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如此固执?”
贺兰屹有些火大,凑近他,说了狠话:“阿承,你是不是还没想明白?烟烟已经是我的人了!她的身子、她的全部,都已经给了我!她的腹中还有我的孩子!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
“我不在乎!”
贺兰承红着一双眼,坚决地说道:“烟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也是贺兰家的血脉!我会待他们视若己出!”
贺兰屹不料贺兰承竟对烟烟用情至此,之前想好的绝杀,在他的心中竟然起不到一丝作用。
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与他争辩了。
他们四目相对,眼中都是绝不退让的气势,以及势在必得的决心。
这时,外面传来了黎允烟娇软温柔的呼唤声。
“夫君!”
“夫君?”
贺兰屹听到声音站起身,在贺兰承的耳边警告道:“若是不想看她死,就别露出一丝破绽!我们的事,以后再谈!”
贺兰承死死抓住被褥,心中有万般不甘,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贺兰屹打开门,看见黎允烟伫立在门前,看见他后,焦急的神色才放缓了下来。
“烟烟,怎么了?”
黎允烟先是向屋内望着他们的贺兰屹福了福身,再抬头说道:“夫君,下雪了,我见你的大氅还在屋内,以为你就这样出门了!”
贺兰屹捏了捏她的小手,发现有点凉,用手掌给她整个包住,“外面冷,你就别出来了,让清音拿给我就行!”
“那我不是担心你嘛!”黎允烟娇娇地说道。
她将大氅给他披上,再抬起手,给他系好了颈间的系带。
“那我走了!”
“嗯!早些回来!”
贺兰屹深深地看着她,猝不及防地低头,在她的额间留下一吻。抬步前,回头向贺兰承投去一个警告的目光。
黎允烟娇嗔了一声,目送着他的背影走出院门。
等他走远后,黎允烟回过身,对着依然望着她这边的贺兰屹福了福,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贺兰承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
他们在他的面前依依惜别,相处亲密,两人的眼中,都是对对方不加掩饰的爱意。
仿佛他是个外人,他们将他完全隔绝在外!
但明明黎允烟是他的妻子!
若是他没有中毒,刚才与她依依惜别的人,明明就会是他!
贺兰承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他虽然现在还未恢复,但还是可以做很多事的!
他沉声问道:“千帆,你是兄长的人,对吗?”
千帆平静地答道:“是。”
“之前对我下毒的人,兄长可有追查?”
“有,主公一直都有派人追查!”
千帆走进内间,从一个隐秘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沓书案,“这些是我们收集到的信息,现在二公子已醒,想必二公子比我们更有头绪!”
贺兰承伸手接过,“我知道了。”
*
黎允烟下午过来的时候,贺兰承已经在千帆的帮助下,在屋内走着绕圈了。
贺兰承看着她,眼神早已恢复了平静,温文尔雅地唤道:“弟妹。”
“大哥今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
黎允烟让他坐在桌边,抬手为他诊脉。
贺兰承垂下眸,克制地看着搭在自己腕间的葱白手指。
手指片刻后便抽离,黎允烟松了一口气地说道:“幸好没有大碍,大哥以后需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万不可像昨日那般激动了。”
贺兰承温和点头,“昨日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吓着了弟妹,我很抱歉!”
“没关系!”黎允烟莞尔一笑,“我胆子大着呢!”
贺兰承的脸上也浮出了笑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弟妹嫁入贺兰家那么久,可还习惯?”
“习惯的!府中的一切都很好!”
他的眼眸闪了闪,“阿承对你可好?”
说完又做出一副长辈样子,“若是他对你不好,弟妹大可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黎允烟低头一笑,“夫君对我很好!”
一旁正为黎允烟烤着栗子的清音努了努嘴,心里想道:姑爷现在看着是挺好,可是小姐刚嫁过来的时候,姑爷对小姐,却是不太好的!
还将小姐气回娘家了呢!
唉!不过那毕竟是自家的姑爷,清音也是知道,不能在外面说他坏话的,只能把怒气发泄在了小小的栗子上。
这皮怎么那么硬?!
我砸!
贺兰承将这个婢女的反应,全看在了眼里,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黎允烟起身告辞的时候,贺兰承开口了。
“弟妹,可否借你的婢女一用?”
黎允烟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他温和一笑,“是这样的,我有几件衣裳脱了线,若是送到针线房,不免有些小题大做,就想借弟妹的婢女,帮我随意缝几针。”
“自然可以!”黎允烟微微一笑,“清音,你就留在这里,帮大哥将衣裳缝好吧!”
清音不放心,“小姐!我还是先将你送回屋,然后再过来吧!”
贺兰承点头:“如此甚好!弟妹,你就让她先将送你回房!”
“好吧!”
见她们出去后,贺兰承眸子一沉,让千帆帮他拿几件衣服过来。
千帆不知他想做什么,若是想对夫人做什么事,他肯定是要阻止的。
贺兰承淡淡说道:“我心坦荡,你大可以将此事告知兄长。”
既然二公子都这么说了,千帆也不再犹疑,将衣服拿了过来。
贺兰承在每件衣服上面都轻轻扯了扯,丝线崩开。
清音不一会儿就过来了。
她想着,大公子的小厮,连脱了线的衣裳都不会缝,应该也不会有针线,还细心地带上了自己的针线筐。
“大公子,是哪些衣裳需要奴婢缝的?”
贺兰承抬手,细长的手指在旁边的桌面上点了点,语气温和随意,“就是这些,你就坐在这里缝吧!”
“是。”
清音将针线筐放在桌上,虚虚坐下,拿起第一件衣裳开始研究。
衣裳的料子华贵,丝线也用得讲究,线条的走法也不是常用的。清音集中精神,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了手中的活计上。
“你叫清音?”
贺兰承的声音温和,不带一丝攻击力。
清音毫无防备,心中想着活计,无甚心机地回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