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在一旁静静地拭着眼角的泪水。
她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曲折的命运。
贾东旭因伤致残已是对她的一次巨大考验。
那时,她曾说服自己,即使没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只要贾东旭能够养活她、对她好,她也能勉强过下去。
然而,贾东旭对她的冷淡和贾张氏的无理谩骂,使她的心早已开始动摇。
如今,面对瘫痪的贾东旭,想象未来黯淡的生活,她的内心愈发动摇了。
午后,
易中海趁午休时间来到医院。
他并非担心贾东旭的状况,而是带着李副厂长的使命而来。
病房内,
贾张氏一见到易中海,便再次放声痛哭。
“老易啊,你是东旭的师傅,又是同一个车间的同事,他是怎么出事的呢?”
易中海叹了口气,说道:“老嫂子,东旭出事的时候我不在现场,但从现场情况推断,应该是操作不当引起的……”
操作不当?
贾张氏听了这话,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东旭的师父吗?他的技能都是你教的,操作不当不正是因为你的教导不周!
如今他成了残疾,都是你的责任,你今后必须对我们贾家负责!”
易中海闻言,感到头大如斗。
他对贾张氏的脾性再清楚不过,简直就是一出泼妇耍赖的戏码。
他努力稳住情绪,说:“老嫂子,你别忘了,东旭是轧钢厂的正式工人,他的事故也算是工伤,厂里会给予赔偿的。”
“赔偿多少?!”
贾张氏最关心的是金钱问题,一听有赔偿,立刻停止了哭泣。
连一旁的秦淮茹也竖起了耳朵。
易中海回答:“目前厂方的提议是由家属亲自去商谈,上一次李建设父亲的事情,他原本委托我代办,后来却反悔了。
为了防止类似的问题发生,厂方这次要求家属亲自前往协商,有什么要求可以当场提出来。”
贾张氏立即表示:“我去,我去!”
易中海心想,如果贾张氏去那里 ** ,他如何向李副厂长交代。
因此,他建议:“你可以去,但最好少说话。”
“我不说话谁说?这是我儿子的工伤!如今东旭无法工作了,我必须当面提要求,东旭的岗位必须留给他的妻子!”
贾张氏脑子灵活,如果能让秦淮茹顶岗,贾家的损失就能降到最低。
“老嫂子,我知道你希望为贾家保住一个岗位,但你知道的,李建设的父亲因操作失误去世,厂里并未保留其岗位。”
“易中海,你什么意思?!”
贾张氏的嗓门瞬间变高,“李大友是操作失误,我儿子是操作不当,这两者能一样吗?”
易中海解释道:“操作失误是在具备一定技能的前提下没有发挥好,而操作不当……”
然而,操作出错与技术欠佳却偏要尝试,这两种情形,你觉得哪一种更容易得到厂方的理解呢?”
这般解释后,贾张氏的声音方才平息些许。
“这么说来,你也认为东旭的工作岗位无法保住了?”
“老大姐,你考虑一下,同样是车间,遇到类似的事故,厂里处理的原则必定一致。”
“哎呀,我的儿子啊,你成了这样,甚至连职位都要被取消,这样的世道还怎么过下去……”
秦淮茹连忙安抚道:“妈,您先冷静冷静,壹叔一定还有很多话说,我们耐心听他说完吧。”
贾张氏答道:“易中海,你有什么要快点讲清楚,如果我觉得不合理,马上到钢铁厂 ** 去!”
“大姐,工厂岂是你想抱怨便抱怨的地方,如果乱来,保全部的人会立即拘禁你!我是来帮你更好地与厂方商谈。”
“你说,应该怎么谈才是正确的?”
易中海解释道:“像李建设的父亲那样,当初的赔偿抚恤金为两百元。
要知道,他是位八级钳工。
东旭如今仅是 ** 钳工,顶多也就一百块赔偿,毕竟事故是因为他自己操作失误引起的,主要责任在他身上。”
对待徒弟,易中海没有丝毫袒护之心。
实际上,他正为了即将面对的事态做好准备。
目前,他与副厂长李、队长徐头顶上皆挂有一柄利刃。
既然选定了贾东旭作为这次事件的承担者,就必须确保他所牺牲的价值最大化。
“一百块,你以为打发乞丐吗!我儿子失去了双腿啊,这是一辈子的问题,往后连生活自理都有困难!”
贾张氏对此赔偿数额感到无法接受。
“老大姐,不要嫌弃太少,有总比没有好,若是真的去闹,可能连这一百块也无法保证。”
他的话语几乎与之前说服李建设时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次他在劝说的是徒弟的家人,命运仿佛是在开一个玩笑。
想到此,易中海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贾张氏听了不再言语。
如果将情况与李建设的家庭相比,自家的补偿条件似乎也属合理。
“大姐,实际上这是由负责安全的副厂长指定的最高赔偿金额。
届时你们赴厂协商时,所依据的标准也只能是如此。
若漫天要价,结果只会适得其反,谈判也可能破裂。”
听到这里,无论是贾张氏还是秦淮茹都感觉到了一丝无望。
秦淮茹道:“壹大爷,您的决定我们会尊重。
到时候按照您提供的信息进行交涉。”
虽然贾张氏心里不满,想要责备秦淮茹草率答应,但此刻看到儿子贾东旭醒了。
“东旭,你醒来啦!”
众人面露关切之色。
贾东旭受伤之时仍保持意识清醒,他深知自己的境遇。
“妈妈,淮茹,从今以后,我就成了残疾人,家中的上有老下有小,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师傅,我真的好懊悔今天早上没有陪您去食堂,要是当时跟去了,肯定就避免这次的麻烦了!”
说完,不禁涕泪纵横。
贾张氏和秦淮茹在一旁也抹着眼泪。
贾东旭心里清楚,师傅这会儿午后来必有要紧事。
“师傅,是不是厂里有什么重要的事让您过来的?”
“正是如此,我已经从厂里得到消息,并且刚刚与你母亲、淮茹商议过。”
于是,易中海再次详细解释了工厂给出的赔偿条款。
这一下,贾东旭坐不住了,若不是双肢残疾,他几乎想立刻起身去钢铁厂质询。
“师傅,真的不能争取更多的赔偿吗?要知道,我们一家五口人的生计全指望这笔补偿了。
顺便问问,我的岗位能不能设法保留?以您的背景,作为李副厂长的同盟,现在这种情况,是否能动用这些关系帮帮我呢?”
贾东旭明白,师傅跟随着李副厂长,自己遇到这种困境时,或许可以借力打力。
“弟媳,淮茹,接下来的事情,我要单独跟东旭谈谈,这是极为敏感的操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