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海蓝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一脚踩在了景临深脚上。
景临深反应迅速地搂着鹿海蓝,反手将她护在身后,皱眉对扑过来的黑影命令:“大黑,坐下!”
一声令下,黑影动作一顿,随即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却依然航吐着舌头,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身后的鹿海蓝。
鹿海蓝心有余悸,透过景临深的肩头看去,才发现竟是只黑色斑点豹。
不知为何,那豹子像盯着美味猎物似的直勾勾盯着她。
鹿海蓝头皮阵阵发麻,不安地伸手,抓住了景临深的衣角。
他带她来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大概是,你身上有食物的气味。”景临深回眸,目光落盯着她紧绷的手指,似笑非笑地揶揄。
鹿海蓝顿了下,明白他嫌弃她身上有小狗气息,抿着唇问:“宴会礼服在这儿买?”
景临深没有回答,径自往里面走。
鹿海蓝咬牙,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经过黑豹面前时,她愈发紧张地抓紧了景临深的衣角。
察觉到她的害怕,景临深玩味地笑:“放心,我不是带你来喂豹子的。”
“……”鹿海蓝暗暗翻了个白眼。
还真是谢谢,她可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
两人又往前走了十几米,终于到了正堂。
大概是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一个穿着宝蓝色旗袍,头发盘起,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在佣人陪同下迎了上来。
“早上萌萌还说,算到今天有特别贵客来访,原来是阿深。”
妇人柔声中带着恬淡笑意,目光看到景临深身后的鹿海蓝时,微微一愣。
“还真有贵客来了!”
她看过来的目光,犹如和煦春日里的一道风,悄然拂过鹿海蓝面颊,停留片刻,惊讶中带着惊艳。
简单寒暄后,鹿海蓝才知道,眼前妇人出身旗袍世家,后来家道中落,便开了这家旗袍店。
被她热情地带进房间,鹿海蓝的目光,顿时被琳琅满目的精致旗袍,深深吸引。
从布料绣花到做工剪裁,不同风格款式,每一件都宛若完美的艺术品。
原本还怀疑景临深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此时鹿海蓝完全折服。
“曼姨,今晚她陪我参加很重要的宴会,需要礼服。”景临深简单介绍来意。
鹿海蓝本以为,妇人会为难。
毕竟,旗袍这种需要专门量身裁体定制的衣服,不是随便拿一件就能上身的。
有一丝不合身,都会影响甚至毁了整件衣服的美感。
没想到,妇人深深地看向景临深,露出意味不明的浅笑,问道:“是她?”
景临深回头看了鹿海蓝一眼,随意而懒散的“嗯”了声。
两人打这哑谜,鹿海蓝一头雾水。
而曼姨看向鹿海蓝的眼神,也愈发热络。
她又带着鹿海蓝穿过一道圆弧拱门,到了侧面打通的大厢房。
鹿海蓝再次狠狠震惊住。
偌大厢房,摆满了流光溢彩的旗袍。
颜色比之前看到的鲜亮,绣花也更加精致,一看就绝非凡品。
“海蓝,你看看这些旗袍,”妇人温和地说道,“有喜欢的,上身试试效果!”
鹿海蓝迟疑着,终于问道:“这些旗袍,不是定制吗?”
曼姨似明白了什么,调侃笑道:“这些啊,是一个傻小子给意中人定制的。可惜,他意中人从未穿过,平白浪费我的手艺。”
“你要是有中意的,也不枉费我这几年的心血!”
“放心,有不合身的,我替你改。”
听曼姨这么说,鹿海蓝终于放心挑选。
选来选去,每件都各有特色,让鹿海蓝爱不释手。
她试了十几件,每件都各有特色。
可惜,景临深看过后,却始终摇头表示不满意,偏偏又不说是什么问题。
让鹿海蓝忍不住怀疑,他在故意找茬,恨不得把脱下来的旗袍扔到他头上才好。
鹿海蓝第一次发现,试衣服原来也是个体力活。
要不是曼姨在她试衣服时讲旗袍知识转移注意力,吸引她的兴趣,鹿海蓝早就累瘫不想动了。
最后,鹿海蓝试了件白缎墨荷旗袍。
这件旗袍,仿佛为她专门量身定制,尤其合身。
从肩膀到腰肢,完全熨贴合缝,根完全不需要修改。
“果然,这件最适合你的气质!”曼姨满意地打量着,频频点头。
看着镜子里像从古画中走出来的端庄典雅仕女,景临深墨眸里也掠过明显的惊艳。
目光灼热,看得鹿海蓝不自觉紧张起来。
好在这一回,总算是定了下来。
曼姨又带着鹿海蓝进了另一间厢房,从一屋子的珠宝首饰里,选了一套翡翠耳环、项链和手镯,亲自替鹿海蓝戴上。
衬得她愈发光彩夺目,明艳动人。
鹿海蓝不懂珠宝首饰。
即使如此,但看光泽便觉得,这套首饰价值不凡。
鹿海蓝犹豫了下,终于问道:“这套,很贵吧?”
谈钱虽俗,可鹿海蓝又没打算让景临深给买单,太贵了,她怕付不起!
虽是陪他参加宴会,可也是为了奶奶,她理应出一份力。
更何况,这套旗袍,她真的很喜欢。
曼姨惊讶了下,随即笑道:“这个呀,不是我的,只借不卖!”
不等鹿海蓝再开口,她便拉着鹿海蓝重新回到正堂。
正在喝茶的景临深,听到动静抬眸,恰好看到鹿海蓝缓缓走出。
她背光而来,光影斑驳摇曳,勾勒出她近乎完美的身段。
凹凸有致,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既不会不太瘦撑不起来,也不应过分丰满而显欲。
当真是增一分嫌胖,减一分嫌瘦。
一瞬间,景临深仿佛看到了古书中形容的,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千金小姐。
矜贵娇艳,又清冷纯澈,像朵娇养的墨莲。
这身衣服,比他想象中的,更要适合她!
察觉到景临深幽暗的眸底似燃着火苗,鹿海蓝呼吸一窒,整个人也被点燃,一张脸红得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这样,你可还满意?”她低着头,避开景临深的视线,声音莫名多了分颤意,紧张地问。
景临深再次上下打量着鹿海蓝,薄唇逸出满意笑弧,开口却道:“还是差了点意思!”
鹿海蓝身体,顿时一僵。
如果这套衣服,景临深都不满意,那她还能穿什么?
下一秒,却见景临深起身,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双银色细跟鞋,缓步来到她面前。
在鹿海蓝惊诧的眼神中,慢慢地,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