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双柳错愕的道:“你不生我气吗?”
毕竟这次是许双柳自作主张跑出来的,不仅没藏好,还带球跑。
秦相离似笑非笑的道:“我生气你就会乖乖听话吗?”
许双柳认真想了想,“若你真生气的话,那我还是会回去的。”
秦相离无奈的摇了摇头,温声道:“起来吧,先把饭吃了。”
许双柳从善如流的起身,穿好衣服坐到桌前,惊讶的道:“哇,这么多菜?”
秦相离坐到她身边,一边盛饭一边道:“以后在这里的每一顿都是这个规格,而你必须吃下两碗饭,否则就回去。”
许双柳目瞪口呆的怪叫:“两碗饭?!你当我是猪吗?”
秦相离看都没看她一眼,坚决的道:“所以,你是想现在回去吗?”
许双柳撇了撇嘴,委委屈屈的把这条不平等条约认下了。
秦相离给她夹了块清蒸鱼道:“尝尝,今天的鱼很嫩。”
许双柳只闻了闻便觉得一阵阵酸水往上反,不等拒绝便捂着嘴跑到外面狂呕。
秦相离紧张的追了出来,连忙给她拍背,“怎么样?好点了吗?”
说着,又对外面喊道:“快去给王妃拿些酸梅汁来。”
虞儿赶紧跑了出去,须臾端着一碗酸梅汁回来。
“王妃,喝一点压压吧。”
许双柳感觉胃都要吐出来,结果酸梅汁看也不看的就喝光了。
终于舒服了。
她擦了擦嘴道:“嗯,以后这东西可以常备,压鱼腥味有奇效。”
秦相离担忧的望着她,“不如再叫李太医看看吧。”
许双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不过是孕吐而已,叫他来我也一样是吐,没必要。”
她搓了搓脸走回桌边坐好,可经过这一吐顿时没了胃口,满桌的菜现在在她眼里都是负担。
秦相离伸手拿过她的碗,用汤匙盛好放在她嘴边,哄道:“吃一点好不好?听话。”
许双柳任性的撅着嘴,把脸扭到一边,“我不想吃。”
秦相离好脾气的道:“就吃一点,否则你和宝宝都撑不住的。”
许双柳看着秦相离殷勤的眼神,心里一阵不忍,勉为其难的吃了一口。
秦相离顿时露出笑意,就这么耐心的边哄边喂,竟也喂了大半碗。
许双柳推了推碗道:“我真的吃不下了。”
秦相离知道再喂怕是又要惹毛她,而自己说的什么两碗饭的威胁,不过是想让她多吃一点而已,实际上没什么效用。
许双柳吃完饭,忽然想起要训练的那批死士,便叫来齐禹询问有没有给他们放饭。
齐禹说马上就到吃饭的时候了。
许双柳拉着秦相离道:“你想不想跟我去看看?”
秦相离一挑眉,无不顺从的道:“好,我在你身边护着也安心些。”
两人走到北边仓库的不远处站定,秦相离怕许双柳吹风,特意找了个大树遮挡的地方。
后勤部的伙房伙计挑着饭菜放到门口,齐禹上前打开了门。
许久不见光亮的犯人们顿时安静下来,迷茫的看着外面一会,随即都不约而同的紧紧盯着两个装饭的大木桶。
其实不用开盖,里面炖肉的香味连许双柳都闻到了。
也怪不得那些犯人紧盯不放。
他们在牢里吃的是馊饭,被转移到这一天只有一顿,还都是青菜馒头,像这样的肉香味别说吃,光闻都快流口水了。
李逢春用饭勺敲了敲木桶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你们运气好,赶上我们东家大发慈悲,下令从今天开始给你们每天都是三顿饭,而且顿顿都有大鱼大肉,让你们吃饱吃好。”
说罢,他一下掀开木桶盖,还热的冒泡的肉顿时呈现在犯人们的面前。
这下犯人们顿时眼睛冒起绿光,像是狼一般向门口扑了上来,却在马上要踏出门口的那一刻被三道铁锁链拦住。
李逢春又敲了敲木桶道:“我话还没说完。”
他冷冷的环视着这群饥不择食的死刑犯道:“但是想吃它却有个条件。”
他一指木桶,“饭菜就这么多,你们可以随便争抢,谁能吃到全凭本事。”
众人这才从美食的诱惑中堪堪回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大着胆子问:“用什么方法都行吗?”
“对。”李逢春道:“只要你们能赢,有本事吃进嘴里。”
仓库里的气氛骤然变了,犯人们之间本来就不和睦的氛围顿时更为肃杀了起来。
李逢春命人把两个木桶挪开五十米,随即打开了铁索。
犯人们登时如恶狗扑食般冲了出来。
许双柳静静的看着,很快变看见犯人中终于有人开始给别人使绊子了。
只在顷刻间,那群手上都沾过血的犯人们便厮杀到了一起。
大吼声,嘶喊声,打斗声,肌肉和肌肉的碰撞声,骨骼碎裂之声……
许双柳正看着,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
许双柳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不怕的。”
那双手稳稳的抚在她眼睛上,醇厚的声音自身侧响起,“我们的小郎君会怕。”
许双柳闷笑出声,到底没有反驳他。
不知过了多久,许双柳终于听到有人大快朵颐的声音。
她拿开秦相离的手,看到为首冲到木桶边的人已经把手伸进木桶里,抓着里面的肉和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而那些被打败的伤残,被李逢春叫人拖了下去。
许双柳定睛数了数,这一场下来还剩三十多人。
她心里有了数,便拉起秦相离往回走去。
“不看了?”
许双柳点头道:“嗯,人还是太多了,还要再来两天。”
秦相离目光看着远方,淡淡道:“方法不错,是个能快速挑出好苗子的办法。”
许双柳无奈的笑道:“谁让现在时间紧急呢,我没功夫教他们更多东西,只能让他们无时无刻不沉浸在实战中,这样来的经验更有用些,上了战场也不那么容易死。”
秦相离眼中的欣赏已经溢出眼眶,语气却仍旧四平八稳的道:“是这个道理。”
而心里却在拼命凡尔赛,不亏是我秦相离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