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可否让本将先见见将士们?”
萧云彻才不接高颂的话。
他知道这三十五万中有三十万都是叛军,可圣旨却说是朝廷为他北征特意征的兵。
而且,两岸的营地也早已被高颂搬到了一起。
甚至还为这三十五万人,配备了统一的军服和长枪。
这是当他在海上执行任务,不知道京中消息,糊弄他呢。
“萧将军自是随时可以见,皇上给萧将军三日时间同麾下熟识,三日后本官会亲自来送萧将军北征。”
高颂见萧云彻不接他的话,就自己换了个话题。
他本以为萧云彻年轻,一激就能来个保证打退乌肃,保证夺回宾州和北州城池的话。
没想到萧云彻竟还是个沉得住气的。
不过,这种保证他没听到,也并不影响将来赶不走乌肃人,给萧云彻定罪。
“好,粮草辎重可是已经先行送往北地了?清单可否给本将一份?”
既然是来交接,当然该交接的都要交接清楚。
三十五万人的粮草消耗,可不是个小数目。
“你带着大军先行,粮草晚几日便会送来。”
高颂就没想过准备粮草,甚至这些叛军剩下的粮草都被他提前收走了。
“高大人,行军打仗,粮草向来先行,本将军也不要求粮草提前送到,但在大军开拔前一日,我要看到粮草。
如若不然,我便进宫向皇上讨要。”
萧云彻相信高颂个鬼。
嵘安国的文臣,都是一肚子坏水。
这些年,想让将士们为国征战,却又不想让将士们拿饷银的事,干的可不少。
“萧将军放心,你出征的前一日,粮草定然送到。”
高颂没想到,萧云彻这么难说话。
以往出征的将领,哪一个会盯着粮草不放。
“高大人,你定然知晓三十五万大军的粮草消耗量吧,从京城到宾州,日夜兼程急行,也要半月有余。
如若运送粮草辎重,至少需要一月才能送到。
这眼看着就要到冬日了,一旦下雪,去往北地的路便会被冰雪覆盖,待到来年三月才能出行。
如今已是十一月初,到来年四月的话,就需要高大人准备半年的粮草。
如若不然,这三十五万大军,本将怕是领不走。”
高颂打的什么主意,不用猜他都能想到。
不过他早就想好了,看不到粮草,他就不离京。
三十万疯癫的叛军留在京郊,他就看谁着急。
“萧将军,三十五万人的粮草可不少,户部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筹集出来?后日给你送一月粮草不成问题。
余下的给户部一些时间,定然赶在一月内给你们送到。”
高颂气的牙疼。
给出征将士准备粮草,哪有一次准备半年的?
不都是根据情况分批运送吗?
“哦,既然户部筹集粮草需要时间,那本将便在这里等着,等他们将粮草筹集齐了,本将再出发不迟。”
萧云彻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高颂差点无言以对。
“不可啊萧将军,北地战况正胶着,你如何能再耽误?”
高颂忍着脾气,好言相劝。
他实在是想不通,萧家几代将军都挺讲理的,怎么这个萧云彻,竟是个滚刀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高大人可听说过?没有粮草,即便将士们赶到宾州,也无法参战。
与其在宾州挨饿受冻的等,还不如留在这里慢慢等,毕竟京郊的冬日可比宾州的冬日暖和的多。”
萧云彻就是不妥协。
高颂忍无可忍,“萧将军,你既接了圣旨,便要依照圣旨行事。你如此发难本官,可是要抗旨?”
萧云彻摇摇头,从怀里掏出圣旨,当着高颂的面打开,“高大人,圣旨上并未说让本将何时到达宾州啊。”
高颂:“......”
抢过圣旨,快速看了一遍。
这圣旨他审核过,上面明明写的清清楚楚,让萧云彻一月之内赶到宾州。
可他手中的这道圣旨上,竟然真的没有写到达宾州的时间。
“怎么可能?真的圣旨在哪里?”
高颂不可思议的将圣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然后发现笔迹和印章都没有做假。
传旨内侍又没有跟萧云彻一同回来,害他想问是怎么一回事,都没办法问。
“高大人,这便是传旨公公给本将传的圣旨,你说这圣旨是假的?”
萧云彻假装着急,将圣旨拿回来也看了好几遍。
然后,又将圣旨放回高颂手里,“圣旨既然是假的,那本将就回睛州去了。”
萧云彻说着,做势就要走。
圣旨的确是假的,是他让赵管家帮忙造的假。
谁让安景帝要求他接到圣旨后一月之内就要赶到宾州呢?
他在海上接的圣旨,从海上到睛州,从睛州到京城,都差不多用了半月。
到了京城,高颂还说让他三日后出征。
这一算,他还真得日夜兼程,才能在圣旨规定的期限内赶到宾州。
但是,没有粮草,他为什么要赶这个路程呢?
“萧将军,这圣旨是真的,是本官记差了。”
高颂见萧云彻要走,忙伸手将他拦住。
“好,那本将便在此驻扎,等粮草足量送到,本将定然日夜兼程赶往宾州。”
萧云彻也不继续为难高颂。
毕竟这三十五万人,他是真心想要。
“好,本官这就回京着户部筹集粮草。”
高颂心里气的要死,脸上却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高大人慢走。”
萧云彻拱手送客。
高颂将手里的圣旨递回给萧云彻,也拱拱手,才转身上了等在一旁的马车。
萧云彻冷着眸子,目送高颂的马车走远。
转身就带着赵清逸和几名军医,以及一千多名亲兵,直接进了营地。
营地外面有人值守,主要是防着里面的人跑出来。
等萧云彻他们进了营地,那些值守的人也纷纷撤离。
一进营地,亲兵便去抓了几个正在疯癫的人过来,让军医给他们看诊。
当然,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高颂自己离开,但这附近甚至军营里,谁知道有没有他的人?
萧云彻虽然有解药,但也没打算在这里就给这些人服用。
接下来的三天,萧云彻就带着吴军医,夜以继日的解决这些人疯癫的问题。
营中每日往外飘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药味。
有熏的,有喝的,有泡澡的,还有敷的......
当然,所用的方子,也被有人之人一份不少的送进皇宫。
“去,送到天牢,立即试药。”
安景帝手上的,已是第十个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