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火豁然被拍击到一丈远,同时,萧彦胸前隐隐约约闪着白光,光晕不强。
这一下,他着实被吓到,地上几个士兵更是吓到惶急大叫不止,有一个人当场晕厥。
萧彦惊恐万分粗喘气,目光紧紧盯着那团一丈远的鬼火,耳畔萦绕“呵呵呵”的声音。
鬼火在空中来来回回飘晃了少顷,忽地消失不见。
萧彦没敢放松警惕,瞅着周围的树梢被风吹的沙沙响,当他后退到士兵旁边,想叫醒那个晕厥的人时。
他余光只见侧前方另一团鬼火瞬间又到胸前,同样是听见“啪”一声炸响,那鬼火被拍击得老远,瞬间熄灭。
萧彦这才发现,盔甲侧面的缝隙里在隐隐闪着白色光晕,很微弱。
他立即摸进怀里拿出来,是陆子卿给他的小红布袋,而那个笑声却在此时哭泣起来,距离骤然隔远了些。
萧彦见势,试着把那个红布袋举起来靠近它,果不其然,它很怕这个东西,越靠近它哭的越大声,开始凄厉地求饶。
“我只是一只孤魂野鬼,从来没有害过人,道长饶命。”
萧彦盯着声音的方向,问:“你们到底设了什么迷魂阵?让我们困在此处。”
它说:“此处是乱葬岗,被阴气覆盖,你们不该来此地。”
“要如何出去?”萧彦问。
它停顿少顷没有出声,隔一会儿,它说:“道长别把我打灭,我可以带你们出去,出去以后再也别来这里,若不是你手上那个东西,方才那两只鬼已经要了你的命。”
这时,萧彦反而不合时宜的好奇起来,他试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它凄凄地说:“这是一张修道者画的驱鬼符咒,那人修为不低,我们这些小鬼不敢近身,方才那两只鬼已经被打散了。”
萧彦听到几个士兵闷声在哭,说:“那你快带我们出去。”
他话音方落,侧前方忽然亮起一团蓝绿色的火。
“你们跟着火光走。”
萧彦翻身上马,几个士兵紧跟在身旁,一路跟着那团鬼火穿过浓雾。
他感觉没走多长时间,估计也就半盏茶的功夫,鬼火便停在空中不动。
而后,它绕开萧彦到后面两米远的地方,说:“就是这里。”
萧彦听到了苏乘风和其它士兵的呼唤,墨鲲往前走了几步,他忽然回头看。
只见那团鬼火慢慢显象,呈现半透明,是一个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头上搭着红盖头,盖头下阴黑黑看不清脸。
它看着萧彦离去时,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声,跟着凌空消失。
几个士兵再看到大部队时,再次瘫软到地上,苏乘风看到萧彦,问他。
“侯爷,你们去哪里了?让我们好找。”
萧彦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他左右看了看,问:“杨舟楠呢?”
苏乘风一愣,也懵了,“他没和侯爷在一起吗?我以为……遭……”
“遭”字的音调只落了一半,他便住嘴,在这些士兵面前不便提及,免得再次搞得人心惶惶。
他只说:“我们去前面找找。”
大部队一路叫喊着,走了一小段路后,萧彦隔远又看到那个红嫁衣的女鬼,正站在侧前方的黑暗里。
等他们前进一段路时,它再次出现在另外一条小路,萧彦觉得它是在引路,于是招呼士兵跟着路径走。
果不其然,大概一盏茶后,萧彦他们在另一片密林中发现了杨舟楠。
就他一个人躺在地上,马还在旁边,而之前十几个士兵却不见踪影。
萧彦立即下马,蹲下拍他的脸,“舟楠!舟楠!”
“得赶紧把他带回去,快点。”苏乘风招呼士兵。
回到衙门,天已经蒙蒙亮,杨舟楠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脸色有些灰暗。
萧彦一脸焦躁唤着杨舟楠,可不论怎么唤都没反应,他抓着苏乘风的胳膊问。
“他这是怎么了?你有没有办法?”
“八成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苏乘风说:“我试试。”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再从信封里取出一封信,打开,里面有一张画了字的黄符纸。
萧彦认得这是陆子卿临走前前,让他交给苏乘风的。
苏乘风认真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而后把黄符纸烧掉,放到井水里,再取来水喂给杨舟楠喝下。
其余一些被吓到的士兵也取了井水喝下。
晌午,曹月靳回到县里,跨进衙门就见一众人都在。
田县丞笑嘻嘻的迎接,“大人回来了。”
曹月靳“嗯”了一声,直接走到萧彦面前,问:“侯爷可曾进山?”
萧彦瞟一眼田县丞,又看向曹月靳,“昨日去,凌晨方回。”
“哦?”曹月靳问:“进展可还顺利?”
萧彦冷声唤一声,“田县丞!”
田县丞倏然抖一下,诚惶诚恐从曹月靳身后站出来,曹月靳不明所以看过去。
“怎么回事?”
田县丞面露两分胆怯,说:“昨日是从北面的入口进山。”
“什么?”曹月靳愕然喊一声,他瞟一眼萧彦,又转回眸训斥道:“那边是乱葬岗,你怎么让他们去那边呢?以前……”
他话没有说完,是以前经常出现灵异事件,所以本地村民没人敢去那边,那处是常川县的禁地。
乱葬岗里的死人大多是土匪从山上杀了扔下来的,有些是直接推下山崖,还有一半则是被官府坑杀的灾民,都往那里扔。
长此以往,那处便成了一个露天坟场,加之周围树林茂密,没有人际活动,阴气极重。
“前几日一直下雨,山体垮塌路道受阻,下、下官只能指那条路啊。”田县丞辩解说。
萧彦没有扯别的,只盯着他说了一句话。
“我的人若是醒不过来,你一家老小就准备好祭奠他。”
他把目光转向曹月靳,“还有你曹大人,乌纱帽戴不戴得住,就看今日。”
话落,萧彦转身离开,曹月靳将田县丞带去后院,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想把我们都搞死是不是?啊?”
田县丞怯懦道:“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我还心想青天白日应该不会……”
“什么不会?”曹月靳拍桌子吼他,“那个露天坟场这些年死过多少人,闹出过多少人命,你是常川县的老人儿了,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我……”
田县丞支支吾吾,想到杨舟楠醒不过来,他一家老小就得陪葬,吓得突然跪地。
“大人呐,你得救我呀,我上还有八十老母,我是真的以为这次不应该有这么巧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