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允烟被他点了名,丝毫不慌,缓缓地抬起了头,直视他的脸。
云溢的脸比照片上更加好看!双眸狭长,唇色嫣红,眼角的一颗泪痣,在冷白色皮肤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他穿着一身深紫色长袍、头束玉冠,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云溢看着黎允烟的这张脸,心中讶异。
看着她那双清澈又懵懂的眸子,云溢微微皱了皱眉,这样的长相,怎么会落选?
他身边的元安公公开了口,“你们都站起来吧!”
黎允烟早就跪不住了,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站了起来。
后面跪着的那一群宫女,也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云溢感觉鼻中窜入了一抹馨香,他微不可察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抬起手,随意地指了几名排在前面的宫女,当手指路过黎允烟时,顿了顿,跳过她,指向了下一位。
总共挑了八名宫女,他一挑完,立刻有宫人上前将她们带走了。
云溢将手背在身后,转身离去。
这么快就走了?
黎允烟垂着眸,心中惊讶不已,她什么都还没做呢!居然就这样逃过了此劫?
虽然她有办法从赵美人的手下逃脱出来,但现在什么也不用做,不用暴露自己的底牌,才是意外之喜。
不过她要做任务,以后势必还要接近这个掌印大人的!
看来只得从长计议了!
她惊讶的同时,那名耗子精也在惊讶,他没想到他都这样安排了,掌印大人居然没将这黎允烟挑中!
若是这样的话......
他脸上浮起了一股恶心的笑容,挑不中,也有挑不中的好处!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黎允烟被他那眼神看得想吐,心里想着,要不今晚就下毒让他瘫了吧?
正这样想着,从刚刚离开的方向又过来了人。
耗子精赶忙迎了上去,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元安公公,可是掌印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元安将眼神落在黎允烟的身上,心情有点复杂,“这名宫女,掌印大人要了!”
他没等耗子精答话,直接对黎允烟说道:“跟我走吧!”
黎允烟大喜,轻轻屈了一礼,便紧跟着元安走了。
留下耗子精在原地,惊得一愣一愣的,心中还有些微恐慌。
掌印大人身边从来不用宫女,这是整个皇宫都知道的事,怎么今日独独将黎允烟要了去?
这黎允烟姿色过人,掌印大人莫非是看上了她,想要与她做对食?
他心下一震,心中庆幸尚未来得及对她做点什么,否则以后一旦让她得了势,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掌印大人要的人,他以后是没胆子再打她的主意了,至于收了黎家的那些银子,既到了他的手中,他肯定也是不会还的!
他心中砰砰直跳,赶紧让人下去,将之前做过的手脚全都抹去痕迹。
*
黎允烟跟在元安的身后,一直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宫殿前。
紫云殿?
看起来又大又华丽的样子,不知是宫中哪个主子的寝殿?
莫非掌印大人是要将她送给别的嫔妃做宫女?
紫云殿中的奴仆看到元安公公来了,纷纷向他行礼。
他们看见元安身后的黎允烟,眼中划过诧异之色,但没有人多嘴问一句,看过一眼后便低头,不敢再看。
黎允烟往心里记着这宫殿里的格局,万一以后要跑路,也不至于跑错了方向。
然后她就发现这宫殿里的下人竟全都是太监,连一个宫女都看不见。
这什么地方?
太监培训中心?
正胡思乱想着,元安就将她请进了一间主殿中,黎允烟刚一走进去,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
黎允烟心中丝毫不慌,因为她看见云溢坐在屋中,手中正拿着个小册子,一翻一合的。
瞧他那自在劲,这莫非是他的寝殿?
一个太监,住这么大的一个宫殿?这合理吗?
黎允烟走过去,“奴婢参见掌印大人。”
云溢合上册子,冰冷的目光看向她,薄唇轻启:“黎允烟?”
“奴婢在!”
他那犹如鹰眼般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迷雾和伪装,直直地落在她身上。而黎允烟却恍若未闻,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气场。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袅袅婷婷,动作优雅得堪若宫中的嫔妃。
良久,他冷冷地开口道:“走至本印身边来!”
黎允烟踏着轻盈的步伐,款款向他走去,裙摆因她的动作而微微飘扬,摇曳生姿。
黎允烟刚一走过去,云溢就又闻到了那股馨香,头痛的感觉立刻少了些许。
他没有料错,果然是因为她身上的香!
“你身上用的是什么香?”
“啊?”
黎允烟被他问得有点懵,抬起手臂嗅了嗅。原主被继母和继妹坑得,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哪还用得起香?
“掌印大人,奴婢没有用香。”
没有用香?
云溢可不信这么拙劣的谎言。
她的身上明明就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馨香,闻起来神清气爽,居然能缓解他头疼的老毛病!
若不是他刚才查看过她的底细,还真会以为她是故意接近的自己。
他缓缓吐出三个字:“去沐浴!”
“啊?”
黎允烟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有人二话不说就让人去沐浴的?
他们现在还不是那种关系吧?!
关键他的人设不是太监吗?莫非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这......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啦!
云溢看着她那张瞬息万变的小脸,心中久违地涌上一股愉悦的感觉。
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白玉桌面,语气冷淡:“怎么?听不懂本印的话?”
他的语气太冷了,听着完全不是想干什么的样子。
黎允烟摒弃了杂念,飞快应道:“听得懂!奴婢现在就去洗!”
只要他不是赶她离开,能够接近他,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但黎允烟的话一说完,就犯了难,“掌印,奴婢,住哪间房?”
要她沐浴,她总得回了房才能洗吧?
元溢轻轻颔首,用下巴指了指白玉屏风,“去那后面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