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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情妃因为尤三姐的事焦头烂额,今天来到凹晶馆,对门外的鸳鸯轻声问道:“听说主子在里头呢,是吧?”

鸳鸯微微点了点头,恭敬地回道:“回情妃,主子确在里头呢。”

可卿又顿了顿,接着问道:“那这会儿里面没旁人伺候着了吧,都是谁在服侍主子呀?” 她一边问着,一边微微皱眉,目光中透着一丝关切与好奇,似乎在思量着此刻进去是否合适。

鸳鸯略一思索,斟酌着言辞说道:“倒不敢瞒您,主子是独自来这儿观湖,想歇一歇的,起初就我们几个陪着。适才主子唤了金钏儿姐妹去服侍酒水,这会儿呢,应该是蕊官在陪着主子,估摸是在赏这秋日的湖景,小酌几杯呢。” 鸳鸯说话时,眼神始终低垂着,态度极为恭顺,话语里透着一股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说错了什么似的。

可卿是个心思玲珑、颇懂人情世故的人,自然听出了鸳鸯话里的意思,脸上不由微微一红,心里思忖了一番,又往那凹晶馆里头望了望,小声说道:“也不知主子可用了午饭没,这秋凉渐起的,我那儿今儿个炖了金华火腿笋丝羹,火候还凑合,就想着请主子过去尝尝,也好暖暖身子。只是…… 只是我也拿不准主子今儿个的心性如何,毕竟昨儿的事儿,也不知主子还生着气不。鸳鸯妹妹,你整日里都陪伴在主子左右,最是了解主子的性子了,你可得给我拿个主意呀。” 可卿的语气里满是犹豫与期待,她看向鸳鸯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双手也不自觉地轻轻交握在一起。

鸳鸯心里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问,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语气也郑重了几分,这会儿倒是轻轻抽回了手,又稳稳地墩身行了个福礼,说道:“可卿姐姐,您可是园子里尊贵的妃子呀,身份在那儿摆着呢。往日里,您本就是主子奶奶般的人物,不管做什么,那自然都是您拿主意就好呀,哪里有问我这做下人的好不好的道理呢。姐姐您心里惦记着主子,想着用心去服侍主子,这在咱们园中众人眼里,那可就是表率呀。” 鸳鸯的声音清脆却又透着沉稳,每一个字都说得极为清晰,仿佛是在细细剖析着其中的道理。

鸳鸯缓了口气,接着说道:“若姐姐您真心想见主子,觉着这会儿进去合适,那自然就按您的想法来便是了,这全凭姐姐您的意旨呀。说句不怕您怪罪的话,就算进去了,万一惹得主子责罚折辱了,那说到底,不也是咱们做下人的本份嘛。只是姐姐您抬爱,唤我一声妹妹,往日里也多有照拂我们这些下人,既然您问我了,也是瞧得起我。我鸳鸯虽说没什么福分,可如今承蒙主子看重,做了贴身的奴儿,这事儿我也不能推脱,自然是一心想为主子多考虑考虑。我也就把心里琢磨透的跟姐姐您说说,姐姐您就权当听一听,是对是错的,您再自家斟酌斟酌。” 说着,鸳鸯微微抬起头,目光诚挚地看向可卿,眼神里满是一片真心,希望自己的话能对可卿有所帮助。

可卿听她这般恳切地说着,也赶忙敛容正色,又伸手握住鸳鸯的双手,真诚地说道:“难得妹妹你这般知心,妹妹但说无妨,肯定错不了的,就算有什么不妥,那也是我领会错了意思,怨不得妹妹你呀。” 可卿的脸上满是感激之色,她轻轻拍了拍鸳鸯的手,以示安抚,心里对鸳鸯的这番心意很是感动。

鸳鸯这才继续说道:“姐姐您本就是有见识的女子呀,往日里太太和老祖宗可都夸赞您,说您在主子媳妇里头,那是最聪慧过人、一等一的伶俐呢。您眼界透亮,就瞧瞧咱们主子,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主子进了园子,行事嘛,确实有时候看着任性了些,这喜怒也没个定数。可话说回来,主子进园子,本就是来享受这园中的生活,咱们做下人的,自然得尽心服侍着,就算有些个不拘小节的举动,那也是常有的事儿呀。平日里在咱们这些做下人的面前,主子自然不用太拘泥那些个心思计谋,也不用讲究那些个繁文缛节,全凭自己心里一时的喜怒来行事,高兴了呢,就对咱们和和气气的,赏赏玩玩;要是有了点火气,偶尔有些个随意施为、折辱咱们的举动,那说到底,这也是咱们做下人本就该承受的呀。” 鸳鸯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叹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仿佛是在感慨做下人的不易。

鸳鸯顿了顿,看了看可卿的脸色,见她听得认真,便又接着说道:“我虽然年轻,没什么见识,可平日里悄悄观察着,我觉得咱们主子那可是精明着呢,万万人都比不上呀。这园子里里外外的事儿,主子心里可都跟明镜儿似的,耳聪目明的,倒像是有着几千年的历练似的。只不过呀,主子大概是秉持着‘不哑不聋,不做家翁’的想法罢了。” 鸳鸯说得头头是道,眼神里透着一种洞悉世事的聪慧,话语间也满是对主子性格的揣摩与理解。

可卿原本就知道鸳鸯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可没想到她竟能说出这般有见地的话来,一时竟听得愣住了,心里默默琢磨着鸳鸯这话里的深意,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思索的光芒,半晌才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妹妹说得有理,倒是我想得简单了些呀。”

却听鸳鸯又接着说道:“我这也是斗胆胡乱猜测,不知道可卿姐姐您这会儿是想单纯地去见主子,用心侍奉一番呢,还是有什么事儿要回禀主子呀。我思量着,主子自己可是反复叮嘱过的,就一条:咱们这身子呀,还有这颗心,那都得是主子的。这身子的事儿自然不必多说了,至于这心嘛,要是姐姐您一心只想着好好侍奉主子,那自然是千妥万当的。可要是姐姐您有话要回禀主子,那可得好好思量思量再开口呀。主子那可是如同天上的人物一般,咱们到底只是这卑微低贱的身份,能见着主子那是福气,要是想着借着侍奉主子的由头,去回话才是关键呢。我瞧着主子这两日心思好像挺重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主子瞧出有什么欺主的意思…… 我这也是不懂事,瞎说了,可真要是那样,就算咱们满园子的女孩子都磨成粉,那也受不住主子的气性呀。” 鸳鸯的语气越发严肃起来,她看向可卿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丝担忧,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可能出现的糟糕后果。

可卿越听越觉得深有感触,忍不住频频点头,又是一声叹息,一时之间,竟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只因鸳鸯这番话,正说到了她心头那些纠结事儿上呀。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心里想着尤三姐的事儿,脸上满是忧虑之色,眼神也变得有些黯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妹妹,不瞒你说,我确实是有事儿想跟主子说说,只是听你这么一讲,我这会儿又犹豫了,怕惹得主子不快呀。” 可卿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与纠结,她的目光看向凹晶馆内,却又显得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迈出这一步。

原来呀,前日尤三姐的事儿一出,詹事府派人来把尤三姐带走了,这消息一下子就在园子里传开了,众人听闻,无不心惊胆战。想当初,弘昼把园子里这些女子都拘在这儿,虽说难免有那等风流之事,对她们有些个调笑逗弄的情况,可这小半年来,也不过就是在男女相处上用了些别样的心思,寻些个新奇花样,倒也没在起居这些事儿上太作践大家。园子里的这些女子们,日子久了,竟都有些恍惚了,仿佛都快忘了自己原本这奴仆的身份,心里也越发依赖弘昼了。

可尤三姐这事儿一出,就像给大家敲了一记警钟呀。这园子里如今和三府太监都有往来,消息哪能瞒得住呢,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说是尤三姐犯了与外男有不当往来这等过错,在当时那个世道,奴仆要是做出这等有失操守的事儿,那可是极为严重的呀,更何况还是天家相关之人身边的呢,按规矩,那可是要追究责任的,众人都担心会牵连到自己,各个惶惶不可终日了。

这园子里平日里和尤三姐走得近的宫女丫鬟们,自然是最为忧心了。旁人暂且不说,就说这可卿,自打园中立下了一些相处的规矩后,她就一直把尤氏姐妹当成自己亲近之人,日夜相处,视为左膀右臂呢。如今出了这事儿,虽说早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可真到了眼前,心里哪能不慌呀。

她一面差人去托那些个相熟的太监打探消息,想着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转机,一面又琢磨着得赶紧见见弘昼,探探口风才行。可偏生一直没寻着合适的机会,那尤二姐又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哭哭啼啼地就来求她,可卿自己这会儿也是没什么办法呀,只能胡乱说些安慰的话,把尤二姐先打发走了。

这可卿呀,当初刚到园子里的时候,心里其实挺羞惭的,毕竟自己曾经也是嫁过人的,守着那一份节操贞烈,哪想到如今却沦落到要供人差遣、看他人脸色行事的地步呀。可日子一长,自她慢慢融入这园中的生活后,竟渐渐地习惯了这里的种种,虽说偶尔也会想起从前的自己,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但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了。

她本就是生得一副温婉动人的模样,骨子里透着一股细腻柔情,只是从小受着礼教的约束,哪怕心里有那些个想法,也只能偷偷地放在心底罢了。可她呀,又天生就懂与人相处时的那些个心思,哪怕没读过什么书,却好像自然而然就领会得透彻。以前偶尔想起自己这些心思,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迎合他人了,可后来慢慢就想开了,想着如今既然做了这园中的一份子,那用心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儿,让主子过得舒坦,那就是头等重要的本分呀。

再加上这园子里的日子,比起从前,那可是别样的富贵奢华,她在这园子里的位份又比其他女子高些,行事也能更自在些,而且按着园子里的规矩,大家相处起来虽说各有各的难处,但也有了一些别样的相处模式,看着周围的姐妹们,她心里也多了几分责任,想着要把这日子过得安稳些,偶尔还得帮着调和一些小矛盾呢。有时候她心里都想着,要是能让这园子里的氛围一直和和美美,主子也能更舒心,那自己也算尽到了职责了。

可这回尤三姐这事儿一出,外面流言蜚语的,有人说是园子里进了贼,所以弘昼才查园子,这才发现了尤三姐的事儿,可可卿心里哪肯相信呀,她心里又惊又疑的,可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乱了方寸,赶忙吩咐身边的奴儿宫女去联络那些自己熟识的内宫太监,让他们帮忙打探消息,自己也在心里盘算着应对之策。

只可惜呀,如今办这事儿的冯紫英,向来和她没什么往来,想从他那儿找突破口,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什么机会。她思来想去,交代了宫女太监们一些事儿后,发现也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像往常那样,寻些得体的由头、找个别样的时机,去跟弘昼好好说说,或许这才是唯一能化解危机的机会呢。

可偏巧弘昼前一晚宿在怡红院,还让袭人侍寝了,她根本就没机会靠近呀。那一整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心里越来越慌乱,这才发觉自己往日那些个想法,真是太天真了,要是这会儿连弘昼的面都见不着,往后怕是想见都难了呀。

结果还没等她想出个办法来,又出了岔子,那尤二姐实在是忍耐不住了,竟跑到怡红院外跪着哭求,这下可好,把弘昼给惹恼了。可卿在一旁偷偷瞧着弘昼那冰冷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和弘昼之间,仿佛隔了一道鸿沟似的,咫尺天涯呀,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她心里明白,自己虽说顶着个 “情妃” 的名号,可在弘昼面前,根本就没什么真正的话语权呀,说到底,不过就是主子身边一个需要谨小慎微、依着主子心意行事的人罢了,自己还成天想着能靠平日里的相处让主子多看重自己几分,其实呀,也就是弘昼用来点缀这园子里生活的一份子罢了。这园子里漂亮姑娘那么多,弘昼又怎会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呢,要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主子,这眼前的富贵日子,这平日里的安稳生活,可都得化为泡影了呀。

这一夜,可卿几乎是没合眼,第二天早上起来,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对着镜子草草梳妆了一番,看着镜中自己那略显憔悴却依旧有着别样韵味的模样,又勉强给自己打起了精神,想着只要能见着弘昼,总归是能有个依靠的,便唤上宝珠陪着,往凹晶馆这边来了。

这回赶到了凹晶馆,本想着去给弘昼问个安,再想法子和弘昼好好说说,也算试探试探主子的心思,可没想到听了鸳鸯这几句看似平常,实则意味深长的话后,竟如遭雷击一般,这才惊觉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不妥当呀。

她心里越想越慌,想着自己之前还想着去见弘昼,那心思可真是莽撞了呀,这会儿又没准备什么合适的话,就这么贸然去见主子,怕是没说上几句话,就得惹出大祸来呢。

可要是就这么不见弘昼,尤三姐那事儿还没个着落,尤二姐的情况也还不明朗,弘昼又不是个糊涂人,万一再听信了那些个流言蜚语,迁怒到自己身上,那自己可就真的完了呀。她站在那儿,痴痴地想了半天,整个人都有些恍神了,脸上那惊惶无奈的神色一览无余,秀目里隐隐有泪花在打转,仿佛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似的,口鼻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那模样,瞧着还真是让人心生怜惜。

鸳鸯在一旁偷偷瞧着她,心里也不由暗暗感叹:“这情妃果然是生得动人,怪不得主子平日里对她也还算和颜悦色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主子也没怎么为难她呀。”

正想着呢,就听可卿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心里反复权衡了一番,知道鸳鸯这是好意提醒自己,便强打起精神,柔声道:“谢妹妹了,妹妹你指点的是呀。主子心绪不佳,我这会儿确实不便打扰主子,那我这就回去了。嗯…… 我也不当欺瞒,回头还得劳烦妹妹见着主子时,替我回一声,就说可卿来过了。” 说着,又是一声轻叹,也没等鸳鸯再开口劝慰,便带着宝珠,失魂落魄地转身往天香楼走去了。

才走到院子门口,瑞珠就迎了上来,先是福了一福,然后赶忙递上一个新烧的香饼手炉,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回道:“妃子万安,奴儿有事儿得回禀妃子呢。大早上的时候,周公公差跟前的小卓子来过了,说了两件事儿。一件是内务府那边依着凤妃的意思,打算在园子里妆点雀思门,说是寓意着‘安心依傍、笼中为雀’,是个挺雅致的想法呢。宗人府那边也不想落后,寻思着主子的意思,想给园子里添些个精致的雀鸟,都用金丝笼装了送进来。这事儿还没回凤妃呢,小卓子就先来跟妃子您说一声了。”

可卿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问道:“那你是怎么回他的呀?” 可卿的目光看向瑞珠,眼神里透着一丝询问,手轻轻搭在手炉上,感受着那丝丝暖意。

瑞珠小声说道:“我就回他说,周公公向来体贴咱们园子里的众人,能有这份心意,也是可怜见咱们在这园子里的生活,既然是送鸟儿进来,也是图

“也是图个好玩意儿,好意头,这花销就从公账里走便是了,可千万别为了省银子,弄得寒碜了,回头等妃子您和凤妃商议了,肯定是准的呀。” 瑞珠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头看着可卿,眼神里透着一丝邀功的小心思,又赶忙低下头,双手规矩地垂在身侧,等着可卿的回应。

可卿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回得挺妥帖的,你做事越发机灵了。” 可卿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她拍了拍瑞珠的肩膀,心里对她的应对很是认可,想着这丫头倒是越来越会处事了。

见可卿夸赞,瑞珠心里一喜,可脸上还是一副谨慎的模样,又四下瞧了瞧,往可卿身边凑得更近了些,低下头看着地面的文砖,细声细气地说道:“那小卓子还说了,三姑娘还拘在詹事府呢,也不知道受了什么罪刑,主子到现在也没去审过、瞧过。还有一桩事儿……” 这会儿周围除了宝珠已经没旁人了,几个小丫鬟早都识趣地躲远了,可瑞珠还是支支吾吾的,好像挺为难,不太好开口。

可卿心里有些疑惑,便盯着她看,等了一会儿,瑞珠才像是鼓足了勇气,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说道:“小卓子说,这个月要运些赏赐补给去黑龙江那边的什么萝卜大营,我也没听太真切,就说有几位爷在里头,宗人府已经交割给兵部了,而且还送进来两份信呢。”

可卿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下意识地微微咬了咬下唇,刚要开口问个清楚,那瑞珠已经吓得赶忙说道:“还有呢,妃子您小声点儿呀。三姑娘在里头等您半日了,说是要见您请安呢,我就让她在月婵停里坐着了。”

可卿这会儿正满心都在想着那些要紧事儿呢,一听 “三姑娘”,心里先是一阵慌乱,吓得身子都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瑞珠这是称呼弄混了,来的肯定不是尤三姐,既然瑞珠能让人在里头等着自己,那必定是探春这位昔日正牌子的三小姐了。

只是这会儿她心里实在是乱得很,也不是和瑞珠商量事儿的时候,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收拾了一番心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吩咐道:“罢了,那些事儿回头再说吧,探丫头既然在里头,咱们先进去瞧瞧。”

宝珠、瑞珠便一左一右陪着可卿,抬脚往院子里走去。穿过回廊的时候,几个小丫鬟刚要迎上来,可卿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别出声,然后径直往内里走去。那是一方桂枝小院,院子中间原本有一棵参天桂树,如今到了深秋,树叶凋零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满地的残叶败花,秋风时不时地吹过,带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飞舞,倒也别有一番凄凉又不失韵味的景致,可卿瞧着,心里微微一动,想着这样的景象倒也契合此刻自己那有些落寞的心境,便没让人打扫。

再往里走,就是一间小小的暖阁了,房门没关上,只挂着一幅旧棉帘。宝珠快走两步,上前轻轻打起帘子,可卿抬脚,缓缓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瞧见探春正坐在南窗边的小炕沿上,看样子是等得久了,随手拿了本书,歪着肩膀在那儿看着呢。此刻,几缕秋阳透过桃花窗格,洒在屋里,形成一束束光尘,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仿佛给这有些清冷的秋日添了几分温馨的气息。阳光洒在探春身上,为她那身精致的装扮更添了几分柔和的光晕。

可卿细细打量着探春,只见她头上簪着两朵风毛绒球蒲公英花样的头饰,看着俏皮又不失优雅,穿着一身宫装内贡的小风毛儿银雪貂袄,那袄子的质地看上去极为上乘,在阳光下隐隐泛着柔和的光泽,脖领上围着一条细绒纱贴脖,领边、袖口、下摆都镶着上色银亮的貂绒贴边,衣裳裙衫的缎纹是一色暖银,上面还绣着精致的鸾纹,每一处细节都搭配得恰到好处,整个人显得雍容雅致,气宇不凡,倒真有几分像是内宫的嫔妃,又好似那瑶池里的仙子下凡,自有一番别样的妖娆风流韵味,却又不失大家闺秀的端庄。

可这一身华贵的装扮,穿在年方十八岁的探春身上,又衬得她原本就秀挺妍雅的身量越发显得 “小巧雅致” 了。再看她那两只雪白秀丽的小手,十指纤细修长,犹如葱白一般,这会儿正捧着书卷,书卷正好遮住了前胸,却也和她那精致秀丽的五官相得益彰,更显得眉眼清亮,朱唇微微嘟起,透着股可爱劲儿,粉腮也是红扑扑的,柔媚动人。

可卿一时竟看呆了,心里忍不住一阵赞叹,嘴上就打趣道:“三妹妹今儿可真是标致极了呀,这模样,瞧着真让人移不开眼呢。” 可卿说着,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眼中满是欣赏之色,脚步也朝着探春迈了过去。

探春听到声音,忙放下书卷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笑意,规规矩矩地施礼万福,轻声说道:“姐姐,瑞珠姑娘让我在这儿等姐姐您呢,您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呀,我这看书看得入神了,倒显得没礼数了,姐姐可别见怪呀。” 探春说话时,声音清脆悦耳,透着一股知书达理的谦逊,目光温和地看向可卿,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可卿赶忙走上前,伸手拉住探春的手,脸上笑开了花,就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似的,透着别样的红晕,手上还轻轻摸了摸探春的衣袖,笑着说道:“妹妹,你这身袄子,还有这缎子、颜色,还有这围脖儿、绦带儿的,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样式呀。你穿着,乍一看,哪还像个小姑娘呀,倒像是大家子里出身高贵的王侯小姐,刚入宫做了贵人似的,那仪态万千的模样,真是好看极了呢。” 可卿的语气里满是夸赞,她的目光在探春的衣裳上流连,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探春一听,脸一下子就红了,心里想着,自从入了这园子,内务府在她们这些女子的衣衫上确实没少花心思,送来的衣裳那是翻着花样的精致。可她到底还是个少女,心性单纯又有些羞涩,而且又是黄花处子,平日里总觉得那些带着些华丽宫廷样式的女子衣衫,穿在自己身上不太合适,总有些别扭。今儿这身华贵的衣裳,以往在贾府做小姐的时候,一则身份不符,不好穿这样的款式,二则贾府虽说也是富贵人家,可到底比不上内宫那般奢华呀。何况她年纪还轻,总觉得自己撑不起这样的装扮,只是今儿图个新鲜好玩,才试着穿了穿。

这会儿听可卿这么真心诚意地夸赞,她心里虽然挺高兴的,可还是红着脸,谦逊地说道:“探春年轻不懂事,其实哪能撑得起这风毛宫装袄子呀,倒让姐姐见笑了呢。” 探春微微低头,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了,那副娇羞的模样煞是可爱。

可卿却没在意她的谦逊,依旧兴致勃勃的,双手从探春的两只臂膀上缓缓向上摩挲着,带着几分亲昵,轻轻抬起她的手臂,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嘴里还不住地称赞道:“哎呀,就是因为妹妹你年轻,这身子脸蛋都透着股秀气劲儿,所以穿这身衣裳才别有一番独特的风味呢。越显得人纯洁干净,这衣裳也越发显得高贵了,啧啧,尚衣局的那些太监们,选衣裳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呀。要是这身衣裳穿在平常妇人身上,估计也就是一味地显富贵,可没这么别致了。妹妹你这姿容本就雅致清秀,才能把这衣裳穿出这般动人的效果来呀。” 可卿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点头,眼神里满是喜爱,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探春被可卿这么一通夸,心里越发不好意思了,涨红了脸蛋,低着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了。她心里想着,可卿姐姐向来就是这般热情,可自己总是不太习惯这样直白的夸赞呢,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愈发羞涩了。

可卿本就是那热情开朗又细腻的性子,哪怕之前心里有着诸多烦恼,这会儿见着探春这娇羞的模样,竟一下子就把那些烦心事都抛到脑后了,心里开始想着这园子里的姐妹们各有各的好,大家相互陪伴着,日子也能多些乐趣。她笑着对探春说道:“妹妹呀,咱们在这园子里,虽说各有各的难处,但好在姐妹们能时常聚聚,倒也能解解闷儿呢。”

探春听了,微微抬起头,看着可卿,轻轻点了点头,应道:“姐姐说得是呢,在这园子里,多亏了有姐姐和其他姐妹们陪着,不然呀,这日子还真不知该怎么过了。” 探春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感慨,她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虽无奈却也庆幸身边还有这些可以说说话的人。

两人正说着,可卿拉着探春在一边的炕上坐下,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探春,说道:“妹妹今儿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呀?” 可卿的眼神里透着关切,她知道探春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这会儿特意来找自己,想必是有重要的事儿想说呢。

探春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姐姐,您也知道尤三姐的事儿吧,这事儿一出,园子里人心惶惶的,我这心里呀,也一直七上八下的,总担心会牵连到大家呢。而且,我听说主子最近心情也不太好,我就想着,姐姐您向来聪慧,和主子相处的时间也多些,您看咱们是不是该想些法子,让主子宽宽心呀,也好让这园子里的日子能安稳些呢。” 探春说着,目光诚挚地看向可卿,眼神里满是期待,希望可卿能给出个好主意。

可卿听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眉头微微皱起,轻轻拍了拍探春的手,说道:“妹妹呀,我又何尝不担心这事儿呢,尤三姐的事儿确实棘手,我这几日也一直在想办法,可主子那儿,我这会儿也摸不准他的心思呀。我本想着去和主子说说,探探口风,可又怕惹得主子不快,正愁着呢。” 可卿的语气里透着无奈,她的目光看向别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探春咬了咬嘴唇,想了想,又说道:“姐姐,我觉得咱们可以从主子平日里的喜好入手呀,比如说主子喜欢的字画呀,或者是园子里头的景致,咱们可以精心布置布置,让主子看着舒心些,说不定主子心情一好,这事儿也就没那么严重了呢。” 探春说得很认真,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美好的场景,心里对这个想法抱着一丝希望。

可卿听了,微微点头,说道:“妹妹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这字画也好,景致也罢,得布置得巧妙些,不能太刻意了,不然主子怕是能瞧出来咱们的心思呢。” 可卿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思索,她觉得探春的提议有可行之处,但具体操作还得好好斟酌斟酌。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阳光渐渐从窗户挪开,屋里的暖意似乎也少了几分,可她们的心思都全然放在了如何让园子恢复往日安宁这件事儿上,全然没在意这环境的变化。

这时,瑞珠在门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道:“妃子,时辰不早了,要不先传膳吧,三姑娘也在这儿,一起用些吧。”

可卿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对着门外回道:“也好,今儿就和三妹妹一起用膳吧,你去安排着,把那道我平日里爱吃的水晶肘子端上来,再看看有什么新鲜的时令菜,都挑些精致的摆上。”

瑞珠应了一声,便去忙活了。可卿转头看向探春,笑着说道:“妹妹,今儿咱们姐妹俩可得好好吃顿饭,先把那些烦心事放一放,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呀。”

探春也笑了笑,应道:“姐姐说得是呢,那妹妹就叨扰姐姐了。”

两人正说着,瑞珠进来回禀道:“妃子,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会儿可以入席了。”

可卿站起身来,笑着对探春说道:“妹妹,走,咱们先去用膳,边吃边接着聊这事儿。”

探春也跟着站起身,笑着应道:“好呀,姐姐,我都有些饿了呢。”

说着,两人手挽着手,往膳厅走去,一路上还在轻声说着关于小聚会的各种想法,那画面看着倒也是温馨和谐,仿佛暂时忘却了园子里的那些烦恼与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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