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酒?香!真是香!”
“老伯,给我来上一葫芦!”
“好嘞!”
卖酒的老伯随即利索地装了一葫芦莫桑酒,笑呵呵地递给那位壮汉。
壮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把拔出塞子,将酒灌入口中,酒的清冽醇香立即充斥于唇舌之间。
壮汉虎眸微亮,又灌了几口,朗声大笑,“好酒好酒,这酒喝了我是浑身舒坦呐!老伯,不知这酒中可有何门道?”
老伯捋了捋下巴蓄起的胡子,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
“自是有些门道的。不知道阁下可晓得莫桑花?”
壮汉目光流露出疑惑,“莫桑花,这是何物?”
老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捋了捋他的胡子,“这莫桑花啊曾备受一个鼎盛王朝的喜爱,他们的吃食里都少不了它的影子。莫桑在其王朝意为解梦……往生。”
听到这儿,苏愉卿来了兴致。
“容执,咱们去瞧瞧!”苏愉卿右手抱着小鹤安,左手牵上临溟川的手走向小摊子。
“说的这莫桑花啊,倒是有个与它有关的传说。”老伯语气带上了几分神秘的意味,那模样不像卖酒翁倒像个酒楼里的说书先生。
然,往往就是如此才越发激发人的好奇心。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君王出生那日天降甘霖,都城周遭土地里干枯的庄稼都神奇重获生机,引得百姓们双膝跪地拜谢。
雨后,百姓们发现家中小院、田间、河边等等皆是长出了开着冰蓝色花朵的草。那花散发着清冽淡雅之气,闻着便觉心神舒畅。
百姓们起初也只是将它当做醒神之物,直到有一日有位命不久矣的富商儿子误食了它,次日请了大夫一看,你说怎么着?!”
老伯神秘笑了笑,故意卖关子。
“老伯,那富商儿子病已痊愈,我说的可对?”
“老伯,你快些说吧,便别卖这关子了。”
“是也是也,老伯您请快些说来,我等细细听着呢!”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皆是纷纷催促。
老伯捋着胡子,接着道:“那富商儿子自是身已痊愈,且得了个识遍世间草木之能。此后,一传十,十传百的,百姓们皆已花朵入食。不求获此奇术,只求身康体健。”
苏愉卿挑眉,扬声询问,“老伯,那位君王如何了,您也说说?”
老伯笑意满满的目光落于苏愉卿身上,许是她眸光太过澄澈认真,他说话时下意识带上几分长辈对喜爱晚辈的诱哄。
“好好好,小公子莫着急,老汉我啊这便说来。”
“这位君王的事儿更是神乎其神了。他曾言夜夜梦中皆能梦见一位穿着冰蓝色衣裙的天仙女子,而那位天仙女子头上戴着的鲜花便是如今的莫桑花。
那位女子告知他若是他宫里种满了莫桑花,于花丛间轻唤两声“莫桑”,她便会从梦中出来与他相见。
君王当即画出莫桑花的模样派人寻,寻到了,亦种满了,那位女子他自是如愿以偿见到。”
“但是啊……”老伯深深叹了一口气,“自从见了那女子,君王便得了病,起初不过是身疲力竭,随后浑身皮肤枯老好似那田间枯萎的庄稼一般。女子见了也只是命人将莫桑花捣碎混入香汤之中为其擦拭。
虽有用,却不多。最终君王变成了一个怪物,他如草木一般离不得水,离不得土,更是离不得女子。
临终,女子拔了一株莫桑花让他细看,他怔愣了几息,无声微笑,当即没了气息。”
“老伯,这君王究竟是瞧见了些什么?”壮汉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
“是啊是啊,老伯,这女子怎的还将一株莫桑花给这位临终的君王看,这是何意?”
众人纷纷猜测。
苏愉卿抿抿唇,她大概能猜出些什么了。
旋即老伯说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不是,不是,都不是。这莫桑花啊其实并不仅仅是一株花而已,它是一株花一株草同生共死的。花不离草,草不离花。
而君王出生那日他便夭折了,是花令草“复生”了。他经历的种种是花补偿他的往生,亦是花给它自己织的红尘梦……”
“最后,花没有破得了这红尘梦,日日夜夜取那莫桑花酿酒,于酒池中醉生梦死。”
“各位客官,可要来一些莫桑酒,喝了对身子好呢!”老伯笑眯眯道。
苏愉卿早已起了馋劲儿,当即便买了两葫芦莫桑酒。
如今还是年节,街上热闹喜庆得紧。家家户户三两结伴游街,买零嘴、看首饰、放祈愿灯……
“来,鹤安呐,把葫芦给你苏爹爹好不好?明儿个苏爹爹带你去骑大马,溜老虎,捉锦鲤去!”苏愉卿搓了搓手,一脸垂涎欲滴地盯着小鹤安死死抱住的酒葫芦。
小鹤安不为所动,反而越发抱紧怀中的葫芦。
“不行,临爹爹说了不可多喝!”
苏愉卿磨磨牙,临溟川那个狗男人,给她等着!
“爹爹,临爹爹说你喝了酒会做坏事儿,不能给你喝这么多酒。”
苏愉卿眉头紧锁,做坏事儿?这是说她会发酒疯?!
诽谤!
诬陷!
她怎么可能会发酒疯!她才不会发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