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的周泛现在正在为沈湘君的事情着急,便听见帐篷外的人要寻沈湘君,眼神露出了防备之色,锐利的眸子盯着帐篷入口处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没开口赶人,也没让人传进来。
大夫在一旁道“这人来的还挺巧。”
周泛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的,不知道是不是敌国的探子得到了什么风声,随即看着大夫道“你过来本将军身后,军中大夫不多,不能轻易冒险。”
经过上次沈湘君中毒的事,周泛对所有人都警惕,就连他唤到身后的护着大夫也不例外。
若是放在以往大夫会打趣两句,但现在不敢了,他知道周泛心里有一根弦绷很紧,若是说出一点冒失的话只怕会得不偿失,依照周泛的话走到了他身后。
帐篷外的人等了许久不见回信,看了一眼守着帐篷的将士,“这是何意?”
叛徒的事情闹的所有人草木皆兵,军中现在人人举步维艰,若是这时候敌军的人混进来策反,必定会军心大乱!上面人传令,但凡有异常的人员,都必须带到周将军面前,若无此令,这两个人连将军的帐篷在哪都摸不到,更别提与他们这种守主守主营的人搭上话了。将士目不斜视,连句废话都不想理这两个人。只等将军一声令下,看是那传进帐篷还是直接送往副将那里。
“进来。”帐篷内沉默许久,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出。
两个异服人对视了一眼,掀开帐篷走了进去。守帐篷的两个士兵也跟了进去,手中握着长矛跟在两人身后,待停步后,则是一人身后站一个,位置不近不远,以一个长矛刚好能精准戳穿人心脏的距离。
周泛在两人进来时就一直打量着他们,见气质淳朴不像是练家子倒像是村中野夫,并未感觉到危险。
“你们是怎么知道沈湘君在本将军这里?”周泛开口问道
在消息阻塞的边塞,沈湘君不过才入营半个月,就算是王城那边派杀手来刺杀,也不会来的这么快,这两人是怎么知道人在此处?
两人对朝廷内通用的官话能听的懂,只是不知道自己吐出来的官话此人是否能懂,随即磕磕绊绊的开口道“族内有信息指向这里,我们能感知到她在这附近,但是不确定她具体位置。”
周泛听着那人跛脚的话,锐利的眸子杀气隐现,沉声问道“非我国人?”
乾族的男子嘴皮子依旧不是很利索的回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属于哪一国,没有人与我们说过这样的事。”
周泛心里感觉奇怪,竟然还有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国的人存在吗?这怎么听怎么感觉有些荒谬。
周泛单手摩擦着刀,脸上却带着好奇的笑意“沈湘君是江城人,按理说应该不会与你相识,你们找她做什么?”
乾族的两个男子自然也察觉到了杀意,心里着急不已,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一人抬起手摇了摇手中的铜钱,着急的解释道“我们靠这个找来的!”
另外一个人也立即从怀里拿出一个女子的画像,亮在周泛的面前,道“我们上次带错了人,误把她带回去了,我们现在要找她的女儿!”
周泛看了一眼那人手腕上的铜钱,又看向那稍稍有些潦草的画像,但还是从眉目之间看出了一点熟悉。
早在沈湘君没来此处之前,周泛就已经收到了寻沈月娘等人踪迹的消息,画像自然也在楚离忧暗卫那看过。这半个月简直就是更熟悉,因为沈湘君的原因,周泛画了好几幅这个女子的画像。只是两人画功上有些许差距,周泛虽画的简单,但能让人一眼看出那便是沈月娘,这男子手中的画就有些抽象,只能从眉宇和眼神中能猜到可能是沈月娘,其他地方没有一处相像的。
周泛靠坐在椅子上,眼中杀意微消,松开了摩擦着刀的手,手腕搭在刀柄上,看着着急的两人问道“这女人是不是叫周月娘?”
男子立即用不利索的唇舌回道“是的!她已经回族了,我们现在要带她的女儿回家,还请将军请人带路!”
周泛凝视着两人半晌,一时间没有回答。
两个乾族的男子对视了一眼,眼神里的担忧的着急清晰可见,一人开口道“她对我们很重要,还请将军成全我们!”
说完两人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对着周泛拜了拜!
周泛看那姿势似乎闻见了浓浓的香火味,这哪是拜人有的模样,像是拜神一样!
周泛一脸怪异的受着两人祈福似的拜拜,嘀咕着道“真是折寿!你们别拜了!大不了让你们见沈湘君就是了,但是沈湘君愿不愿意跟你们走,那得看她了。”
两人立即笑着站了一起来,看着就像地里的庄稼汉子一样憨厚老实。
前几日沈湘君似精神状态很好一般总是醒着,这两日便又开始陷入了昏睡,全凭军营中大夫的一口药吊着。
周泛亲自带着人来的时候,沈湘君微醒,就像是应羽化了一般毫无生气。
周泛走近看了一眼,习惯性的把手探到沈湘君的鼻子下面,见还有气,便直起了身子。
“你们也看见了,她现在未醒,可以等她醒来了后问过她再做决定。”周泛转头看着两个异族男子道
两个男子没有理会周泛,而是用自己族内的语言小声交流着,时不时的看向病榻上的沈湘君,两人面色皆有些凝重。
周泛没有理会两人,直接让将士请他们出去,自己则是在一旁坐了下来。
笆竹一脸疲倦与担忧的看着沈湘君,替沈湘君按摩着手脚。
这还是大夫让笆竹做的,说是要按摩四肢经常翻身,对沈湘君好。具体怎么好,笆竹不知道,只知道老老实实的做好对沈湘君有利的每一件事。
两个异族男子这一次没有顺从,而是挡开了侍卫的手,出言道“她快消失了,我们现在必须要带她走,还请将军不要阻拦!”
周泛黝黑的眉毛一挑,死就死,说什么消失,这两人说话都这么婉转的?
“你们带她走,她能活吗?”周泛看着那两个一副像要死了爹娘脸色凝重的异族人问道
两个乾族人对视了一眼,又是一阵低语。只是这一次吵闹的声响有些大了,惊的床榻上皱起了眉头,沉声呵斥道“敢在这里吵,是嫌沈湘君死不够快!还不赶快把他们请出去!”
乾族男子挣扎着道“我们带她回去,可以让她不消失。”
周泛这一次没听两人的胡言乱语,丝毫没有犹豫让人撵着那两个奇怪的男子出了帐篷。
他也是急病乱投医,居然把这两个庄稼汉子往沈湘君帐篷带,还是早早打发走了,免得惹下面的人笑话。
深夜夜里,沈湘君醒了一次,睁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后暗淡无光的帐篷,便又闭上眼陷入了昏迷。
等天亮时,笆竹起身打水准备与沈湘君擦脸时,便发现床榻上的人不见了!
笆竹惊的立即往周泛的帐篷跑去报信!
周泛坐在帐篷内处理着文件,看了惊惧慌张的丫鬟,平静的道“若是说完了便回帐篷去,本将军会派人去找的。”
笆竹看着不以为然的周泛,跪在下面哭着道“周将军!我家小姐好歹入过你家的门,求求你派人去寻寻吧!”
周泛脸色一沉,抬眸看向笆竹,压迫感瞬间铺面向笆竹而去“入过本将军门又如何,有什么特别的?军营中万万人都与本将军出生入死过,本将军也无法各个都关心到,何况是一个被休了的女子!”
笆竹被突然翻脸的周泛吓的面色一白,一时间不敢说话。
周泛收回视线,继续处理着军务“她的事本将军会处理,你只需要回去等消息便可。”
一旁帮忙处理事情的军师看了一眼跪在那直愣愣的笆竹,立即道“外面的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