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多少显得冷漠,符合他的个性,于他而言,程霜雪只是从苏云溪嘴里听出的一个陌生人。
苏云溪说:“意外事故还是人为事故还不好说,需要查证。”
慕时砚漫不经心,“你几次跟我提到程导,你跟她又不熟,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苏云溪看他,“每天都见面,她又是剧组的导演,关系到整个剧组的运作,以及剧的完成度,关注她,很正常吧!”
她和程霜雪连朋友都算不上,但不表示她不能关心她。
说是完全为了整部剧的进度,也不全是,还有那么点私人关心的意思,人之常情。
慕时砚平静地说:“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
他说话时看起来一本正经,苏云溪忍俊不禁,“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你聊日常发生的事?”
她不知道夫妻之间在一起每天都说些什么话,但她以为每天聊些当天发生的事既正常又加深交流。
若是夫妻之间无话可说,不仅无趣,还会日渐疏远。
“没有,”慕时砚否认。
苏云溪见他不像是说谎,又问,“那你喜欢吗?”
慕时砚失笑,“我说没有不喜欢,和回答你喜欢,在你看来不是一个意思?”
“不是啊!”苏云溪定定看他,眼神中隐含某种期待。
聪明如慕时砚,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揉捏着她细白的手指,“你喜欢讲,我喜欢听。”
男人行为上的表达和语言上的表达,给女人的感觉有所不同。
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喜欢甜言蜜语。
苏云溪亲了他一下,碰的唇角,直白的行动表达。
女人的主动和男人的不同,生涩、娇羞、一触即分,却也格外勾人。
慕时砚单手控着她的脸颊,强势又热情地亲吻。
……
程霜雪手臂轻微骨折,主要是她抬手挡掉落物时造成的。
不严重,但建议住院观察两天,之后再慢慢休养恢复。
苏云溪在第二天买了花去医院看望她,很意外地在病房看见了慕时雨。
慕时雨看见她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怎么会来?你来干什么?”
原本她在病房就很奇怪,情绪如此激动,让苏云溪忍不住要多想,“我当然是来探望病人,你呢?”
苏云溪看向病床上的程霜雪,多了两分探究。
“时雨是我朋友,知道我受伤住院,特意来看我,”程霜雪轻笑着解释,又好奇地问,“你和时雨是认识的?”
“慕时雨没有告诉你?我嫁给了她堂哥慕时砚,算是她堂嫂,”苏云溪勾唇浅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是朋友。”
她只知道慕时雨和苏映柳关系不错,谁知慕时雨还有程霜雪这类朋友。
性格相差甚远,看着就不像是一路人。
程霜雪眼神温静地看着慕时雨,“时雨没跟我提过他堂哥结婚的事,若不是今天偶然遇见,我还不知道你们有这样一层关系。”
慕时雨也不傻,不该说的不会说,更何况程霜雪的态度摆在这里,“堂哥结婚结得突然,没办婚礼,比较低调,他自己都不想对外公开,我更不会到处嚷嚷。”
苏云溪抱着花站在床尾左侧,有种想法油然而生,而且越来越明朗。
“程导既然认识慕时雨,想来也认识慕时砚吧?”苏云溪语带试探。
“慕家继承人天之骄之,我知道他,”程霜雪平静带笑。
“的确如此,”苏云溪笑笑,“我嫁给他之前,就听说了他很多的事。”
“苏小姐特地来看我的?谢谢你!”程霜雪自然地转移话题,诚恳道谢。
“不用客气,”苏云溪放了花,找借口离开,“有朋友陪你,那我就不多打搅,先回剧组。”
程霜雪轻笑着应一声,苏云溪回以礼貌的一笑,出了病房。
慕时雨憋得不行,苏云溪一走,她便急声问,“程姐姐,你和苏云溪很熟吗?”
“没有,”程霜雪略显疲倦似的往后靠着,眼神有几分空茫。
“那她怎么来医院看你?”慕时雨皱眉,“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之前她可能不知道,现在……”程霜雪看她,“她看见了你,应该猜到了一些。”
慕时雨满不在乎的口吻,“猜到就猜到了吧!你又不是见不得人!”
程霜雪不说话。
苏云溪那句试探的话,就是表明她猜到她和慕时砚可能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呢?她自己都不清楚!
“程姐姐,你想不想见见我堂哥啊?”慕时雨问。
“他不会想见我的,”程霜雪苦笑。
“你受伤了,是个好机会,让他出来见你,”慕时雨替程霜雪不平。
明明程霜雪更适合她堂哥,可她堂哥居然娶了苏云溪。
程霜雪淡淡说:“不用。”
慕时雨不想她难受,打算私底下联系慕时砚。
……
叶绾柔发现苏云溪今天不太对劲,经常走神。
“程导受伤,你怎么还忧心上了呢?不是说她的情况还好吗?”叶绾柔不解。
“我没有想她受伤的事,”苏云溪尽量表现自然。
她没想程霜雪受伤,但她也确实和程霜雪脱不了关系。
“那你在想什么?”叶绾柔好奇,感觉苏云溪有小秘密。
“想昨天那个灯怎么掉下来的!”苏云溪找借口。
绑在树上的照明用的大灯,那么巧地砸中了程霜雪。
“意外吧!如果不是程导挡了一下,受伤的就是小江,可能砸中脑袋,那就要命,”叶绾柔说。
事实上的确如此,怎么看都像是意外。
剧组在副导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继续拍摄,好像没有程霜雪也不受影响。
晚饭后和慕时砚散步,苏云溪有意无意地提到慕时雨。
“我今天去医院看望程导,居然在病房看见了慕时雨,原来她们是朋友。”
“是吗?”慕时砚神色如常,随口接了一句。
“程导和慕时雨的性子相差甚远,一个矜持内敛,一个骄纵外放,很难想象能做朋友,”苏云溪背着双手,走路慢悠悠。
“你和叶小姐,性子也大相径庭,但你们是闺蜜,”慕时砚说。
苏云溪转头看他,“那你觉得性情相投的人更容易成为朋友,还是性格相反的?”
“首先要性格讨喜,喜欢的话,与自己性格相同或是相反,都会喜欢。”
他的回答,总是滴水不漏,有道理,又让人钻不到空子,难以窥探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苏云溪无奈地表示认同,“你说的对。”
他回避程霜雪的问题,她亦不再试探多说什么,自寻烦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