的身影。
林清绪僵着许久没动,因为沈怀瑜的那句话。
昨夜昏睡了很久,但他记得因为衣服全部湿了,所以沈怀瑜给他脱了,身体自然是被看得精光。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男人。
但一想到将他看光的是沈怀瑜,心底就怪怪的。
好像沈怀瑜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难道真的像沈怀瑜说的那样,他介意沈怀瑜是个断袖?
林清绪垂眸慢慢地解开身上的衣服带子,一件一件地将衣服脱下,最后赤着脚踩上小木梯。
屏风外,沈怀瑜从桌子上翻出一本书在看,但没看几行就会出神。
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沈怀瑜总是控制不住想昨天晚上林清绪在他怀中昏迷的模样……
心烦意乱!
视线在房间里乱转,最后不经意地从屏风扫过、定住,再不自然地转过去。
他决定换一个屏风,这个太透光了!!!
堂堂卫国公府连个好一点的屏风都买不起吗?
沈怀瑜烦躁地重新打开手里的杂书,重新开始看
【天河之东有织女,!@¥%#¥@!……】
一个字没看进去,脑海里全是——
流畅的线条,纤瘦的腰身,细长匀称的双|腿……
鼻尖突然一热,沈怀瑜猛地伸手捂住,鲜红滚烫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