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逐渐慢慢停了下来,气温也骤降,宫远徵眼底突然闪过一丝寒意,笼罩一丝阴影,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
她居然躺在他的怀里,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抱着她的手不由的收紧一分,往上颠了颠
眼神狠戾的盯着眼前人:“小五!原来是你,你还真是有本事,居然真的进了宫门做侍卫!你就这么想留在她身边守护她!”
金铭说:“守护小姐,是我的职责!”
宫远徵不解:“你什么意思?”
金铭拱手说:“之前角公子来侍卫营挑选侍卫,说要给雪小姐配个侍卫随身保护……”
宫远徵想起宫尚角之前确实说过此事,没想到他真的在挑选:“你不要告诉我,哥哥挑中了你!”
金铭回应:“是!昨日敲定下来的,已经请示过月长老,原本想着今日夜间与小姐见面,没想到她迟迟未归,就将日改在了明日……”
宫远徵不想再听他说这些,立马蹙眉愤声打断:“够了,月长老已死,此事就要重新请示,你可先回侍卫营,记住,不要乱跑,否则……走!”
宫远徵不用说完,单单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几人继续往议事厅走,不过过久,腰间的肉好似被掐了一下,宫晴雪吃痛醒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人:“远徵哥哥……腰有些痛……”
宫远徵嘴角勾起,却没有任何笑意:“想来应该是撞到了,回去之后我给你看看!要自己下来走吗?”
宫晴雪看了眼那湿滑的路,前面好似还有个带路的小侍卫,双手搂紧眼前人的脖子,往他怀里缩了缩:“不要,太滑了,我摔倒了怎么办,可疼可疼了!就这样挺好的!远徵哥哥身上暖和,我冷!”
她像小猫一样在他身上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扫过下颚,喉结上,引起一阵酥麻,宫远徵看着前面的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别蹭了,有人在,看见可不好!”
宫晴雪听着,抬头看见眼他已经红透了的脖子,忽然起了戏弄的心,在他耳旁吹了口气说:“自家哥哥,怕什么!!你我之间的疯言疯语还少吗?”
宫晴雪只是想着好玩儿,宫远徵却是上了心,来到比较平缓的路上时,他遣走了那个小侍卫
侍卫回头拱手行礼:“属下告退!”
宫晴雪满眼都是宫远徵,早已把那个帮她的小侍卫,忘得干干净净
宫远徵看见侍卫离去,落寞的背影,心里很是满意,低头看着那个满眼是他的女子,将其松开,扶稳站好:“路已经不滑了,自己走!”
说罢便独自背着手往前走,宫晴雪拍了一下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抬眼看着高塔上的红灯,腰上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宫远徵走着发觉身后没有动静,回头一看才发现,宫晴雪还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高塔上的红灯
他上前抓着人的手腕,就往议事厅走:“有什么好看的,那贼人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哥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议事厅,我们要快些去寻他!”
走进议事厅,月长老已经被盖上了白布,宫尚角和两位长老已经到了
后山雪宫,鹅毛般的问大雪飘散各处,雪化成水,还未来得及从房顶滴落就变成了冰锥,挂满整个雪宫
云为衫蹲在单膝跪在雪地里,一手撑着地面,一条马尾洗着银器流苏挂在胸前,蹙眉抬眼看着眼前的蓝发小孩儿
他拿着冰锥当武器,若她稍有一丝异动,必将命丧当场
他面无表情,刚要动手将其拿下,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大喊:“等一下!”
雪重子停了下来,但冰锥还是指着云为衫,他冷冷看了眼宫子羽,又望着云为衫,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羽公子有何吩咐!”
他开口说话,震惊了宫子羽:“你会说话!”从他进入后山雪宫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从未对他说过一句话,所有的交流都是用手语告知
一些规则什么的,也都是雪公子代为通传,原来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没想到却是自己想多了
但一个小孩性格如此冰冷,武功还如此高强,这后山当真是人才辈出
雪重子不答,雪公子也来到几人身旁,观察情况,宫子羽见他冷冰冰的样子,害怕他们对她不利,慌张结束道:“她是我的绿玉侍,之前我派她去准备一些东西,所以来晚了!”
说着他弯腰伸手,将半跪在地上的云为衫拉了起来,又替她开脱道:“宫门祖训规定,贴身绿玉可以一起闯关,对吧!”
雪重子一语道破:“可你的绿玉侍是金繁!”
宫子羽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会将云为衫推向万劫不复,他不想别人怀疑她,对她起疑心,慌乱继续说:“我身为宫门执刃,有权任命自己的绿玉侍,云为衫姑娘,现在就是我新的绿玉侍,宫门没有规定女子不能为侍吧!”
雪重子依旧追着不放:“女子可以为侍,但我想看一下云为衫姑娘的绿玉手环!”
宫子羽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周围的空气也突然骤降,即使宫子羽穿着冬衣,但却依然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是他的待侍新娘,又不是真的绿玉侍,又从哪里来的绿玉侍手环:“我出来匆忙,所以还未来得及……”
话还未落下,云为衫就从腰间怀里拿出绿玉侍手环出来,展现在众人眼前:“在这里!”
就在进入后山之前,金繁就考虑到了,她一旦被人抓住,必定会被追问,为了顺利让她守在宫子羽的身边,他特意将自己的绿玉侍手环,交给她
当时金繁依然对她存在怀疑,说:“人心最不可信!”
云为衫再次告诉他,人心不可信,但私心应该可信,若是宫子羽真的死于试炼,那么她也必定逃不过陪葬的命运
就让她是为了自己也好,还是宫子羽也罢,她必将尽力守护,如此说来,金繁的戒备心,也放下不少,但也没有完全放下
雪重子不再多说什么,扔掉手中冰锥,冰锥摔在石头上,断成好几节,掉入湖里,消失不见
雪公子看着雪重子,无需多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已经不计较了,轻叹口气:“我去准备间客房,云姑娘请随我来!”
宫子羽的心一下松了许多,为了避免发生刚才的事,他说:“不必了,云姑娘与我同一间房即可!”
即是绿玉,又怎可与主子同一间房,雪重子冷冷道:“这不合规矩吧!”
宫子羽说:“云为衫是我指定的未婚妻,父亲去世,我当守孝,只是暂时推迟了婚期而已!”
云为衫看着眼前一直为自己开脱的人,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悸动,但很快被她给压了下去,她来宫门本就是调查真相
眼前之人与她而言,是不可触碰的,作为刺客,如何能爱上自己的目标,无疑自寻死路、
长老院议事厅里,几人叫来了月长老的黄玉侍,还有当夜当值的侍卫一行人等
可他们的证词几乎一模一样,都说是月长老遣散了所有人,好像是要见什么很重要的人,商议事情
宫晴雪也告诉了宫尚角,自己去追凶的全部过程,拖着昏昏沉沉的脑子,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不让人看出任何端倪
她因为没追到凶手,而感到有些抱歉:“哥哥,都怪我身手不好,让他给……跑了!”
宫尚角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但为她的鲁莽行为感到生气,愤怒,但其中又夹杂着些许欣喜
生气愤怒是因为,她不顾自己生命安危,义无反顾的独自去追凶,倘若远徵没有赶到那人痛下杀手,他恐怕现在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吧,失去她这件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有些欣喜是因为,她好像长大了,知道为宫门着想,比那个宫子羽还是要懂事许多
他蹙着眉头,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个眼神,就能吓得宫晴雪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她知道他这是在生她的气
雪长老叹口气,蹙眉担忧道:“小雪,你怎可如此莽撞,不管怎么样也应该召集人手再去,这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可如何是好!”
雪长老看着多年老友躺在那里,心中烦闷重重叹了口气
今夜的糟心事够多了,宫晴雪看着几人的神色,看了看自己微红的手,轻声道:“可外面也没什么人可……!”
话刚说出口,就被宫尚角再次一眼瞪了回去,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宫远徵垂在双侧的手臂,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也低头看了她一眼,手臂往前一挡,靠在她身前,让她害怕时可以随时有个依靠
她将微红温热的手放在身后,又藏进泡泡袖子里,宫晴雪体质阴寒,冬日里时,冰凉的手才是她正常的体温,微红发热,就是不正常现象
宫晴雪也是看着自己没什么异常,身体出了有些昏昏沉沉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一心就以为是自己发烧,才会如此
想着等事情处理好了,再和宫远徵说说,吃些药,睡一觉就好了,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勾勾嘴角,又看着眼前叫来的侍卫
长老遇刺,应当告知全宫门,宫尚角正在安排着此事
宫子羽虽说还在试炼,但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派人告知一下才行,尤其是后山的月公子,他是月长老的继承人,理应更要告知
吩咐下去之后,侍卫迅速赶往了后山,其实宫尚角也想看看,面对此等突发情况,宫子羽会做出何种抉择,若他选择离开后山雪宫,回到前山的话,试炼就会当即宣布失败
由此他们三个月的赌约,他也是必输无疑,按照他们的赌约约定,执刃的位置,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宫远徵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就等待着看这场好戏的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