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将她带回徵宫时,她还在他的肩上又捶又咬的:“宫远徵,你快放我下来!”
宫远徵将人带进屋内,扔在软榻上,拍了拍被她弄皱的衣袍道:“现在气性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就连哥哥都不叫了,直接改叫全名!”
宫晴雪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生气道:“你那一点有像做哥哥的样子,而且你就这样将我扛回来,未免也太失礼了些!”
宫远徵一脚踏在床沿上,手肘撑靠在膝盖上,凑近蹙眉看着她:“我早就与你说过不止一两次,离宫子羽他们远一点,可你却偏不听,我也没有办法,就只能将你强行带回了!”
宫晴雪双手抱胸,站在床榻上,毫不畏惧,先从气势上压下他道:“就算带回,也应该回角宫不是,带我来徵宫算什么,你……你就是想……!”
宫远徵嘴角微微挑起:“想什么?”
宫晴雪坦言道:“你就是想管着我,哥哥都没有这样管过我!”
宫远徵笑了笑,不想再与她过多计较,去到一旁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宫晴雪:“哥哥那是没有时间,而且他既然把你交给了我,我也应当尽职尽责才是,诺~给你的!”
宫晴雪接过看了看,疑惑问:“这是什么?为何给我这个?”
宫远徵背过身,整理着长案上的药物:“你不是说想要个香包吗!我就给你做了一个!”
宫晴雪听着,拿在鼻尖闻了闻,虽然她不是很懂药理,但却依旧在里面闻见了喜爱的栀子花的气味,很是清香好闻
宫远徵知道她喜欢栀子花,特意在夏季时采摘下来,做出来的,特殊保存,香味可以留很久
宫晴雪收到香包很是开心,将刚刚的事完全忘在脑后,站起身来,挂在腰间上前好奇问:“这个季节又不是栀子花开的时候,你为何会有?”
宫远徵只是笑脸回应:“只要我想,就自然难不倒我!”
宫晴雪嬉笑调侃道:“对对对!我们远徵哥哥呢…自然是最厉害的!”
宫远徵真的很好哄,一句夸奖的话,就能让他心花怒放
宫晴雪说着就向着门口而去,被宫远徵一把拉住:“你又要去哪儿?”
她转身看着他,叹口气道:“自然是回角宫了!”
宫远徵:“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人,还不如留下来帮帮忙!”
宫晴雪疑惑问:“我能帮什么忙,帮倒忙吗?”
宫远徵扶额笑了笑,重复了一下最后三个字:“帮倒忙!那倒也不至于”
随后宫远徵便给了她一些草药,让她把那些草药捣碎,所谓是越细越好
宫晴雪见也出不去,也只好留下来帮忙,宫远徵也只是想让她有些事情可做,也不至于整日跑去羽宫找那宫子羽
他就一直不明白,羽宫到底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让她隔三差五的往那边跑,在他眼里看来
宫子羽不过就是个纨绔子弟,还是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类型,特别有名的那种
她一身浅蓝色泡泡袖衣裙,衣袖边还有些许飘带,白皙纤细的手拿着捣杵,使劲捣着草药,好似和那捣药石钵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过后不久,荆芥因病去世,徵宫宫主的位置就回到了宫远徵的手中
只是还未及弱冠,就要撑起整个徵宫,压力着实也不小
宫尚角不在宫门时,角宫的日常事务也都在宫晴雪手中管理,包括每日开销,还有一些琐碎杂事
宫远徵制作出来的毒药解药,都会定期交付在各个据点,进行出售,只要出起价
而他的毒是怎么做出来的,宫晴雪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
起初时,宫晴雪还会阻拦他,毕竟拿自己身子试药也不是一件小事,若稍微有一点偏差,命没了都是有的
更何况,他大多炼制的毒药,都是毒性极强的
宫晴雪第一次见他试毒时,也是被吓坏了
当时他全身通红,嘴唇乌紫,额头青筋暴起,还冒着许多冷汗,整个人都软趴趴,奄奄一息的躺靠在地上
长案上摆放着许多凌乱的草药,还有两个空空的药碗
炼药房是宫远徵的专属,没有命令,一个下人都不敢靠近
当时又是黄昏之时,医师们也都赶回了家去休息
周围侍卫巡逻也不会巡到炼药房,顶多就是巡到炼药房前面一点,就直接离开,很难发现里面发生的事
宫晴雪不明所以,还以为是遭到了刺客下毒,慌乱的进屋将人扶在怀里,伸手探着他的鼻息
急促的将自己身上的百草萃喂给他,刚喂下去之后,他就抓住了她的手
视线顺着上移,对上了他那欣喜微张的眼神,脸色已经恢复了一点
而且在她来之前,宫远徵就已经喝下了解药,躺在那儿也只是因为没了力而已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问:“怎么哭了?”
宫晴雪在他之前抹掉眼角的泪水,撇向一边,带着些许哭腔:“我没有哭!我才不会为了你哭!”
宫远徵轻笑出声:“我又…又没说,你是为了我哭!”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撑着地面,从地上坐了了起来,宫晴雪看着他,好似透过他能看见另一个人
再也忍不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个往下掉
宫远徵慌乱的给她擦拭泪水,刚擦完,又掉了下来:“你…你别哭了!”
宫晴雪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伸手一下搂住他的脖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似积攒了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了
小小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泪水顺着脸颊落在肩上,湿了一大片
她哭着说:“你…你真的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以为你死了!”
宫远徵很慌,但又有些莫名的开心,那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哭泣,只为担心他的安慰而哭泣
他也没见过这阵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一遍遍轻拍的她的背,让她好顺过气来
轻声安慰道:“我是不会那样轻易的就死去的!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嘛!”
宫晴雪见他还在逞强,张嘴隔着衣服就咬在了他肩上、也没用多大的力
宫远徵眉头微皱,也不躲闪,就由着她撒气,用另一边的手,摸着她的头,给她顺着毛
宫晴雪松开他,给自己擦干眼泪,宫远徵也拿出绣帕帮她擦干净
宫晴雪带着哭腔问:“所以,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宫远徵拉着她站了起来,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试毒……”
宫晴雪很是震惊:“用自己试毒?”
宫远徵摸着她的头,淡定道:“唯有亲身经历感受,才能知道它的毒性有多强,从而对症下药!”
宫晴雪:“可是这很危险的!万一……”
宫远徵:“我自然知道!我既然敢这样做,便自有退路,不用担心我!”
宫晴雪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即便是阻拦他,他也会在暗地里悄悄进行,还不如放手让他去做
至少那样,他还在眼皮子底下,总比在看不见的地方要来得好
宫晴雪撇过脸,不去看他,深吸一口气后问:“我才没有担心你,我只是……不想徵宫无主罢了!”
明明就是担心,还非得死鸭子嘴硬,宫远徵看她,本想调侃一番,想想还是算了,就任由她去吧
从那以后,宫远徵试毒之时,大多时候她都会在
宫远徵一般白日里很少试毒,总在黄昏,亦或者是在夜间
兴许是不想别人看见自己的囧样,还有颓废至极的样子
对于宫远徵试药,宫尚角也是知道一些,但为了让他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亮,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他知道宫远徵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况且他身上有责任,也断然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便很少去阻挠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