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雄将包着宝剑的包袱打开,一眼就看到剑柄上那颗璀璨夺目的宝石。
他又抽剑出鞘,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寒光——
没错,是斩神剑!
他这才又把剑还鞘包好,到客栈去见宇文熠。
斩神剑失而复得,宇文熠不敢大意。
这一夜,欧雄带着他的手下,全部埋伏在客栈周围。
还好,这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宇文熠、离洛、叶枫,三人带着斩神剑,由欧雄等人暗中护送,来到了天机阁。
孔荻看到斩神剑,眼睛一亮。
他将剑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这才两手一较力,“噌”地一下,将宝剑抽出。
眼前像闪过一道闪电般,剑身通体散发着寒光。
孔荻满脸惊叹,端详良久,这才将宝剑还鞘,带着宇文熠等人,进了内室。
天机镜就在内室,镜子前面,摆满了各种宝物。
孔荻将斩神剑,放在天机镜前面的一个凹槽里,不大不小,刚刚好。
他又一把扯掉天机镜上蒙着的黑布。
眼前出现了一块光滑透亮的大石——
这就是天机镜!
孔荻双手合十,态度十分虔诚,口中念念有词。
旁边的人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做完这些,他用一只手按在斩神剑上,嘴里大声说了句:“开!”
就见天机镜上出现了一道白光,像闪电一般。
白光向两旁散去,就如同幕布拉开一般。
镜子里出现了人的影子。
宇文熠大睁着两眼,屏息看着。
镜子里的人,看着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但面部模糊不清,看不清长相。
她离开冰山北极岛,一路向南,最后,进了一个小镇。
镜子上清晰地出现了这个小镇的名字——
月牙镇!
宇文熠不由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至此,天机镜里的画面消失,又变作了一团漆黑。
“哈哈哈哈!”孔荻捋着胡须笑了几声,说道,“各位都看清楚了吧?你们要找的人,离开冰山北极岛后,去了月牙镇。
“而且,从她的年龄上推断,这应该是四五年前的事。”
“多谢阁主!”宇文熠朝孔荻施了一礼。
“不必谢,我们这是平等交易。”孔荻笑道。
三人告辞出来,一路上,谁都不说话——
他们怕“路边说话草丛里有人听”。
等回到客栈,宇文熠洗手净面换了衣服,坐下来端起茶杯,这才说道:“好巧啊!居然是月牙镇。”
“是啊,公子,我记得您在那里遇到刺客,又被人下毒、旧疾发作,我和叶枫在沐公子的胭脂铺里找到了您……”离洛笑着接口道。
宇文熠若有所思,半天没说话。
话说,沐青也十分关心宇文熠的动静。
因为她知道,他们距离金蝉花的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但是,这一次,他们去天机阁,她却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沐青知道,是因为斩神剑曾被人抢走的缘故,宇文熠变得更加小心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都知道了些什么。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她走过去将门打开,发现来人是叶枫。
“我家公子请你过去。”叶枫笑容可掬道。
沐青正想了解他们的情况,因此,毫不犹豫地应了声:“好!”
她跟着叶枫,来见宇文熠。
进屋后落座,宇文熠笑着对她道:“你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去哪儿吗?”
沐青的心“噗通噗通”狂跳不已,脸上却竭力表现出镇定的样子,笑着摇摇头:“不知道。”
“月牙镇!”宇文熠的表情里,带着几分得意,“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有些缘分,真的是上天注定的。”
他沉浸在这奇妙的缘分中,而沐青的心跳,差一点就停止了。
半天,她稳住心神,小心地问了句:“为什么要去月牙镇?”
“因为,我们要找的人,在月牙镇。”宇文熠并未隐瞒。
“什么人?就是那个体内有金蝉花的小女孩儿吗?”沐青又战战兢兢、明知故问了一句。
“没错!”宇文熠笑着回答。
“咯噔”一下,沐青的心落了地。
不过,是绝望地落了地。
因为,她不能再迟疑拖延,必须离开他了。
她又强打精神,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告辞出来。
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到了天巧那里。
“赶紧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走!”她一进屋便道。
“好!”天巧知道内情,所以,一句都没有多问。
沐青又转身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后,一刻也没停,便开始收拾东西。
将所有的瓶瓶罐罐都装好后,她开始收拾衣服。
打开衣柜,她看到了那件狐白裘——
这是宇文熠送她的,据说,价值千金。
她将狐白裘捧出来,放在桌上,手在上面轻轻地来回摸了摸——
顺滑柔软,真是名不虚传!
但凡是宇文熠的心意,她决定都带走。
那样,就有如他在自己身边一样。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坐下来,一只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只帕子——
白娟的质地,上面绣着一个“熠”字。
这是宇文熠让她包扎伤口用的,她存了个私心,没有还他。
他也没要。
沐青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他送她的。
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间,宇文熠还送了翠袖一枚铁钉。
记得天巧还给她分析过,帕子对于一个女孩的重要意义。
如今要走了,不知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再见面时,又是什么情形。
于是,她起身走到桌边,铺开纸,提笔给宇文熠写信——
总该跟他道个别,不能一句话不说就离开。
“羽白……”
写下这两个字后,她停住了,不知该找个什么借口。
想出一个理由,又被她推翻,如此反复数次。
最后,她决定简洁明了,写道——
“我和天巧,有一些家事要处理,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来不及当面道别。
“也代我向其他人说声‘抱歉’。后会有期!”
对于要不要写“后会有期”,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写上去了。
也许,就此终生不见。
但是,写了,就仿佛还有一线希望似的。
这是她给自己的安慰,也是给宇文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