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入侯府,是不是想要行刺?”
“擅闯侯府者,杀无赦!”
一群手持棍棒刀剑的家丁面露杀机,站成了一圈,将壮汉和少女围在了中间。
月光撒在草地上,身材魁梧的壮汉站在少女的身边,额头上汗如雨落。
“怎么办,小姐?今天,只怕是要栽在这里了。”钟魁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游小鸟淡定的手捧风水罗盘道:
“不必惊慌,本女帝算过一卦,天无绝人之路,生门在西边,定有贵人相助。”
说罢,她望向西边,远处的一座小山头。
山头之上,沐天邈拿着单筒望远镜,看得正入神。
“怎么样?什么情况?”百里长歌在一旁焦急的询问。
沐天邈的脸色十分不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单筒望远镜。
“哇,那群家丁围住了钟魁和游小鸟,把钟魁打至跪地,一定是迫他跟他们回去做星努力啊!”
“想象力这么好做什么啦!”
长歌蹲在一旁,只能干着急。
沐天邈皱眉道:“隔着这么远,咱们就算现在就跑过去,只怕为时已晚。”
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诶,我有个办法。”
沐天邈的手摸向身后,拔出一把直剑。
“黄大仙,你来助我!事成之后,糖葫芦管饱!”
“好嘞!”剑身之中传来一个小萝莉的声音。
沐天邈拔剑竖劈,一声“看剑!”,传遍山岗。
与此同时,远处的草地上,一群家丁将壮汉与少女团团包围,正要动手之时,忽如一夜春风来,壮汉与少女的身影嗖的一下消失了。
空空如也的草地上,只留下风中的草屑在飞舞。
“人呢?”
钟魁和游小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眼前一晃,身子就脱离了地心引力,飞上了夜空。
两人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线,飞向了远处的一座山头。
噗通一声,钟魁和游小鸟跪在了沐天邈的面前,双手合十,做出空手夺白刃的姿势。
“诶诶诶诶诶?”
主仆二人顿时傻眼了。
沐天邈收剑入鞘,微笑道:“二位,别来无恙?”
钟魁从地上站起来,激动的抱拳弯腰道:“多谢沐公子出手相救!没想到公子还有如此神通,佩服佩服!”
游小鸟也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罗纱裙上的草屑。
“哼,缩地成寸的小法术罢了,不过如此,本女帝一个跟头都能翻十万八千里,有什么了不起的。”
长歌上前,打量了二人一番:“你们没事就好,话说,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朱家侯府?没有许可,擅闯侯府可是死罪啊。”
钟魁踏前一步,告诉她:“实不相瞒,我与小姐前来侯府,是为了寻找龙脉之气。”
“龙脉之气?”
沐天邈与长歌互看一眼,惊呆了。
“侯府怎么会出现龙脉?此事开不得玩笑。”
长歌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自称是来自斩龙台的少女,楚子涵。
因人皇帝君否认气运之说,大乾斩龙台的斩龙人,便在民间四处寻觅龙脉的踪迹。
有人说,斩龙人斩断民间的龙脉分支,是为了让帝君一人独享龙脉主干的气运。
还有人说,斩龙人斩断的是前朝龙脉,凡民间有龙脉之气的地方,必有前朝余孽与乱臣贼子。
更有人说,若民间出现龙脉之气,象征着大乾气数已尽,有改朝换代的天命人出世,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总之就很哈人。
一个地方出现龙脉之气,对于当地的人来说,反倒是件祸事。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特别是侯府这种敏感的地方,一旦出现龙脉之气的迹象……
保不齐帝君一个灭绝令下来,斩龙台的人分分钟上门查水表,全家老小,鸡犬不留,九族消消乐套餐,蚯蚓都挖出来给你劈成两半,骨灰都给你扬喽。
沐天邈已经开始下冷汗了。
钟魁见状,赶紧上前解释:
“其实我们也并不确定,只是我家小姐勘探到此地确实有龙脉,便潜入进来,悄悄查探,追寻到了龙脉的踪迹。”
他站在山头,伸手往远处一指,指向了东方的一处院落。
“龙脉之气最浓郁的地方,就在朱家大少爷住的院子里。”
“什么?”
沐天邈和长歌再次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难道说,朱厚儒……真有天命?
沐天邈实在很难把那个脑子多少带点傻缺的纨绔子弟和真龙天子联系在一起。
在世真龙?歪嘴臭虫!
沐天邈宁愿相信朱厚儒是域外天魔。
“二位可否愿意与我们一同前去一探究竟?”钟魁发出了组队邀请。
沐天邈仿佛幻视到了一个重要支线任务的开启界面。
要不要去看看呢?
他总感觉事情很不简单,一旦去了,很有可能被卷入更复杂的旋涡之中。
就好比他几天前,为了五十两银子接了个上山打老虎的任务,结果三天之后,他在地下城里打邪神。
沐天邈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次有可能玩得更大。
搞不好最后三体人都打过来了。
但他还是只草履虫。
“等一下。”
长歌上前一步,微皱的眉毛露出一丝怀疑:
“侯府戒备森严,就你们的三脚猫功夫,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还不简单。”游小鸟轻蔑一笑。
她手捧风水罗盘,转动着上方的轮盘,九宫八卦,天干地支,在转动中相互错位。
一阵白光自罗盘中升起,笼罩住了她与钟魁。
主仆二人的身影立马隐没在了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灌木丛和一棵小白杨树。
起初,沐天邈与长歌以为这是什么障眼法,于是释放真气进行探测,竟完全探查不到游小鸟和钟魁的气息。
灌木丛中传来了游小鸟的声音:
“本女帝略施手段,此阵法名为拟态阵,能够完全模拟周围的自然环境,起到隐蔽作用,别说你们了,就算是炼气四重境的高手,也无法探查到。”
长歌疑惑不解:“那你们最后是怎么被那群家丁给逮到的呢?”
“害,别提了,我们进了侯府,本来隐蔽得很好,潜行到一半,忽然踩到一坨狗屎,结果那坨狗屎是人假扮的!一群暗哨突然就冒了出来,一路追杀我们。”
长歌转过头看了一眼沐天邈。
“要不,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反正我们也要顺路去找朱家大少。”
“行吧。”
沐天邈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眼下,也没有别的选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四人小队在拟态阵法的掩护之下,一路潜行到了朱家大少爷住的院落。
院子里有一间三层高的楼房,四人翻墙而入,又在阵法的掩护下,偷偷潜入进了楼房,来到了三楼。
通廊纵横,道路复杂,房间也很多,四人一路兜兜转转,终于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房间。
房间的大门口,有佣人不断出入,端茶送水,忙碌不停。
门内传来打砸辱骂的声音。
“废物!一群废物!”
朱厚儒把茶碗往地上一扔,摔得粉碎。
“我好难受,我好难受!快把御医叫来!”
他抓住自己的脖子,脸色苍白无比,好像喘不过气来。
“快把蓝采叫来!我忍不了……”
朱厚儒疯狂的抓挠自己的头发,似是被折磨得受不了了,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同野兽一般惨烈的嚎叫!
正当此时,门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位身穿黄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长着一脸白色的络腮胡,鼻子下方还有一对长长的龙须胡。
“无有因,头悬市曹何故?”
中年男人扶须,踏门而入,正是御医蓝采。
朱厚儒躺在第上口吐白沫,几乎快要昏了过去,一看到蓝采,便如同看到了救星。
“蓝采救我!”
他连滚带爬的爬到了蓝采的脚边,抱住了蓝采的腿,苦苦哀求道:
“求求你了,蓝叔,再给我一点吧,我受不了,我好痒啊,感觉有蚂蚁在身上啊!”
蓝采回过头,给了下人们一个眼神。
下人们纷纷退出了房间,顺带关上了门。
确认房间内没有其他人之后,蓝采从黄袍里拿出一个白玉雕琢,巴掌大小的瓷瓶出来。
打开瓶塞,一股冰冰凉凉的雾气从瓶口冒出。
“我超,冰!”
朱厚儒好似回光返照一般,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把鼻子凑近些,闻了一下从瓶口里飘出的冰雾。
他一脸享受的闭上了眼,如痴如醉,宛如步入人间仙境。
“蓝叔,快,快给我!”
朱厚儒迫不及待的扑过去,伸出手想要抓住蓝采手里的瓷瓶。
谁知蓝采一抬手,让他扑了个空。
朱厚儒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再也没气力爬起来。
蓝采转过头,看着房间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怒目一瞪。
“谁藏在那里!”